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全是对照组大佬?[星际](95)
如果回去,她将失去重要的信息。
或许,灾难会彻底降临。
这是全星球的生机。
他艰难地往回怕,也畏惧刚刚感受到的来自灵魂的颤抖,怕得全身生理性地抖,可仍在往回。
那两个人含泪看着大义赴死的他,咬咬牙,往回走,安云是厉害,是在短时间内做到了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那又怎样?!怎么敢肯定她这次是对的!
污染还有保守屏障手段,他们要是按她的做,必死在宇宙中!
哪怕她是对的,他们也做不到。
太TM吓人了!
他们至今还怕得胆寒,痛快的死,被辐射痛苦死,都比这么死强。
他们哭着爬到门口,逃似的打开门,冲了出去,却在跨出去的两步后,身体皮肤瞬间如被抽走脂肪,干瘪紧皱,噗通,倒在地上晕过去。
空间内,沈明启重新锁定67维度勘测点,然后强撑着站起来,惨白的脸,发丝因为强气流而狂舞,忍着压力释放精神体,闭上眼,所有感知随着逆流而进的精神体,进入勘测点所在磁场。
强磁场影响着所有粒子。
他的精神体进入漆黑、浩瀚无边的磁阵,每一次每一粒微小的粒子,都在高速运动、撕裂,电子间冲击,原子间激撞,犹如撕碎他每一缕意识,同时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炙热,如烈火烹饪。
他痛苦的面目狰狞,全身抽搐。
这还不止。
最恐惧、折磨的是所有神经元都混乱了!
在这片未知的磁阵中,沈明启同时感受着一生里最难过、最害怕、最开心、最气愤的所有事,所有被储存在脑海里,或许他都深深忘记的事情,因为错乱全部一起展示,夹杂着所有情绪,喷涌而出!
像精神紊乱的精神病人。
他还要稳住一丝理智,绕过纷繁复杂的这一切,在广袤无垠、变化莫测的磁阵中,找到异常变化信息……
太TM难了!
感知忍受着痛苦的身体折磨,脑海里浮现出他深藏的恐惧。
是插满呼吸管的妈妈。
她已经骨瘦如柴,死前最后一幕,垂下的手握着小沈明启,“对不起,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了,你还这么小……”
话还没说完,慈爱不舍的眼看着他,一点点没了生机,泪水滑了下来。
被放大的悲痛,冲击着现在的沈明启。
他好像真的回到那一刻,再一次感受失去母亲的痛苦,那么真实,又不能逃避。
脑子里的回忆并没有放过他,他的爹的脸放大,是那么凶神恶煞,那么的嫌弃他。
他怒目圆睁的父亲,抓着他的领子,“为什么你妈死的早,就差一点点,世家就可以由我掌控了!现在全没了!都是你们!”
“滚!”
小小的沈明启像袋垃圾似的,扔出门。
他摔得那么扎实,长袖的秋衣都被磨破了,胳膊上全是掺着石子的血道。
他就定定,不敢相信地看着曾经疼爱他的父亲,那么厌恶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被抛弃了。
再一次被抛弃了。
记忆如海浪,一下一下地拍在他身上,彻骨的寒,被丢弃的恐惧裹住他,吞噬他。
沈明启早已泪流满面,却仍保持一丝清明,努力在磁阵中寻找那一丝异常。
记忆还在攻击,不同人,那么那么多的面孔,“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不顺利,你走啊。”
“离我们远一点。”
“他太麻烦了,咱们赶紧走快点,别被他黏上。”
没有理智包裹的壳,所有曾经受到过的伤,赤条条地裂开,一句句折磨着他。
“不要你了。”
“都不要你了。”
梦魇般的循环,然后是沈兰方的脸,笑得那么开心,“我们会把你摁到地上,让你一无所有,然后杀了你,都不会有人发下,让你那个妈挑衅我们家,哈哈,你会死的很惨,哈哈哈哈。”
他的大伯、如今的世家掌权人,如秃鹫盯着马上要死的尸体,冷冷地紧紧盯着他。
沈明启因为源自心底的惧怕,而紧扯着唇,闭着的眼睛一直在流泪。
所有人都在抛弃他。
所有人都在厌弃他。
避开他。
他伸手去抓,都抓不住……
沈明启痛苦地一嚎,啊,不,要保持冷静,要找到异常!
