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159)

发生什么事?

谢珣到林边勒马伫立,因狩猎规矩不能进山,追风似也感受到主人的焦躁,在山林边缘嘶鸣。马蹄声急促混乱由远而近,踏雪乌骓驮着谢珏冲出山林,见到追风后发出一声沙哑的长啸。

“二哥!”谢珣策马向前,谢珏从踏雪乌骓背脊坠落,失去知觉,谢珣飞快下马,却来不及接着他,谢珏滚落在地,青衫染血,雪白的脸上血痕交错,谢珣目赤欲裂,匆忙去扶他,两指压在谢珏脖颈,尚能感受到微弱脉搏,“二哥……”

他第一次看到谢珏如此孱弱,命悬一线,当年他孤身闯北蛮回来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狼狈。

“飞影,去叫张灵正!”谢珣已顾不上狩猎输赢,只要他二哥能活着,三万红纱甲算什么,不要就不要了!

“是!”飞影迅速骑马离去。

林间倏然升腾起一道火红的信号烟花,炸开在上空,那是方楚宁的信号弹,他捕猎到梅花鹿了。

且信号就在林边,谢珣刚这么一想,浑身是血的方楚宁扛着一头梅花鹿,一手执剑,一瘸一拐地走出林间。

谢珣一时不知怎么形容方楚宁,青衫染红,满身戾气,整个人仿佛从血池中走出来,又艳又惨烈。左肩扛着梅花鹿,素来含笑的眉目杀气四溅,又有一种无坚不摧的风骨,抗住了所有的狂风暴雨。

独孤靖从林间窜出,独孤靖跃起,挥刀大吼着朝方楚宁背后砍来,谢珣放下谢珏,抽剑去挡,铺天盖地的杀气沉沉而落,被谢珣霸道格挡。

谢珣厉声说,“独孤靖,狩猎结束,愿赌服输!”

独孤靖胸腹发力,弯刀猛然往下压,刀剑几乎压到谢珣的肩膀,被谢珣一脚踹开,“北蛮是输不起吗?”

身后一声巨响,谢珣回头看到方楚宁摔倒在地,梅花鹿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楚宁双手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向谢珏。

“听风……”

他的青衫几乎被血染湿,背部中了两箭,一个箭头还刺在身体里。暖阳想去扶他,被方楚宁挥开,他刚握住谢珏的手就昏迷过去。所有的意识仿佛就是强撑着到他身边来,谢珣不敢再耽搁,让暖阳断后,他把方楚宁和谢珏都抱上马背,往营地而去。

输赢在这一刻,已然不重要了!

独孤靖不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就差一点……只差一点!谢珏竟在山林中埋了火药,把他们全都炸伤。

方楚宁背部受了两箭,箭头拔出时血流如注,身体高热不退,极是凶险,谢珏的情况更糟糕。

建明帝和太子都被惊动了。

张院判跪在营帐里告罪,“二公子的眼睛被毒所伤,拖延太久,即便是解了毒,怕……怕是……”

“会怎么样?”镇北侯看似冷静,身体却坚硬成石头。

“二公子的眼睛,怕是不好了。”

镇北侯如五雷轰顶,这位在沙场上杀敌勇猛,铁骨铮铮的男子倏然红了眼,背脊瞬间被压弯,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目不能视,形同废人,今后再也不能随军打仗,只能被困在京中,当富贵闲人。

建明帝痛心疾首,“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谢珏的眼睛,若是治不好,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张院判领着十几名太医跪地请罪,所有太医都给谢珏诊治过,毒素深到骨血,伤了眼珠,已是药石无医。

镇北侯一语不发,掀帘而出,建明帝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太子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出帐篷,迎面就是侯夫人一巴掌,狠狠打在镇北侯脸上,侯夫人眼睛通红,“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让听风去比狩猎,你非不听,红纱甲得到了,听风的眼睛也废了,你高兴吗?”

