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27)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帝也在观礼台上,他眼神微眯,开口迟疑:“底下那个……”
静妃坐在皇帝下首,闻言探头一眼,眼里是毫不知情的诧异,这位平日里温柔恬静的娘娘头一次大声开口,终于将事情推向无可挽回之地:
“接到绣球的,妾身看上去,好像是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在此之前,雪封哪里有过男人扮演的往生娘娘呢?
但是……
观礼台众朝臣看向下方的太子殿下。
惊心动魄的美貌和恣肆糅杂成一个天上地下独绝的渐眠,不要说是女人,这天下也难以找到能与其旗鼓相当的对手。
好像,也不是不行?
皇帝的视线落在静妃身上,久久未曾开口。
静妃好像终于是发现了自己失语,提裙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 “陛下恕罪。”
这种情况下,倘若静妃真的懂事,装作什么都听不明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奈何她不光意识到自己出口失言,还在众臣面前向皇帝告罪。
这就……
众臣内心腹诽,都认为静妃娘娘怕不是疯了。
这不是硬逼皇帝下不来台么。
观礼台上一时凝滞。
静妃细柔的身形伏在地上,有些萧瑟。
半晌,皇帝朗笑一声:“爱妃快快请起。”
静妃蓦然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柔柔弱弱地, :“只是这绣球,往年可再没有抛第二次的先例。”
皇帝:“……”
朝臣:“……”
众人:“……”
往常还真没发现静妃娘娘是个补刀小能手。
皇帝终于第一次正视起这个陪伴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傅疏已经信步从观礼台上下去了。
礼部尚书手捧铜盒,亦步亦趋跟在傅疏身后。
他满心忐忑的想,到时候傅相问罪太子殿下时他一定要躲远一点,真是一对活冤家。
渐眠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发现即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问罪,太子殿下不免心生疑惑。
在看到傅疏面无表情的走到跟前时,渐眠反而觉得一块大石突然落下。
他将手里的绣球递给傅疏,开口道:这球不知为何就飞--”
傅疏打断渐眠的话,朝礼部尚书招招手:“因果有序,万物合德,往生娘娘选中殿下,实乃殿下之幸,更是雪封之幸。”
后者捧着铜盒过来,正是两眼懵逼之时。
便见傅疏从他手里拿走铜盒。
里面是一对耳铛,绮丽深红,流光溢彩。
这是历来往生娘娘的象征。
渐眠没有耳洞,因此他自然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傅疏那双遍布老茧并不漂亮的手摩挲着坠在金线下的宝石,渐眠无端从他那张疏朗清癯的脸上看出几分款款温柔。
“殿下。会很快的。”
伴随着这句话开口,有什么东西一瞬穿在了渐眠耳朵上。
后知后觉的疼痛酸麻难耐,渐眠刚想张嘴,便被捂住眼睛洞穿另一只耳朵。
“莫哭。”
傅疏的声音沉而稳, “殿下想让人看到储君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么?”
湿漉漉的眼睫挂着水意,渐眠的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孤,等……啊呜--”
狠话还没放完,便被轻轻拽了拽耳朵上的红宝石。牵动着强硬塞进去异物的伤口,痛的他斯哈喘气。
傻逼傅疏,我日你大爷啊!
圆嘟嘟的耳垂落下来点点血珠,傅疏指尖正要碰到,却被一双苍白冰冷的手轻轻挡住。
“不牢傅相费心。”薄奚扯了扯唇角,笑的十分不近人情。
傅疏眉头紧蹙,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刚要开口训斥,却见身形高大的少年微微倾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那点血珠抿去。
傅疏的视线撞上那双漆如点珠的眼睛。
那是,所有物被觊觎的不悦。
第21章 阴谋
这场闹剧最终以傅疏的拍板钉钉圆满收场。
皇帝自始至终保持着良好的傀儡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内侍搀扶着走下观礼台。
凉风飒飒,静妃还跪在原地。
她半眯着眼,目光所及之处与渐眠远远一个对视。
后者稍愣之际,那个将渐眠半拥在怀里的少年猝然抬眼。
凌冽淬冰。
静妃下意识偏头去看。
分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步步谨慎,绝不容许出错,而这少年轻巧瞥来一眼却令她后背发凉。
等她狐疑的再次抬眼扫过去时,那少年已经落后渐眠一步,低眉顺目的同主人走远了。
她怔了怔,随即回神。
只是一个普通随侍而已,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不知为何,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静妃攥着裙角,也不要人搀扶,慢慢地撑身站了起来。
渐眠回到长秋殿时,敏锐感觉到气压比寻常要低。
他跨过门槛的脚还未落地,就要转身开溜。
“站住。”
沉稳至极的一声呵斥。
来了,到底还是来兴师问罪了。渐眠叹了口气,捏了捏紧皱的眉心。
小福子猫着腰过来,小声切切:“傅相在殿中等候多时了,殿下快快进去,软和点认个错,也就算了。”
只是几瞬不察,这小祖宗怕不是又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事出来。
小福子内心叫苦不迭。
他看傅相走过来时,一向沉稳宁静的脸上都在隐隐冒着黑气。
“他让我进去我便进去么?”耳垂抽痛,他还没忘记是谁将锋利耳坠直接洞穿到肉里,疼的他呲牙咧嘴。
雪封小太子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记仇精。
“偏不。”他牵了牵唇角,旋即回身往外走,还不忘了招呼人跟上:“薄奚,我们去跑马。”
……
“站住!”
隐含薄怒的一声呵斥,端坐高堂的长者让他麻溜滚进去。
渐眠何许人也?
翻天搅地的雪封小太子。
他那身天生反骨都沾了邪性,渐眠听见这声呵斥脚下更快了些。
呵,
一声极轻微的叹声,仿佛是在嘲笑幼年储君的不自量力。
“自即日起,你们主子每月的料钱也不必再发了。”慢声语调如同破冰之石,铛的将渐眠定在原地。
雪封太子宛若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狡黠的眸子大睁,不可置信四个大字在他脑中循环回响。
谁做得主,谁能做主克扣他的每月料钱。
这殿内的人也不再拦,甚至说完这句话后还轻呷了口茶。
风轻云淡。
渐眠嘴角抽了抽,已经迈出中亭的脚又收回来,大步流星的往回走,面无表情,咬牙切齿,那样子活像是谁挖了他家祖坟。
小福子内心惴惴,生怕这小祖宗一言不合就要与傅相对簿公堂,掀翻这长秋殿金碧辉煌的顶梁。
他一溜儿小跑跟进殿里,刚想打个圆场,那乌发雪肤的美人已经乖顺嵇坐案桌下,别提有多听话。
薄奚:……
小福子:……
众人:……
傅疏叹了口气,瞥见他穿耳过后的一点青紫,终究还是软下心肠,从大袖中拿出一瓶药来置于案桌前,道“每日数次,用时拿水化开冲洗。”
渐眠唔了声,并不接过,细白指尖推动着珐琅药瓶上的漂亮瓶口,一晃一晃,漫不经心。
那珐琅瓶已然净白无瑕,细白手指竟还要更胜一筹的漂亮。
众人都被夺去了视线。
渐眠分明还在生气。
但你能说他不知好歹?
这么一个作天作地,但却偏偏生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小祖宗,谁舍得真跟他生气。
小福子忙上前收起药瓶,谄笑道:“奴才记下了,奴才定会暗示嘱托少海善用。”
傅疏高傲的下颌才轻轻点了下。
只一瞬,那点堪称和善的模样又随风消散,他蹙着眉,冷声:“今日的热闹,少海实在不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