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62)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若是小户人家,没有这般大量的,可以分至每旬或每七日。”

“这样一来,大米均价就降下来了,手头上的大米也能足额分配。”

“而杂容米行的货,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短缺。”

卢老爷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往常可没这样卖过米。

底下也窃窃私语消化理解,林记老板脑子转得快,问道:“要是卖米票,有人买了米票又高价卖给别人怎么办?”

卢老爷:“现在是要吃饭的人多,还有谁吃饱了撑的去哄抬米票的价格。”

沈芜抬手道:“陈小粥应很快会注意到,一旦她注意到就会想到将米票全部买回来。”

吴记老板也急了,问道:“那怎么办?”

沈芜邪邪一笑:“让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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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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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了好几天,风雪欲来的势头与荆州府米行的米价一样,连片的大小米行为了不倒闭,有样学样地发行起米票来。

陈小粥坐在养鹤堂,手上拿着一张小小的米票,冷笑道:“真是个好办法。”

她连着两日都没有去巡店,去了,那些油嘴滑舌年过半百的人精也只会哭着喊着求她多放点粮食出来,好似要被逼死了一般,转脸就笑着跟人推销起米票来,不再把她放在眼里。

明姑为她烧了个手炉,她坐在小花厅里已有半晌,再坐下去人就该冻僵了。

“小姐,不如将解药给她吧,燕娘好歹也曾是您身边服侍的人。”她瞧她脸上并无不悦斟酌着说道,“现如今无人再提及太子菩萨的事,事也算是平了,太子他老人家到底身份摆在那儿,不会不给您大小姐的药的,您又何必跟她闹僵了呢。”

陈小粥捂着手,唇边漠然地笑着:“我还没输。”

只要粮食在她手上,她就不会输。

明姑一时不再说话,她是家生子,从小跟小姐一道长大。当年被分去服侍小姐,爹娘诸多不愿意,她是庶出,再好的前程也顶多是给个寒门子弟做妻,攀上高枝就做不得妻只能是妾。贴身婢女是要陪嫁过去的,少不得跟着一道受气受苦,弄不好还要做姑爷的房内人,这样的前程,任谁都不想要。

尤其是,小姐还被夫人处处针对苛责,爹娘就更想她赶紧离了。

只是明姑自己不愿意。

她懂,这个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子有大志向,从未想过囿于后宅,嫁人生子都不在她的盘算里,她要做的是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值得,值得陈氏信任。

她与全荆州府的男人们做生意,她掌着陈氏的家业替荆州府陈氏选择了太子,她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地位,她的大志向就要达成。

都说她看重长姐陈粟,多是因着小时候那救命之恩,实则是她瞧大小姐可怜罢了。

别人不知,明姑是知的,若是在外不摆出这点怜悯良善之心,旁人就会想去找她的真正弱点。

她其实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明姑懂她。

天阴得像一件乞丐身上的旧袄子,灰黑得瞧不出一点蓝,风一吹就将它吹破了,扯出一条一条的白棉絮来,飞得到处都是,但这一点点,也成了这破天气里的一点白。

陈小粥望着虚空,像要将这点白瞧透,白雪纷飞中她仿佛看见东街赶出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厢上挂的不是陈氏的鹿形徽标,而是楚王府的徽标。

她当然瞧不见这些,只是所思所想化成了幻觉,但沈芜确实今日出门,要去渔利口。

敖风大叔传来口信,说村民们有事要与她商量。

沈芜也很高兴,这还是她被暗算替嫁以来,头一次正大光明地回村去见见赵婆婆他们,也不知她突然走后,赵兴怎么样了。

车上码了整整一箱子的礼物,有吃的有玩的,还有送给胖婶儿她们的帕子手巾胭脂水粉耳串簪子这等装点门面的小物件。

她刚到村口,正在岗亭看守的赵三郎就奔了出来,帮忙牵马。

“四娘去长安了,写信回来说长安人可喜欢她绣的东西,就连公主都特意派人来买呢。”他眉梢眼梢都弯成了小月牙,“这都得多谢傻姑你和王爷,四娘现在比以前开心多了,虽然还不愿意见我爹……”

“是她自己有本事,我只做了该做的。”沈芜下了马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你爹知道她过得好,就算她不回来,他也是开心的。”

两人边走边聊,转眼就走到了自家的小院。

赵婆婆早早的就守在院子里等着了,瞧见沈芜进来,一双眼睛满含热泪,要下跪给她行礼,星儿一把将她扶住,让她站稳。

沈芜握住她的双手,一双粗糙长满倒欠的手,还如起初一样,而赵婆婆捏着她比以往都要白都要软,指甲养得透粉如水晶似的手,又湿了眼眶。

这还是那个与她一同去邛崃山采金银花,在悦来茶馆连吃两碗米粥的傻姑吗?咋变得这么白这么好看了呢?她握住她的手,确实不一样了,但她眼中的光分明又和那时一样。

雪越下越大,她们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还要再说两句,李危从门后冒出头来:“大家都等你半天了,还不进来。”

“你怎么还在我家?”沈芜一见是他,就跟被戳了一下腰眼似的,一瞬间的酸疼不爽。

赵婆婆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屋里烧了炉子暖和。”

“他一直在渔利口?住在我家?”沈芜问赵婆婆。

赵婆婆点点头:“屋子没人住就会倒的,他说要帮你看着。”

沈芜默默嘀咕一句:“要他假好心。”

巴掌大的小屋子里,围着炉子塞满了人,坐在李危旁边的就是敖风,因为带村民训练体魄建立对敌系统,村民们都将他当做了村长。

敖风身后站着断眉,还是那般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强悍模样,他身边挨着一个中年妇人,一只手攀着他,妇人神态姝美,歪着头瞧沈芜的样子温和静怡,小肚子腆着,大约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此女子正是赵婆婆守寡的外甥媳妇,没曾想这二人能有这样的缘分。

沈芜眸中瞬间璀璨,大家瞧她也眼中放光,都想上前与她说话,一个叫她吃花生,今年刚收上来的,一个叫她吃板栗,也是才采下来的。她瞧着自己曾经吃饭的小饭桌上摆满了吃食,满心满眼都是高兴,她来此一年多,还是头一次见渔利口的桌子上摆这么多吃的。

“我听敖风大叔说,你们有事跟我说。”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咕嘟咕嘟的水壶调子冒着烟,响着水。半天,众人中赵老汉一向自觉高明,辈分也高,自然是他先开口说。

“我们不是给隔壁镇樟树巷的杂容米行供些杂食吗?那边生意那么好,我们就想在鲁镇也开一家。”赵老汉自以为很体贴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们不卖大米,只卖杂食。”

沈芜噙着笑:“大家的意思是一起出钱在鲁镇盘一个档口,开一间不卖主粮的杂食店?你们想过怎么分钱吗?”

赵老汉笑得憨厚起来,少了平日的伶俐:“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还没定出个章程来,不过多劳多得这点是肯定的。”

赵来接话道:“我家种的杂食多,就是种类少,主要是想换点别的吃,赚不赚钱的好说。”

胖婶说:“我家不够吃,能不能让我去站店,我也不要钱,我就换点吃的就成。”

大家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

每家的需求都各不相同,沈芜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沉思。李危一直注视着她,她说话时爱盯着人瞧着,她笑时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她摆手时喜欢抓抓袖口,吃花生不揉皮喜欢一起吃……透过薄薄的水雾,他却将她瞧得越发仔细,连指尖上沾了一点粉红的花生皮都一清二楚。

他抬手想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擦手,正是此时,她却开始说话,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尴尬,只好换成端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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