宠后日记(19)
这等时刻,不肖多想。
明珠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事情大发了。
后面的情况,如明珠的猜想。
整个安王府的来客,人人都不得走脱,全部被侍卫军收押进了大牢里。
宗室又如何?
贵族又如何?
官宦又如何?
无关男女老幼,都没得跑脱。
那一日,是安王府世子和德安翁主的婚礼,来宾身份贵重者,比比皆是。所以,一次的抓捕,满京都的达官贵人,可谓是十之去半。
诺大个南京城,一时间,街头为之一清,行人来往,也是小心谨慎,生怕惹了天大的麻烦事。
一日又一日,昏昏又天明。
大牢里的环境,自然是极差的。
当然,明珠和贤哥待的地方,算尚可。
初八,午时。
大牢的牢门处,传来了咯吱的开门声。
在明珠的期盼中,迎来了她熟悉的人。
“表哥。”
“哥哥。”
明珠和贤哥二人,是同声欣喜的唤道。
“没事了,我来带你们出去。”走过栅栏隔开的通道,在明珠和贤哥的小栅栏房间前。庄王耶律肃隔着栅栏门,安慰了话道。
在牢头把栅栏门打开后,耶律肃的小厮给了牢头打赏。在牢头的谢恩声中,明珠等一行人是顺着地道的楼梯,离开了地底的大牢。
出了大牢,上了马车。
庄王耶律肃神情依然是冷清的,可开口时的话语间,声音却是多了一二分柔和。他道:“备了点心、茶汤,你们若饿了,先垫一垫。”
这话罢时,他还从车厢里的小柜子中,拿出食盒,一一打开。
各色的美味食物香气,是散发在整个车厢内。
“哥哥,贤哥给你惹麻烦了……”
贤哥微微阴柔俊秀的小脸上,全是懊恼。他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小小的忐忑与不安。
“不关贤哥的事情,表哥,是我拉着贤哥去参加了长姐的婚礼。若说惹事,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去贺喜,都是贺出了麻烦来。”明珠抢了话头,挺郁闷的说道。
嫡亲长姐的婚礼,都能遇上刺杀这等事情。
明珠觉得,这算吉日吉时的家伙,铁定是功力不够。这是好好的婚礼,搅和成了一团大大的麻烦啊。
“此回唐王殿下遇刺,圣上大怒。”
“说不得,还是安王府当日的宾客太多,满京城的宗室贵族、官宦世家,基本上一个不落全牵扯进去了。若是安王府当时有一个算一个的全抓了,大牢怕得填满。”
“如此,稍稍有些身份的,都让打点一翻,通融归家了。”
庄王耶律肃的解说,明珠听后,松了一口气。
“魏国公府的情况如何?”
明珠问了话道。
这两日,明珠的贴身丫鬟来了两回,报了小信儿。说是亲爹那边让她稍安勿燥,静待结果。
这回,人出来了。
明珠自然是担忧了,魏国公府会不会受了牵连?
“公府近况,不是特别好。”
庄王耶律肃叹一声,解释道:“姑父暂时留在政事堂审查案情。姑姑那边……”
“姑姑那边闭了门户,在整顿公府上下的仆从奴隶。”
“总之,公府内的血腥味,很重。”
第16章
统历十一年三月初十,宫中有旨意。
耶律谦被废除安王府的世子之位,统历帝耶律旻新册封的世子,是安王的庶长子耶律令。同时,魏国公萧温良得到统历帝的恩赐,十二位美人以帝王的名义,赏到了魏国公府中。
总之,唐王耶律佛遇刺一案中,安王府和魏国公府都被统历帝小心眼的针对了。
魏国公府,栖凤堂。
萧温良与嫡妻燕国公主正是相对而坐,静寂无言。
他们面前的小茶几上,茶水已经凉透,却是无人再添了煮开的沸水。而是两人四目相对,在等待了对方先开口说话。
倒底是个性使然,燕国公主最终没沉住了气。她先道:“本宫要恭喜驸马,案牍劳形之时,多了温柔的红袖添香。”
“皇兄赏入府里的十二位佳丽,真真个顶个的绝色美人儿。”话落时,燕国公主的神情中,更多的还是冷嘲热讽。
魏国公萧温良很无奈,他非是贪婪之人,更不是好色之徒。
原先因为没有继承人,国公府里才是添了不少的妾室。如今有了演文这个儿子,萧温良对待女色一事,就自然越加不上心了。
要萧温良看来,统历帝的赏赐美人,瞧着嘛,更像是一种敲打。
因为,萧温良已经查出了些唐王遇刺案的端倪。事关皇家阴私,统历帝接手后续的事务,就是让萧温良这个妹夫,要懂得识趣闭嘴了。
“殿下,那十二个美人,你安排个院子住着便成。”
“唐王殿下遇刺一案,圣上没有给个结果出来。整个京城里,人人自危。这等时刻,谁又有红袖添香的兴致?”
