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母被评论区教做人(穿书)(68)
卢掌柜心里咯噔一声,但他不能不得一句明话,“大姑娘的意思是,”他抬头觑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忙将头垂的更低了,“只是不知道叶太太那边怎么处置?想来您也是知道的,许府每年所用的笔墨也是从咱们这里出的,年底是以您的名义销账的。”
李庭兰挑眉,转头正看见同样挑眉看过来的何氏,她轻咳一声,“这样啊,以前的就算了,左右我当时还住在许府,那些笔墨就当是我用了,以后再不许这样了,还有,可以在咱们柜上挂账的人家麻烦卢掌柜帮我理个单子出来。”
她浅浅一笑,“我总得知道哪些府上时常照顾咱们的生意。”
这才回府就断了那边的供应?卢掌柜惊讶的差点没忍住想抬头去看李庭兰,“是,小的记下了,明天小的就将单子给姑娘理出来送到府里去。”
见卢掌柜应的有些迟疑,李庭兰也不和他解释,只和何氏笑道,“说起来我名下铺子还挺不少的,回去请二叔帮我查一查,许府都在哪些铺子里挂着账,以前的就算了,以后可再不会有这样的规矩了。”
卢掌柜这下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他也顾不得尊卑了,“姑娘,这怕不太合适。”
他已经不是叶家的家生子儿了,但叶家着实待他不薄,有些话他这个世仆不劝上一句,他觉得心里不安,“那边府上到底还有叶太太,姑娘不若退上一步,今年还照旧规矩来,等年底叫请各处的掌柜往许府走上一趟……”把改规矩的事和叶太太说明白了,也省得着人议论。
李庭兰深深地看了卢掌柜一眼,他能和自己说这些,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的,但她却不想再这么放任许以尚和叶氏了,至于名声什么的,有银子讨人喜欢吗?何况真吵出来,许以尚同样没脸。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谢谢你能为我着想,”李庭兰颔首,“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名下产业无数,会觉得我不应该为些许银子和生母计较。”
她轻叹一声,“这样吧,左右许大人回京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你把他们积欠的银子列个账出来,去吏部衙门走一趟,和许大人将话说明白了,这些银子算是我在许府上花用的,算是我的孝心,只是下不为例。”
卢掌柜这次汗真的下来了,“姑娘?”
何氏不悦的打断卢掌柜,“你们姑娘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怕什么?姓许的还敢吃了你?”
“卢掌柜是曾外祖母都认可的人,他也是为我着想,”李庭兰不欲和卢掌柜再说下去,她打量着雅间里的摆设,不说临窗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就是这一桌一椅,比之李府都毫不逊色,“这样吧,等闲了我请祖父再帮翰墨轩题幅字。”
这是给叶家看的啊,卢掌柜咽了口唾沫,胖胖的脸上俱是惊喜的笑,“那太好了,有阁老的墨宝,咱们翰墨轩的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主子们之间的官司和他一个掌柜的有多少关系?他提醒到了算是尽了自己的心意。
见卢掌柜识趣,李庭兰便也不多留,她今天原也不是冲着翰墨轩来的,确切的说,来之前她压根没想起来这家店,她站起身,挑了几方适合小童用的砚台,“回来的时候我没顾上给业哥儿他们准备礼物,刚好到这儿来了,就补上吧。”
