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69)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般若奴换好衣裳,脸上妆容艳丽,表情却冷若冰霜:“王妃,您逗我有意思吗?”

她什么人没见过,从前在戏班的时候,见多了被夫人撵着拎回去的恩客,还有被丫鬟骗进府虐打的姐妹,或是被路过的书生骗了钱说是考取功名要给姐妹一个名分之类的。

不过像沈芜这样的倒是少见。

沈芜垂眸,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将人骗去剑南道,但与她说出实情,又怕她不去,若是绑去,她也不会愿意帮李危。

斟酌再三,她说道:“确实是李危要见你。”

般若奴瞧她比方才要真切了几分,掩唇笑起来:“他避我都来不及,他会要见我?”

沈芜不解道:“你不是他带回来的人吗?”

般若奴见她真不知:“真有意思,你们两人真有意思。”

她不知是看出了什么,沈芜也揣测不出来,只是催促道:“事情有些急,我们走吧。”

见她还不动,伸手攒住了她的手腕子,拽着她往外走。

她倒也没有拒绝,任由她拽。

反正她身娇体软,轻似鸿毛,也费不得沈芜几分力气。

上了车,般若奴也不问去哪儿,就盯着沈芜,沈芜头一回被人这么盯着多少有点不自在,好在她坦荡,也不怕被人看,也看回去。

般若奴冷笑:“我一直想问王爷,为何在大婚前三日,要去陈府为我求一个名分,但王爷总躲着我,我只好来问王妃了。”

“至今我也没有被提了身份,是王妃不允吗?”

沈芜替嫁的事,陈小粥做的极其隐秘又周全,不是涉及其中的人根本不知道。般若奴也不知,只当她是真的王妃,以前她猜测李危将沈芜送回娘家就是因着沈芜不肯接纳她身份的事。

她是舞姬,出身不光彩,哪个世家小姐都接受不了,这也正常。

现如今看来,这其中还另有隐情,这位楚王应是极其看重王妃才是。

恐怕是自觉王府简陋,委屈了人家也不一定。

沈芜:“?”

当日李危确实说他接般若夫人进府是为了以后做准备,但这与他纳不纳她为妾并不冲突,沈芜也没放在心上。

她一直以为李危是纳了她的,怎么,没有吗?

听她问起,只好摇摇头:“我并不知晓这件事,等你见到他自己可以好好问问他。”

般若奴还当她在装,继续问:“王妃不阻拦?”

沈芜:“李危与我正打算解除婚事,他的家事他自己做主。”

般若奴原本还以为她在赌气,但瞧她不怒不悲,脸上还有几分喜色,不得不信了。

这对夫妻确实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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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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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剑南道剑门,路途艰险,不仅遇大雪封路,而且均是山路,马车行进缓慢,车后跟了四人护卫,骑马相护,也走得很是吃力。

走了大约半月才堪堪抵达山南道与剑南道的交界处,沈芜叫车停了两日,与般若奴商议道:“剑南道匪患猖獗,我们这一路太招摇,不如都乔装一番再行进入。”

般若奴与她在马车上同吃同寝半个月,不再像原来那般剑拔弩张,张牙舞爪,但唇边还是挂着讥诮。

“王妃真是要带我去见王爷?”

她跟她绕了这么长时间,想瞧瞧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绕来绕去,瞧起来还是与她所料差不离,趁着王爷不在府里,想将她发卖了。

这回是卖进土匪窝吗?

沈芜向来认真,接触的人也都是正经人,一旦与般若奴这样在江湖上闯过的人接触,总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好似说什么都能被人看穿。

无奈叹口气,她果真就玩不来阴谋诡计那一套。

“确实是。”她准备和盘托出,“李危在剑南道剿匪,有人被俘,但他们听不懂剑南道剑门一带的方言,难以交涉,所以才需要你前去解围。”

饶是般若奴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一回事,精致的妆容出现了一丝裂隙。

沈芜拨着火,不去瞧她:“此去危险,我怕你不肯……”沈芜又叹口气,“我实在不太会说服人,得罪了。”

般若奴冷笑:“原来他初次见我就打了这个主意,难怪他不看我一眼,不是我不行。是他心不在我这里。”说最后一句时,目光落在沈芜脸上。

沈芜在她魅惑的笑容中丧失自我:“竟还有人忍得住不看你。”

般若奴忽而笑出了声。

沈芜木讷地直盯着她,不明就里:“嗯?”

