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93)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早早的一大群人就守在了吏部衙门门口,等着里头将名单张贴出来,比放榜还热闹。

多少人在长安打拼十几年都没有一处安稳的落脚点,就算这次没有自己,有旁人入选了,也能问问经验,争取下一次被选上。

没等太久,几个两个官爷就将名单贴了上去,人群拢了过来。

“我中了!”有人惊呼。

身边的人都在祝贺他,大多言不由衷。

有人一个一个的找,找自己也在找同伴,数了过来,两人都没中,摇着头,搭着肩一起回去,喝闷酒。

人群中只有少许几个高兴的,其余的好似都没有到场一般。

人们原本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如今各个都丧着脸,独自归家。

偶有几声觉得不公的,不说自己的条件多符合,只说自己邻居朋友怎样怎样,但也没中,就说是有人作弊。

这样的声音虽是少数,也在两个月后有人以高出三倍的官方价格对外出租廊房,还有人在私下贩卖自己手上的资格。

一时间长安城内的房价跟着又涨了一波。

丰益堂内,沈芜穿一身藏蓝色小袄群,披着头发在后堂记账,掌柜的给她端了一碗饭来。

“快吃吧,别又忘了。”眼见着沈芜的小脸没来时圆润了,又道,“又忙了一晚上吗?我让人再给你添个火盆吧。”

小姑娘怕冷,这初春就是乍暖还寒的,怕她受不了,病了。

掌柜的姓毛,有时候有人来也称呼他谢掌柜,他到底姓什么不得而知,沈芜就叫他掌柜大叔。

他们这些人多年隐秘行踪,守着药堂,行的也是诡秘之事,沈芜不方便多问,也就不问,只是住在这里久了,也能察觉出一二,他似乎将自己当做他的什么人了。

她放下笔,没有抬头,端起饭碗吃了一口,道:“不用,我就是将先前买了房子的账再理一遍,廊房已有三分之二在我们手上,官府应该早就察觉了,不知为何没有动作。”

掌柜的道:“一间廊房按照朝廷规定的房租,他们一文都到不了手,只能拿寻常薪俸,而我们却给他们两倍的利润,有钱能使鬼推磨,哪管穷人是死是活。”

沈芜:“一个人贪就不会贪这一小口,我们动了别人的蛋糕了,必不会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让我们过去。”

掌柜的倒也没反驳,他说的事底下的小官小吏,上头的人确实是该注意到了。

沈芜吃晚饭又算了一笔账,然后叫守着她的伙计拿给掌柜的。

掌柜的刚从外头买了麻糖回来,给沈芜递过去:“我看外头年轻顾念都爱吃,给外有送药就也给你带了一份。”

沈芜谢过,接过来就打开尝了一块:“很甜。”也给他递了一块,“大叔也尝尝。”

掌柜的看她吃的高兴,自己也高兴。

“我不吃,你吃。”

“我瞧你又算了一笔账,这是准备出手一部分?”

沈芜:“你明日放出风去,来个投石问路,瞧瞧有什么人上门。找个面生的去见面。”

掌柜的点点头:“要是他们真要买呢?”

沈芜:“只要高于我们入手时的两成,就卖给他们。”

“两成?”他还以为沈芜会借手上的一匹廊房大赚特赚一笔,“按着现在的势头,五成都有人租的。”

沈芜笑:“咱们又不是为了赚钱。”

沈芜一笑起来,文静秀美的脸就像生了花,让人瞧着就喜悦亲近。掌柜的被她这么一顶,也不气,也笑道:“是我糊涂了。”

沈芜:“这赚钱的机会让给他们,瞧瞧他们能将房价抬高到几何。”

掌柜的:“长安房价一向高,这阵子已经涨得没人敢买,再涨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

沈芜:“您叫人去各部或是牙行打听打听,如今房子的成交数是多了还是少了,最好能拿一份近期交易的账目来。”

