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尊后捡到死对头猫(140)
他将会留在这里,净化躁动的“类”之恶欲。
簌棠偏头看他,少年眸色澄澈而镇定。
她轻轻点头,“好。”
言罢,她抬手,执鸣金鞭生于手中,飞身而上空中。
*
簌棠身后跟随的是千万魔将,浩浩汤汤。可头顶也是黑云压城,大军压境。
仙与魔的对立突出,具象化表现在了服装上。仙族着白衣,魔族着黑衣,非常鲜明的黑白配,很有势不两立的味道。
簌棠今日穿得也是一身暗红,风卷起她的裙摆,如烟火燃烬,余温仍蛰伏在晦昧光影下。
另一边,天穹之上,是祁以遥伫立云端,白衣轻荡,仙姿绰然。
她站得太高,神色隐没在云雾之中,簌棠看不大清楚。
但此刻,簌棠亦无暇太多顾及她,因为云中隐隐有极强劲的灵力在流转,手下的人或许还未感受到,但她魔力高强,一瞬间极为清晰——那是元华仙尊的灵力。
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竟也来了。
也是,她身为魔尊都来迎战了,仙尊若不出面,两厢较量之下,怎能震慑这千军万马?
再看高高的云层之下,一人黑衣,在白胜雪的空中,极为瞩目。
——那是黎珩。
他没有站在祁以遥身边,独身一人站着,见簌棠看过来,眸光轻闪,一柄长剑横于手上。
簌棠微微挑眉,飞身而上,同样,他也往下而来。
“倒是很久没见你使剑。”簌棠看了他半晌,忽然如此道。
近处看,黎珩的神色如一身玄衣一般,锋芒尽敛,又颇为肃穆。
他微垂着眸,如墨色的眸中是一片死寂,仍旧看不出情绪。
他亦没有回答簌棠的问题。
长剑一指,凌厉剑气破空而出,冷兵器独有的迎面压迫感瞬间袭来,簌棠面上倒还显得淡然,头微侧,抬脚闪身,金鞭发出飒飒破风声,同样向他打去。
剑如游龙,鞭如缠蛇,不过瞬息,二人便战了数回。
抽空,簌棠还能对他的剑术做出评价,只是语气有几分意味不明,“看不出,你使得如此好的剑法。”
她是当真不知。
在原身和青鸟的记忆中,黎珩极少使用武器。
他善阵术,许多术法也学的极好,为人冷淡却也儒雅,很少舞刀弄枪。
簌棠穿越而来,也曾在魔祀大殿上与他比试,彼时他也没有亮出武器。但是,无论人或魔,隐藏得再深,时间太长,终会露出马脚。
她不觉得,黎珩能从少年时就成为细作;在他们三人相遇之前,便将剑术练得如此好。
果然,如今她面前的黎珩顿了顿。
他的剑偏了一分,被她找准时机,长鞭闪过点点金光,如灵蛇盘旋,瞬间将他的剑缠住,击落云端。
她看向他的面庞,从始至终,他的神色都是死寂而茫然的,寻不到任何情绪——因为,他在被人操控着。
她轻哂一声,手心凝出魔力,将他击出数步之外。
风褚立刻带人迎了上来,将黎珩控制住,拖向魔军阵营。
她忍不住多盯了一眼,风褚旁边的是元琼,英姿飒爽的女魔将面容严峻又沉稳,看得出近来倒是磨砺得多。
先前她交代风褚的,风褚倒是认真听了。
而此刻,不用她多交代,风褚知晓该如何做。
然后,她微微仰头,看向了祁以遥,和她身后另外两个青衣女子。
在她们身后,强劲的灵力盘旋,元华仙尊应当就在她们不远处,伺机潜伏着。
难怪句芒说大鵹和少鵹有事,无法陪他来魔界,这不就是有事么?忙着陪仙尊部署,该怎么攻打魔界呢。
“魔界之主。”某一只青鸟化身的女子发话了,“昔年杀我小妹之仇,今日该做个了结了。”
簌棠顿了顿。
原来,这便是仙族的新借口?