何太太不懂这些,但翰墨轩二楼的,肯定是好东西,一家人不用推辞,她笑道,“那敢情好,以后就让那两个小子用你送的砚台写字。”
李庭兰又挑了几套花笺出来,仔细看了看,转手递给一旁的李妩,“这是咱们的新品吧,颜色挺好的。”
卢掌柜颇为得意,“是请咱们的师傅特意做的,能入姑娘的眼是它们的福气。”他将李庭兰挑剩下的几套一一摆开,“这种花笺应着月份共有十二种,每月一种花卉,以其花形为底。淡雅脱俗,现在城里的姑娘小姐们最时兴用这个写信了,”他又拿了几块墨装好捧给李庭兰,“咱们还特意为这花笺制了这莹墨,这墨在花笺上写出来的字,墨色饱满丰润,不滞笔,不拒墨,不损毫,还自带香气,又雅又奇。”
一旁的李如玉和李妩已经被这十二套花笺吸引了,尤其是李妩,拿起一支小巧的莹墨放在鼻下轻嗅。李庭兰却没有多少吟风弄风的雅兴,这花笺和莹墨她都记得,这是上辈子谢寒雨的拿出来给谢婉怡的杜若阁闯名声的招牌。
原来这种上辈子据说是谢氏家传秘法所制的莹墨早早就摆在自己的翰墨轩里了。
前世李庭兰的翰墨轩倒了之后,谢婉怡的杜若阁开张,当时杜若阁推出的莹墨和花笺在京城贵女中极为风靡。连带着杜若阁也极受洛阳城读书女子的追捧。后来谢婉怡更是将杜若阁做成了只对女子开放之地。她记得当时谢婉怡跟她说过,这叫“精准定位”。说只京城的官宦女子,就能让杜若阁赚的比翰墨轩多上数倍。
李庭兰失笑,她才是谢家姑侄的“精准定位”才对。
第43章 V章
四十三、
李庭兰把玩着手里小小的墨锭,看着一脸得色的卢掌柜,“这是咱们自己师傅制的?那师傅叫什么,哪里人士?”
“这刘师傅是汪老太夫人的陪房,姑娘也知道,汪老太夫人的娘家可是徽州有名的制墨世家,刘师傅家几代都是汪家的供奉,刘师傅是他们几兄弟里心思最巧的一个,咱们老太夫人出阁的时候,特意挑了他两口子做了陪房,现在刘师傅虽然不再亲手制墨,可咱们翰墨轩的制墨作坊,是由他儿子刘小师傅主持着呢。”
李庭兰眼中的兴味更盛,“你的意思是,这莹墨和花笺,都是咱们翰墨轩自己研制出来的,不是从外头买来的方子?”
这可不是小事,卢掌柜也顾不得尊卑了,挺直腰大声道,“当然是咱们翰墨轩的了,”他拿起一张花笺,指了指背后的暗记,“姑娘您看,这后头还戳着个‘刘’字呢,只是这刘字像朵花一样,不仔细看认不出来。”
李庭兰的目光在那个暗记上流连片刻,这个暗记她之前也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只没想到翰墨轩易主之后,连刘师傅的心血,也成了别人的“家传”了。
“刘师傅这样的人才是咱们翰墨轩的镇店之宝,”李庭兰将那花笺放下,“这样吧,你去和咱们自己作坊里的人说一声,不拘是纸还是墨,只要有人能制出新样子来,一旦被摆在翰墨轩,年底就给他们两成的纯利。”
卢掌柜没想到李庭兰随口就许出了这样的重利,他张了张嘴,啊了一声还是道,“姑娘可能不晓得,自汪老太夫人起,对下头的匠人就极好,给的工钱那可是行里最高的,他们已经拿了银子了,若是再……”就像这花笺和莹墨,一上市销的就极不错,因为主要的客户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这价钱定的也高,若抽给刘师傅两成纯利,他都替主家肉疼。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拿了银子,也给咱们翰墨轩出了工不是吗?你是大掌柜,自然明白推陈出新的好处,”李庭兰微微一笑,“这莹墨和花笺贵就贵在‘新’字上,而不是其中加了什么珍贵难寻的材料吧?”
翰墨轩在李庭兰手里也经营过几年,这里头的利润李庭兰再清楚不过。
翰墨轩自己的作坊产量并不算高,主要销的是各产地出来的精品,但也是因为这样,翰墨轩作坊里出的纸和墨,也是按着精品的定价来的,这其中的利润其实要比卖别家的货物还高的多,“咱们既然能造出东西不输于汪家,秦家的纸和墨,那就让更多人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