他把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那一丝快断了的理智上,不受控的神经元传递着情绪,依旧攻击着他。
精神体的维度和磁阵的维度,类似,皆是虚无又存在。
精神体蜥蜴已经被撕裂,成了破碎的感知,穿梭在磁针中,通过共振,判断异样。
是哪里有怎样的变化。
痛苦的情绪不断挡路,只有蹿过去才能继续探索,他不断的寻。
找到了!
感知搅在共振异常的区域,迅速记下这时的感觉,和感知看到的一切,跳动的粒子和震颤飞速的射线,偶尔断的频率,沈明启怕自己的理智会崩溃,会遗漏信息,刚要接通安云的信号,突然,那缕感知被攥住。
攥住。
像被一只手攥住。
沈明启痛得身体绷成一个弧形,啊!
宛若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竟有意识可以找到我。”
倒吸一口气的沈明启,痛得艰难问,“你是什么?”
一声冷笑,“原来是渺小的人类。”
被扼住的感知,如扑腾的鱼挣扎着。
“你想联系的是她吗?”
一个画面输到感知里,空间里的沈明启脑海里一下有了画面。
——是安云。
安云像缺氧窒息般,大张着嘴,痛苦地抓着紧靠的椅背,不知道经历着什么,双唇紫黑色,眼睛睁得巨大,全是痛苦,所有裸露的皮肤青筋全部暴起,根根像要冲破皮肤炸开般。
她却一只手始终把一枚小耳机贴在耳朵上,即便做到这个动作,用尽她仅剩所有控制,青筋暴起的手痛得快把手指插进脑袋里了,仍坚持着。
沈明启心疼地大口大口吸气,痛苦地低声嘶吼。
她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拿着的耳机是跟自己联系的那个!
沈明启痛不欲生地看着安云,安云刚痛得抓椅背的手,正伴随着她艰难地挪眼球,而拼命去摸操作台,台上已经有好几处黑屏了,安云想控制,想维护,想支援那些伙伴……
同时画面里还有其余剩下的那俩人,他俩撑都撑不住了,倒在地上,痛苦地扣着脖子,滚动嘶吼,完全没有理智了。
“她要死了,你没有意义了。”
那个不知来自何处,没有性别,没有年龄的声音平静道。
沈明启看着即便如此,也要去尝试的安云。
别人总以为她是无所不能的,好像什么都可以托付给她。
但其实,她也会错。
沈明启想起她做实验失败的时候,沮丧地叹气,然后再重振信心,总结失败原因,重新做推导,期待紧张地再尝试。
一次又一次,希望轮空,再重来,笔尖不停,连夜黑了,她都不管不顾,认真地盯着纸张。
她也会怀疑自己。
发现磁阵有生命的时候,她望向他时,迷茫不自信畏惧的眼神,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做错了一道明明讲过很多遍的题般,不解又怕被训,不安地看着结果。
她也会懒。
沈明启的嘴角微微翘起,想起听教授课时,她懒洋洋地打哈欠;想起她叫来仿生人打扫卫生,让机甲自己组装自己;想起她不想走路,撒娇让阮流苏拖着她,一幕又一幕。
沈明启落回此刻,僵持着已经不像人形,也要守住星球的安云。
这回,换我保护她。
沈明启一咬牙,不顾后果地那缕感知加强,撑回角蜥蜴模样,大开修复精神体的仪器,断尾,然后张开满身的刺,根根/插住正负电子,拼了命地往本扼住他的虚无上爬!
知道打不过,只求有片刻干扰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