这种内部的东西,一般人拿不到,但丰益堂作为李危的情报网,其中不少人都藏在暗处,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掌柜的应了,就去办。

沈芜仰头瞧了瞧院子里的天,她这段时日都住在这里,外头的消息一件一件传进来,宫里的,公主府的,公主幕僚的,朝臣的,清河郡的,就连陈小粥也一连给她递了三封密信,就是唯独没有李危的。

她知道他在公主府一定不好过,已接连好些天没有出过府,他就算出府也不能来见自己,再想也不能,他不想给她带来麻烦,她也不愿因为这些小事坏了大事。

可院子里的桃花就快开了,月亮也高高挂起,她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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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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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是丰益堂的伙计,是跟着掌柜的采购过几趟药材的,掌柜的年纪渐长,路上全靠他照应,自认为与掌柜的比旁人要亲昵许多。

丰益堂的后院很大,库房里的药材要时常拿出来晒晒,以免潮湿上发霉,邵阳正与另一个伙计小马一道摆弄这些簸箩。

他手上干着活,心里想着那日瞧掌柜的将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的麻糖送给后院那位沈姑娘,就多了一份心,显得心事重重。

小马精明些,喊住邵阳:“不知道后院那位沈姑娘是什么来头,每日都是掌柜的亲自过问,送水送饭的,还另请了个伺候的老妈子。”

邵阳本来就烦,被他提起,就也说了起来:“还买零嘴。”

“是嘞是嘞。”小马声音高了些,忙捂住了嘴,“我瞧那姑娘长得比瓷碗还白,身上文文静静的,你说掌柜的是不是看上她了,要纳她啊?”

邵阳是介意掌柜的对人家好,但也没想过他能这么龌龊:“别胡说,掌柜的都五十多了,那姑娘顶多十六,看她跟看女儿一样。”

小马“嘁”道:“来这里这么长时间,还从未听掌柜的提起过自己的夫人孩子,指不定人还是头昏呢。”

邵阳狠狠剜了他一眼:“多干活少说话!”

他分明瞧见那姑娘昨夜站在院子里满腹心事像想着什么人,不可能是想掌柜的。

不过小马有句话没说错,掌柜的从未提过他的家人。

丰益堂的后院,沈芜住的小院很小,只有十平,院墙很高,抬头只能瞧见不远处的一方天,春日渐浓,院中的花草还未完全复苏,花盆光秃秃的拨开土才能瞧见一点绿,唯有桃花树点上了红,桂花树也绿油油的。

掌柜的怕她无聊,找人在院中搭了一架秋千。

此时,沈芜就坐秋千上,一下一下晃着,心中盘算着脱手的那批廊房放出去后,各方势力会有什么反应。

李纯一方为的是利,会派人大肆收罗。

清河郡门阀与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却各有目的。世家大族钱是小事,家族荣耀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只会派人去帮李纯张罗,亲自下水这点小利还不至于。

不知那位被按在封地四皇子会不会也参合进来,朝中虽有不少支持他的人被李纯剪除,但是毕竟在权利中心时间久了,不会没有人继续替他卖命,何况他还有母族势力。

听闻四皇子的母亲来自长安新贵曹家,家中祖父做过长安令,后升为左仆射,学生遍布朝野,她不信这样的人会没有后手。

她渐渐地能瞧见院墙外更多一些,似乎是一寸,然后晃地更高,似乎又能多看一寸,于是她越晃越高,偶尔能听见街上的卖炭声,再高一些,就能瞧见路过行人的毡帽。

她能从不同的帽子分辨出不同的人。

“哎呦,我的姑娘唉,你怎么晃这么高,小心被人瞧见了!”来给她做伴的邱大娘叫嚷起来。

掌柜的跟她说,这姑娘是被男人骗了,家里暂时将她藏在这儿,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将她接回去。

邱大娘听闻此事,连呼好几声可怜,她年轻时差点吃了这样的亏,如今瞧见沈芜这样的姑娘,就带了几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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