“你小妹?”簌棠冷呵了一声,意有所指,看向祁以遥,“你小妹不是好端端站在你身旁么?”
“轮回转世,仇便不算是仇吗?”那青鸟怒目而视,音色激动,“昔年若非你逼青鸟自戕,她又何须受这轮回之苦?簌棠,你薄情寡义,连相伴多年的好姐妹都不放在眼里——”
“少鵹。”另一位女子打断了她的话,却是转头看了祁以遥一眼,最终叹息道,“多说无益,若此战非要打,便直接上吧。”
簌棠若有所思。
她还记得,昔日草场之前,的确有一只青鸟敌意甚强,另一只却只是旁观,甚至隐有阻止之意。
原来这两只青鸟之间也有意见相左。
“青鸟一族在仙界当真地位崇高,只是寻仇,便能号令这千军万马啊。”簌棠冷笑一声,出言讽刺。
此言一出,少鵹面色难看。
身后的仙族将士们虽然并未窃窃私语,可她心知,此战确实没有足够冠冕堂皇的原因支撑。
——原本该是有缘由的,可是,那般缘由,被簌棠忽然创办的灵兽号打得烟消云散,视频号的内容不仅在魔界热度很高,她投放三界后,也有许多人闻着名声来观看,甚至不少兽族还主动私信报名,也想要参加帐号。
那些什么魔尊与兽族不合、肆意欺辱兽族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
可是,仙尊已经等不及了。
即便三界皆看着,仙族也等不及再寻一个理由了。
“多说无益!”最终,少鵹也只得如此道。
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正义之极,冠冕堂皇,“今日,便是一切了结之时!”
功过本由胜利者书写,只要此役是天界胜,便如青丘族灭般,知情者都已消失在这世上。
魔族本是后生之辈,就算往后有风言风语,也不足撼动仙族地位。
魔界,同样会悄然无声消失。
第98章 锁灵笼
簌棠凝视着大鵹, 余光发散,却看向的是祁以遥。同黎珩一样,从头至尾, 祁以遥未发一言。
她不知道祁以遥回去仙界的这段时日, 有没有得知自己的身世。
只是见到, 在大鵹挑明的那一刻,祁以遥眼睛也没眨一下。
祁以遥并非如此情绪内敛之人。
若有, 也只会是特意掩饰。
簌棠没能再多想, 因为对面掌心运术, 已然袭来。这次她不再是同对付黎珩那般孤军奋战, 一抬手, 魔兵纷纷上前, 与仙兵厮杀起来。
说是要报仇的两只青鸟, 也不知是能力不足, 还是这本是个借口, 最终甚至没能与簌棠对上。
簌棠指尖一划, 灵光自掌心闪过, 长鞭消弭, 换上一柄通体金光的长/枪。
身为魔尊, 原身擅长的武器当然不止是鞭。
身体好似还有原身的记忆,她枪/尖向前一挑,向仙兵而去,攻破一个又一个列阵, 她身姿清越,锐不可当, 哪怕是几个骁勇的仙将也节节败退。
最后,凌冽枪风停在一处。
“元华, 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算什么?”她轻笑了一声。
身侧虽然并无任何人身影,灵力的波动却越发强劲。
少顷,一浑厚男声如金钟敲响,振聋发聩,“在本尊眼中……簌棠,你不过一宵小之辈,何足为惧?”
魔族骁勇善战,却并不那么看重领地之争。
因为魔的起源来自于恶欲之泉,比起向外扩张版图,魔族更看重的是极西之境这片土地的存亡。
可原身从前仍然时常讨伐仙界,因为她十分清楚——
于公而言,在三界眼中,魔族至始至终都是个后起之辈,没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她不能让魔族陷入如此被人轻慢的被动地步。
于私而言,仙族故意挑拨她与青鸟的关系,大鵹和少鵹屡次来到魔界挑衅,即便后来她忘了,敌意却已刻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