“母亲息怒……”谢璋和谢珣都陪着侯夫人在帐篷外,把张院判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侯夫人知道丈夫和儿子们都是为了燕阳的将士们。身为君侯家的夫人,她要体谅丈夫,体恤将士。

她的丈夫,儿子们冲锋陷阵,她远在京都夜不能寐,祈福的木牌挂满每一棵桃花树上。她总是乞求上苍,让她的丈夫,儿子们凯旋。

第210章 世家

镇北侯府几代人,满门忠烈,上一代死得仅剩下谢渊。如今又要赔上她的儿子,侯府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了红纱甲,为了将士们的性命,她的丈夫,儿子们都在冲锋陷阵,如今和谈了,为什么还要赔上她的儿子。

她不明白!

她只能迁怒谢渊,明知丈夫比她更痛苦,她也只能迁怒于他,若不然,她要怪谁?怪建明帝吗?

或是独孤靖?

她守着侯府二十多年,盼着一家团聚,到头来还要赔上听风一双眼睛,凭什么!

“夫人……”镇北侯沙哑地喊着她,夫妻两人含泪对视,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苦,谢璋和谢珣也红着眼眶,隐忍不发。

侯夫人转身离去,谢璋给了一个眼神,谢珣追上母亲。镇北侯脚步踉跄,谢璋眼明手快扶着他,“父亲!”

镇北侯情绪激荡,喉间腥甜,他的二儿子一贯孤高矜贵,没了眼睛,如要他的命,今后该怎么办?

这一场狩猎,极是惨烈。

方楚宁命悬一线,谢珏失去眼睛,谢珏的影卫一二三和陈凛反而福大命大活下来,谢珣派人去找寻时,四人全重伤难起,却还有脉搏。北蛮人除了独孤靖,全被斩杀,尸体惨状各异。

除此之外,林间找出二十六具尸体,最诡异的是尸体全被破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有几具尸体还被野兽啃咬,残忍至极。

镇北侯震怒,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狩猎,有人在山林中伏杀,谢珏和方楚宁形单影只,竟要面对三十余人的绞杀!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面对建明帝的兴师问罪,独孤靖冷笑说,“我和谢珏狩猎前就签过生死状,如今生死自负,更何况,那二十余具尸体和我北蛮有何关系,非我北蛮设局伏杀,燕阳陛下,这是你们燕阳内部的事情,和外族何干?”

尸体虽面目全非,却能辨认得出,并非北蛮人,而是燕阳人。

独孤靖和谢珏有过生死状,北蛮也死了五人,的确不宜追究。镇北侯要求彻查,究竟是谁逃过铁骑的眼睛在山林布局杀人。

燕阳有人在林中设伏杀谢珏,害得方楚宁和谢珏几乎丧命,绝对是狩猎中最匪夷所思的事。建明帝盛怒,责令太子全权查明真相,给方楚宁,谢珏一个交代。

“是,儿臣领命!”

文武百官对此事议论纷纷,山林里埋伏几十人诛杀谢珏,又非北蛮人,究竟是谁恨谢珏,要夺他性命?

安远侯愤怒说,“二公子常年在外,不曾与人结怨,究竟是得罪谁,要置他于死地,真是丧心病狂!”

“若是要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少将军崔兰宋义愤填膺,他是谢璋麾下副将,父亲崔将军是宁州边防守将。少年尚且年幼,控制不住悲愤,“我们就这么放过独孤靖吗?”

独孤靖挑战大公子,又害二公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武将们群情激荡,可谁也不敢造次,镇北侯和谢璋不发话,他们不敢去找独孤靖算账,若是坏了和谈,谁也担不起。

“可恶!独孤靖就是算准我们为了和谈,不敢拿他怎么样,真是嚣张至极!”

“二公子没了眼睛,以后该怎么办?”

“到底是谁派人去杀二公子,是谁?狗娘养的东西,狼心狗肺!”

“是不是因为新政找来杀身之祸?”崔兰宋想起最近人人议论的新政,“除了新政,二公子也没得罪人了!”

“慎言!”一名年长的武将训斥,崔兰宋本就是大嗓门的少年郎,这话很快就传开了。

二公子因新政得罪人,惹来杀身之祸!

新政得罪的人,只有世家了!

传闻始于武官,越传越烈,文臣们也议论纷纷,文臣除了清流,大多是世家望族出来的,对新政的态度本就极其抵抗,哪怕是镇北侯嫡系,出身于世家都很抵抗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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