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42)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可是,她不肯走了。

为什么不肯走?

“你什么意思?还真想在这儿接客啊?”

沈芜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要等掌柜的来赎我呀。”

现在局势明朗,她已知是陈小粥在帮她,便不再担心。

陈小粥不派人来救她,只是阻断了三生巷的现金流,那就意味着他们不敢真的伤害她,甚至不敢关她太久,不然也不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这么多天。

卜世仁被气得不轻,她还敢反过来威胁他?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沈芜没被他的气焰压住,还笑得出来:“您说的也对,我替您想想办法吧。”

卜世仁:“你同意了?”

沈芜:“不如您将三生巷抵押出去?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卜世仁怒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沈芜往后仰了仰。

“这要是能抵押,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耍聪明?”

沈芜脑子转得很快,料想这三生巷不是卜世仁的产业,只是他背后的人暂时寄放在他的名下,交由他管理,微微一笑,耐心劝说道:“有什么不能抵押的,到时候再赎回来就是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谁还会计较过程。”她见卜世仁面上阴晴不定,再接再厉,“再说您不也说了,现在已经被逼急了,事急从权,做大事赚大钱就要会变通。”

卜世仁也这样想过,但他始终犹疑不定,被沈芜这样一说,反而不犹疑了。

他吃了一口茶,拍案起身:“把她送回去,好好看管。”

他忽然生出与何东来一样的野望,若是他成了富商巨贾,既有靠山,又有钱势,他就不信,那陈小粥还敢看不起他。

崔范崔大人不敢对她动手是碍于读书人的体面,他们这样的人,可没有那些穷讲究,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芜被送回枯井房,将璆琳压襟和鞋子捡起来,再次揣回去。

这算得上是她的两件信物,若是遇险,也有人能认出来她,及时找到她。

又被没入黑暗,她眼睛的疼痛好了很多,入了夜后不久,四娘又来了。

四娘:“听说你今日被带出去了?”

沈芜轻轻“嗯”了一声,敲了敲送饭的挡板:“我给你留了吃的。”

四娘掀开挡板,接过来就吃,好像饿了很久似的。

“今早我三哥来看我,我把你被关在这里的事告诉了我三哥。”四娘自认自己还算仁义,“你的消息我传出去了,你男人什么时候能来?”

那看来今日,他们就会动手,沈芜也不由紧张起来,无心再争辩“男人”一词,说道:“你今日不忙了吧?”

四娘:“总算能喘口气,对了,他们带你出去没让你接客?”

沈芜:“就这两天了,你再坚持坚持。”

悦来茶馆中,茉莉香片的价格从万贯涨至一万六千贯,卜世仁拿着钱全入,午时茶价达到顶峰一万八千九百贯。

神仙打架,在场的散户们早就不再买入,只管看戏。本以为涨至一万贯已是不可思议,竟然涨至一万八千九百贯,简直叹为观止。

他们还在想,以前知道鲁镇有钱人多,也没想到能这么有钱!

换了三壶茶水,申时将至,茶水点心也没人在意了,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价版,想看看今日收市前茉莉香片能涨至多少钱。

在时漏还剩下三分之二时,价格稳在一万九千三百贯,这时不知是谁传出昨夜渔利口大火烧掉了几千斤的茉莉香片,茶价再一次飙升,每个人都不停地说些小道消息掩饰紧张,手心扣在大腿上揉搓,将汗擦了,有的人尿急也憋着,就是不想错过最后的时刻。

时漏还剩下三分之一……

还剩下六分之一……

价格直飚两万五千贯……

何东来与卜世仁在府中让账房算着这一回能赚多少钱,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焦急又兴奋。

直到算出来的金额是他们难以想象的五倍子都用不完的天文数字以后,才心惊胆战地坐了下来,然后又一惊一乍地叫小厮再去悦来茶馆看价格。

前一个小厮还没跑出府门,守在悦来茶馆的另一个小厮又跑回来了。

他跑地很慌张,在门槛上绊了一跤也不敢停,跌跌撞撞地奔至大厅门口,扶着寿星蟠桃图案的门框大叫道:“不好了,老爷!”

卜世仁:“什么不好了?有话快说!”

他现在听不得这些晦气的词,很不高兴。

偏这小厮喘着大粗气,越喘越说不出来,焦急地只剩气音:“老爷……茶……茶价跌了!”

何东来差点没撅过去:“跌了多少?”

眼看就要到申时收市了,跌一点也是合理的。

另一个小厮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碗茶水喂给这小厮吃了,他才喘匀了气:“跌到五十两四文了,我来时还在跌。”

“什么!”何东来与卜世仁异口同声,双双跌坐在交椅上,全身发软,站不起来。

卜世仁抓住小厮,借力站了起来,又怒又急道:“快去三生巷!”

管家也急匆匆来报:“老爷,官兵将我们府外都围住了,检查司的大人已带人冲入二门。”

怎么这般快?

卜世仁再一次跌坐下去,急拍大腿,大哭大叹:“全完了!全完了!”

何东来,手脚瘫软,双眼发黑,顾不得头晕脑胀,叫小厮赶紧抬轿子来,他要回家。

三生巷中宋楼兰混迹在官兵的队伍里,按照赵三郎给的消息找到了枯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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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今夜月色很美,真可惜你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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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玄月如一片茶盏留下的水迹,挂在淡黑的天边,美得出尘。

月光如华,柔光似水,从敞开的门倾泻而入,停在沈芜脚前,似在与她的脚争辉。

她坐在绣凳上,仰头从那片清辉中看去,因久在漆黑之中,不能马上见光,匆匆瞧见来人,又马上闭上了眼睛。她见那人身穿官兵战衣,起身展开双臂挡住身后的女子,明明她什么也看不见,动作却很利索,可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身材纤瘦的单薄女子,此刻却好似能庇护世人的神仙妃子。

“我们都是良家女子,若是你们肯放我们一条生路,送我们出三生巷,我等这些年积攒的财物都愿献上。”

这话说的好似他是什么毫无道德底线的急色鬼,在她们心目中,朝廷已与匪徒无异了么?

宋楼兰从那双脚上移开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的眼睛怎么了?”

沈芜听音辨人,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臂:“吓死我了,是你来了。”又重新坐回绣凳,“终日不见光,暂时失明,过两天适应了就能恢复。”

宋楼兰将刚拿出来的火折子又放了回去,从袖袋中掏出手帕,在手心叠成了长条,敷在她的眼睛上。

她坐在绣凳上,他站在她身前,双臂绕到她脑后,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结了一个小巧的结,顺手将她脸庞的碎发勾到耳后。为了方便,她只梳了一根长麻花辫子,倒让她的脸看上去圆润了一些。

沈芜能嗅到他满身的茉莉花香气,清冽中混合着苦味又饱含浓郁的花香,让人不觉清冷反添温润,应是从某个茶会染上的。

她不知为何想起他左颊上那个调皮的小酒窝,和这香味很般配。

她双唇上翘,勾出一道文雅的小勾,若是换做其他女子,这般与人亲近,早该害羞了,但她丝毫没有,宋楼兰冷冷地哼着,他早知她就是这德性。

这个一身反骨的女人,难得这般乖巧听话,任她摆布,他怎么可能忍住不讥讽她:“你在这里关了多久,眼睛都关失明了?你一向聪明怎么没自己想办法逃跑?”

“我一来就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们也不许有人跟我接触,我又不是神,怎么跑?”沈芜不是软弱的人,但现在说出的话却莫名的有一点点委屈,她顿了顿,“你这么聪明怎么也没想到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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