般若奴陡然换了话题:“我听说王妃的妹妹是荆州府有名的女商人。”

“哦。”沈芜垂眸,“算是吧。”

般若奴一改前几日犀利的眼神,热络起来:“那你能跟我说说,她的生意经吗?”

沈芜没有拒绝她,真的说了起来:“陈氏这一脉从清河郡迁至荆州府,祖上为了谋生就置办了米行,那时都是聘用掌柜去做,毕竟是士家大族拉不下脸。可这生意实在是小利,仅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到了我们……”她说不出口“父亲”二字,“到了陈老爷这一代已经败落得差不多了,三家米行只剩下一家,那时小粥的未婚夫婿意外身故,她坏了名声,索性挑起了家中的担子。”

这些事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般若奴入荆州府就被崔府豢养,后来被李危接到楚王府,她为了博一个妾室的名分,就断了独自出门招惹是非的念想。

这些话在她这里倒是头一次听说,尤其是听到陈小粥是坏了名声的女子,便更起劲了。

“听你这么说你妹妹接手陈记米行时,陈记快不行了吗?那她是如何扭转乾坤,改天换地的呢?”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沈芜浅笑,“她是找对了路子吧。”

见般若奴一脸期待,沈芜没有卖关子:“一般米行的客人多数是平民百姓,小粥她就靠着陈氏清河郡门阀的名头找上了荆州府内的衙门行会,还有当地的望族巨贾,这些地方每月需要的粮食是零散客人的数十倍,陈记吃下这些,渐渐就有了起色。”

般若奴没有过硬的后台,身份也低微的似蝼蚁,平时在路上瞧见她的行人,都不自觉地避开,生怕挨着她就沾惹上了泥点子似的。

瘪瘪嘴问道:“这些其他米行也能想到,除了她出身陈氏以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吧。”

沈芜对她的敏锐倒是挺惊喜的,点点头道:“还有价格,她供货的价格比荆州府内所有米行都要低。”

“荆州府的米行都有自己的粮道,林林总总得有十几条,有的从江南道进货,有的从剑门道进货,还有的收购本地地主的粮食。小粥她起初是借别人的粮道,后来她进货比人家主家还要多,粮道慢慢都变成她在维护,如此不用寻找粮道,租金也因此而变得几乎为零,成本大大降低,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压低了自己的利润,前期甚至是亏本经营。”

般若奴:“啊?亏本?”

沈芜:“嗯。这么做她取得了市场份额,吃掉了大大小小荆州府三分之二的米行,以后荆州府的粮价都握在她手中,她瞧中的是长远利益。”

般若奴有点恍惚。

沈芜笑道:“怎么样,你瞧出其中的门道了吗?”

般若奴轻声道:“竟然要亏本吗?”忽而仰脸问她,“她多久才回本的?”

沈芜掰着指头算到:“三年吧。”

般若奴长长吸了口气,竟要三年!

沈芜:“你想做什么买卖?”

都到这份儿上了,沈芜再瞧不出来就真是傻的了。

般若奴也不瞒她:“我喜欢跳舞,想在荆州府开个歌舞行。”

闻此她并不差异,一般人都是从自己喜欢的行业入手的,不过,她问道:“为何会觉得开歌舞行能赚钱呢?”

般若奴怅然道:“我们戏班解散后,我就入了山南道荆州府,自荐入了崔府做府姬,在那里认识了不少跟我一样的人,都是零散被府衙买来养着的,当然也有府里养不起的,就从戏班子里借人,我们这些人散得跟沙子一样,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衬,只能自己笑着脸赔不是,被人动手动脚更不敢反抗,我就想开个歌舞行,将我的这些姐妹召集起来,大家一起挣钱养活自己,等手中有了钱,再找个靠山,不再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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