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62)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在临到薄奚投身之前,鬼差问了他一句:“若是这一千五百年过去,你果真再能与他再续前缘,但他却记不起自己的往世记忆,你又当如何?”

薄奚回头一笑。

血肉在他的骨架上重新铸成,那张冷峻如山巅的面容倏然露出个难得的笑来, “我既筹谋至今,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只盼望能与他有一世姻缘,至于我所承受的苦楚,跟他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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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口营养液(贪婪的皿皿)

第48章 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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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围了报丧的白绸,有队列士兵抬柩返回。

灵柩落下。沈仰先前已从返程报丧的探子那儿提前知道了既定的结局。

那棺椁中装着的,是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沈仰以为自己能够足够镇定坦然地接受结局,真正走向灵柩时,脚步却愈发沉重。

他一个踉跄,身边的部下随即扶住他,低声“大公子,节哀。”

沈仰稳了稳身子,一旁有人说节哀顺变,也有人说小公子是为川齐而死的。合该得到厚葬。

这里头有多少是阿谀讨好沈仰的不得而知,他每一步走的沉重,触碰到冰冷的棺椁时,忽然间恍惚。

这里面装着的,真正是那个浑不听话的弟弟么。

沈仰想推开棺椁看一眼。旁边有人阻拦,几番欲言又止,才道:“小公子仪容不整,大公子…”他犹豫几息,说:“还是别看了。”

他没有说的是,沈骄惨死,尸首有被凌虐的痕迹,看得出是恨透了的。没有给沈骄个好死。

部下不忍心见哥哥看到弟弟这幅样子,恐他心中无法接受。

沈仰的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棺椁上了,仿佛这棺椁就是他生命的全部重量。

他闭了闭眼, “哗啦”一下,推开了棺椁。

沈骄紧闭着眼睛,浑身透着僵紫的青灰,尸体已经凉了。

他大半张脸有剑伤的痕迹,沈仰顺着他的轮廓抚摸,才发现他紧紧闭着的眼皮下,早已经没有了眼珠,一触碰就瘪了下去。

听说,追去的人都被挖眼截舌,无一例外。

探子还带回了消息。

傅疏没死。

不光没死,使出这样阴私手段的,也正是他。

沈仰默了良久。

终于

在一众的宽慰声中,他这个做兄长的,亲自为弟弟擦拭完身子,换上了他平日最喜爱的衣裳。

部下高呼:“封棺!”

有人来请示沈骄的遗体该停在哪里?

按理说,沈骄之父于川齐有功,在时又身居高位,如今沈骄为国殉身,不管怎样也该按宗制礼法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请僧人超度后将灵位移入宗祠。

可沈仰却说,烧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慢慢,语气温和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部下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沈骄又一遍地,低声道:“身无一物地来,干干净净地去,烧了吧。”

部下只好依命行事。

将士们架好柴薪,沈仰亲自将火把投入其中。

蔟簇火舌包围着棺椁,将其吞烧殆尽。

沈仰离得近些,灼热的火气弥散,混杂着呜呜的风声,似鬼嚎哭。

沈骄是怕疼的。

他刚会跑那会儿,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赖着不走,是沈仰日日抱他,拍着他的肩哄他睡觉。

当时连双亲都说沈仰这个做哥哥的未免太娇惯弟弟,未免日后酿成大错。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沈骄过失,是沈仰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教好。才使得他如此心性,牵连众广。

他只愿烈火能够洗刷沈骄的罪孽,叫他来生投个好胎,剩下的,就都由沈仰这个做哥哥的来偿还罢。

余下部众俱都得到安葬,家人按制度分发了抚恤金。沈仰又从自己的俸禄中拨出许多,安抚死去将士们的妻儿。

这时,有侍者小步跑过来。

给葛酉和沈仰他们报喜, “王君醒了!”

营帐中

医士为薄奚把脉,心下松了口气,道:“王君的身体已无大恙了,只需好好修养,相信不日就会大好了。”

医士退下。

葛酉等臣围在榻前,汇报着这几日的军情。

直到葛酉等人说完,靠在引枕上的那人才慢声道:“都这么等不及么。”

哗啦

众臣跪倒一片。

都以为雪封大势已去,谁也不曾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傅疏,不光搅乱局势,还使得他们没讨到半点好处。

他幽寂的瞳落在了沈仰身上。

后者拦下全责:“罪过一力在我,与旁人无关。”

大家轻了敌,贸然在关键节骨眼上出兵,确实做的太过鲁莽。

但当时薄奚昏迷不醒,他们…他们也是拿不定主意,又因屡战屡胜,才轻了敌。

薄奚挥了挥手, “自去领罚吧。”

沈仰叩首。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了薄奚的眼睛。

那双眼睛黑沉沉,空洞到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对视的时候只让人感觉死亡近在身边的宁静和悚然。

沈仰多敏锐的人。

他几乎一瞬就察觉了薄奚的不对。

就算先前的薄奚情绪单薄,淡漠冷静,但绝不会用这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沈仰想不出。

薄奚屏退了众人。

这群呜呜糟糟的众臣叽叽喳喳在薄奚耳边东一句西一句,心中怀揣着自己的小九九,面上还要高呼王君英明。

薄奚在初世做帝王时见得多了,这些小把戏他连看都懒得看。

屏退众人,他才来得及消化那份书里被他构造出的“薄奚”人设。

吸收完属于他的全部记忆,那段并不完整的薄奚与他之间的博弈,叫他回想起来都觉得生动可爱。

有多长时间,他们再没有这样平静的相处过了。

薄奚已经数不清了。

在无间地狱的一千五百年叫他麻木了对时间的感知,只有刻入骨髓的执念提醒着他支撑下去。

他仰着头,放空这个属于人类的躯壳,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个只允许出现在梦中的人。

渐眠

渐眠

小…明月。

他在唇齿间呢喃着这个名字,连舌尖都被蜜糖化开。

我的…小明月。

在那么多世的轮回中,渐眠被凡世取过无数名字,但唯有二人相识的初世,渐眠这个名字,是连他自己都遗忘了的,却被另一人珍藏在心上。

他将他写进了这个被构建出的世界中,叫他饱受千娇万宠,不曾沾染风霜。

他要慢慢来,他不能吓着他。

就是这样想着,薄奚才能够克制住自己想要立马飞奔到渐眠身畔的心。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知道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一切都是脆弱的,一不小心整个世界都会崩塌,所谓的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

他不能叫他跑掉。

他要小心翼翼地想出办法来留住他。

烛光柔和,茶水清亮,唯独水中倒影出的那一双眼,灯笼一样红彤彤的,像要吃人。

*

渐眠如今已经能够很好的睡下。

傅疏为他寻来了极好的安神香。听说是南海那边的东西。穿越群山远洋运过来,很难得,却被傅疏点来给他安神。

一缕烟香一两金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渐眠到底能够睡得好了。

傅疏连日来焦躁的心终于能够放进肚子里。

他睡在卧房。那是傅疏原本睡的地方。

但他不知道,日日守在丫鬟住的耳房里的,是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瘦瘦高高的一个人,蜷缩在小小的耳房里,卧房中的丁点儿动静傅疏都能听见。

时常半夜惊醒的变成了他。

有时渐眠在梦中惊惶,他的床稍稍一响,耳力极好的傅疏就爬起来,脚踩在地上,声音都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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