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脸上好看了一点：“走吧！”

叶与几人跟着她专走小路，大路上都布满了垃圾，整个镇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气。

七拐八拐之后，一条水流充沛的小河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几个身影正在埋头干活。

尽管那人的身形已经消瘦，甚至有些脱形，叶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眼泪再也没能忍住：“妈！”

河边的人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枯黄的脸，头发乱糟糟的，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睛在看到叶与之后顿时迸发出了光彩，脸上露出了笑容。

“诶！我在！”

叶与直直朝着自己妈妈跑过去，脚下一蹬就跳过了不宽的小河。

对岸的女人看着叶与危险的动作就要站起来接住她，身子却有些摇晃，被跳过河的叶与一把抱住：“妈！”

“诶！”叶与的母亲莫锦华应着，“小与，你怎么来了这里？路上安全吗？你怎么来的？饿不饿？”

“妈，我没事。”叶与泪眼朦胧的看着莫锦华，“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傻孩子，没东西吃，自然就瘦了。”莫锦华笑眯眯的摸着叶与的头发，“我们小与看起来很健康。”

叶与察觉到了不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印象里光洁而富态的手已经不再，现在的手变得粗糙而蜡黄，手心手背都有不少的伤痕，甚至小拇指还歪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妈！”叶与再也忍不住了，“这是谁干的？！”

“之前逃难的时候弄的，已经没事了。”莫锦华笑道，“你饿不饿？那些是你朋友吗？”

“嗯！”叶与点点头，“妈，我还找到了哥哥！我们都很好。”

“都好就好，都好就好。”莫锦华闻言松了一口气，“你哥哥我不担心，他只要有条缝，都能撬出个大洞来，我就担心你，一个人呆在A市，带着小云，你们两个孩子。”

“阿姨，我在！”徐宁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挥手示意。

莫锦华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我们小云也长大了不少。”

“阿姨，我们来接你回去！”徐宁云大声的道，“回去了你就不用干活了，还有好多好吃的。”

“妈，哥哥现在很厉害，我也很厉害。”叶与撒娇道，“你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莫锦华却忽然犹豫了一下：“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有好日子不过，留在这里干嘛？”把叶与他们带进来的女人骂道。

“行吧！”莫锦华犹豫道，“先去我那里坐坐。”

说罢就在前面，走路一瘸一拐。

叶与和徐宁云的眼睛顿时瞪大，莫锦华的右脚，奇怪的扭曲了一下，随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因为这个扭曲，她的右脚比左脚短了一截，因此她走路很是不平稳。

叶与直接冲上去扶住了莫锦华：“妈。”叶与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扶你吧！”

“我们小与真的长大了。”莫锦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边上的人都艳羡的看着莫锦华和叶与，不过谁都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金琼琪看了一下，这里都是女人。

跟着莫锦华到了一间房子里，房间里有两张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这是我的床。”莫锦华拍拍右边的床，“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妈，不用！”叶与一把拉住她，硬是让她也坐下，“我们给你带了早饭，你先吃点，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说着话，金琼琪就把豆浆，鸡蛋灌饼，饭团都拿出来放到了床边柜上。

“妈，你快吃。”叶与把豆浆塞到莫锦华的手里，“你想吃蛋饼还是饭团？要不还是蛋饼把？糯米饭会不消化。”

“好！”莫锦华秀气的喝着豆浆，小口的撕扯着蛋饼，只吃了大概1/3就说饱了。

“妈，真的饱了吗？”叶与担心的看着她，“你再吃点吧！不够还有。”

“我饱了。”莫锦华摇摇头，“你把这些拿去给林姐他们吃吧！你爸爸走了以后，要不是她们，我……”

“妈！”叶与张了张嘴，虽然从刚才到现在，莫锦华一直没有提起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就有猜测了，但是当莫锦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难受，“爸，他……”

“他在这里。”莫锦华从床底拉出了一个编织袋，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的很好的玻璃罐子，一层一层的揭开外头的包裹，“那个时候实在找不到骨灰盒了，我又不能把你爸爸扔在那里，一个人，他会不高兴的。林姐就帮我找了这个罐子，我就这么带着你爸爸到处走。”

“你们从那个村子跑到了这里吗？”叶与擦了擦眼角，帮着把罐子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