魏国公萧温良讲了很实在的话道。
燕国公主听得驸马此言,也是注意力转移,她问道:“驸马可查出些什么?”
“射中唐王殿下的箭矢,全部萃有剧毒。”萧温良点拔了重点,道:“至如今的情况,是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在勉力支持……”
“怕是后果,不容乐观。”魏国公说了他认为的结果。
“佛儿的性命,会不保?”燕国公主大惊失色,道:“若如此,那咱们府上,岂不要受池鱼之殃?”
“案情没进展,咱们府上必然会被圣上严惩不怠。”魏国公萧温良认同了燕国公主的话后,又反驳道:“不过,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呈了证据给圣上。”
“后续之事,殿主也瞧到几分了。圣上是撤掉我的统领一职,让我暂时闭府静养时日……”
“我估摸着,近几日,应该还会有圣旨下来。那时候,才是唐王殿下遇刺一案的水落石出。”魏国公萧温良对朝中局势,还有统历帝的一些心思,都是揣测了一二。这会子,萧温良也有那等心理素质的静待结案封卷。
三月十二日,酉时三刻。
统历帝微服私临秦王的府邸。
对于父皇的到来,一直处于神隐状态的秦王耶律仁,表现得受宠若惊。倒是统历帝,没有老子见儿子时的关爱。
这位天子的神情,是冷漠的。那目光扫视了秦王时,不像是在看亲儿子,倒像是在看仇人。整个眼眸子里的温度,冷得冻人。
“都退下去。”
统历帝发话,在秦王的府邸大厅内迎了圣驾的仆从侍卫们,自然依言,全部躬身离开。
没了外人,秦王耶律仁也不装孝子贤孙了。他坐在轮椅上,似乎有些滚刀肉的嚣张啊,耶律佛是神态自若的道:“父皇对儿臣是哪处看着不顺眼,都需要专门来王府,挑了儿臣的刺儿?”
统历帝静静的站立在那儿,他那高大的身影,似乎笼罩了秦王耶律仁的整整一片天空。这等冷漠与肃立,让秦王耶律仁的恶劣态度,变成为小儿般的胡闹。
良久后,在大厅里的气氛,冻得跟凝固了一般时。
统历帝从袖中,抽出了一叠纸质的资料,看也未看一眼。就是这般扔了出去,然后,这一叠厚厚的纸籍,扔在了秦王的膝上。
“告诉朕,你还有哪些同伙?”统历帝用一种看蝼蚁的目光,对长子吩咐了话道。
秦王耶律仁仿佛未曾听见了统历帝的话一般,他拿起了膝上的一叠子纸籍,一一翻看。一边看,他一边点评了,道:“统历七年,秦王耶律仁府邸内,小厮全安因差事失力,被革职出府。统历八年,全安成为唐王府二等采买管事。统历九年……”
可以说,这一叠子的纸籍上,把秦王耶律仁如何在亲弟弟唐王府上安插钉子的事情,是整理的脉络清晰。
物证有了,在秦王耶律仁看来,想必人证也早被撬开嘴巴了。
呵呵,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