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192)

他一生为燕阳奉献热血,青春和生命,燕阳还给他什么?

“畜生!”林阁老在暴风中跪在镇北侯尸首旁,苍老干枯的手抚上镇北侯死不瞑目的眼,合上他的眼睛。他解下自己的外袍,覆住镇北侯的尸体,给予他的半子最后的尊严。林阁老满腔悲切,“太子殿下,即便镇北侯有罪,理应交于三司会审,你草芥人命,滥杀无辜,置礼法律例何在?”

谢璋和凤姝拜堂过后,林阁老年迈,略感不适,被侯夫人带去休息。等他醒来,婚礼已变丧礼,建明帝和谢贵妃被杀,镇北侯被诛杀,侯夫人和姨娘,谢璋被囚,武将被斩杀,满堂宾客被困。

燕阳上百年,从未出过此等祸事。

太子微微睁眼,淡淡笑说,“镇北侯府弑君造反,诸君亲眼可见,弑君后拒捕被杀,孤犯了哪条律法?阁老年事已高,又是亲眷,难免偏心。可孤也要奉劝阁老一句,莫要为这乱臣贼子开脱,弑君者,诛九族,而林氏也是侯府的九族!”

林阁老仰天大笑,他十七岁高中状元,进翰林,组内阁,历经三朝屹立不倒,岂会被太子三言两语吓到。

太子笑意微淡,林阁老神色激愤,“你杀侯府九族,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燕阳是宇文家的天下,也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杀尽功臣,杀光满朝文武,杀遍世家家族,谁不服你,你皆可杀。你杀光了文臣,谁替你治理天下,谁帮你推行新政,各地州府谁人管理。你今日杀光武将,来日谁来镇压流寇,谁来抵御外敌。杀人若能天下太平,要律法做什么?镇北侯是否谋逆造反,三司会审自有定论,你是皇上也不能滥杀无辜。即便镇北侯弑君,这群武将做错什么,他们为国征战几十年,没有死在战场,倒成了自己效忠的君王的刀下亡魂,天下将士何安,国将不国,你的江山又怎么坐得稳固!”

“孤杀都杀了,阁老又待如何?”太子好整以暇地问,“要孤给乱臣贼子偿命?孤是宇文景,燕阳的太子殿下,父皇殒命,孤就是燕阳的圣上,君要臣死,臣就得死,镇北侯弑君该杀,孤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阁老怕是忘了,这燕阳究竟是谁的天下,我宇文皇室被你们世家,侯府架空多年,你们就当宇文皇室所有人都死光了吗?”

皇权,世家,侯府的矛盾被搬到台面上,太子指着府外,厮杀声由远而近,他笑得癫狂,“镇北侯府弑君谋反,证据不就来了吗?”

第254章 谋反 4

凤长青和崔兰宋几名将军带着三百府兵比谢珣等人先到侯府门口,街道戒严后本来有禁军把守。暖阳突围后,太子把禁军和锦衣卫都调到侯府,凤长青,苏月娇和崔兰宋等人并不是莽撞将军,一路到侯府无人阻拦。中途听到急行军的声音,三百亲兵隐于夜色,躲过林晟和锦衣卫,他们一路潜伏到侯府门口。

侯府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凤长青眯起眼睛,“禁军和锦衣卫城中共四万人左右,崔将军,你带两百人去北城门,一定要保证北城门畅通。我们救出侯爷和夫人等人,迅速从城门撤离。小侯爷定会带五千铁骑前来增援,太子不敢把兵力都集中到城门,城门兵力薄弱,尽可能攻克北城门,如果北城门兵力太多,那就西北城门。”

“是!”崔将军将军领命,点了两百人趁着夜色,在城中疾行,往北城门而去。刚到北门城门,就听到激烈的喊杀声,那是从城外传来的厮杀声,崔兰宋脾气火爆,却心细如发,抬手停军。

北城门全是锦衣卫驻守,瓮中捉鳖,崔兰宋警铃大作,城外的厮杀声从何处而来?

凤长青,苏月娇和几名将军在侯府周围巡视后,汇合在侯府门前不远处,苏月娇说,“两万兵力!”

天边浓云密布,暴雨将至。

“林晟带的禁军还有几千人,京都有六大城门,城门间相互支援,至少要有五千兵力。”凤长青脸色凝重,“铁骑五千人,这仗难打!”

京都毕竟是锦衣卫和禁军的地盘。

凤长青刚这么想,不远处禁军和铁骑迎面碰上,兵器和铠甲摩擦,骨血被穿透,鲜血溅射,尸体成堆。两千铁骑把八千禁军杀得片甲不留,只能防守,这支被主帅陨落激发战意的铁骑把禁军碾碎成泥。

谢珣锦衣玉带,杀红了眼,长剑和衣袍被血染红,寒芒在暗夜中掠过,映出他眼底的狂怒。禁军在混战中,节节败退,很快退到府邸。凤长青和苏月娇等几名将军也迅速汇到队伍里,镇北侯府门前的禁军和锦衣卫蓄势待发。

林晟快步进了侯府。

侯府门前,火光映天,谢珣立于门前,看着先帝提笔御赐的镇北侯府牌匾,恨意四溅。

“小侯爷,小心有诈!”凤长青握住谢珣的手腕,“侯府周围有两万禁军,你若进去,太子就能瓮中捉鳖。”

“我的家人近在咫尺,刀山火海我也要闯。”

林晟快步穿过庭院,打破太子和林阁老的对峙,陈墨宛若一道鬼影站在太子身旁,最精锐的锦衣卫护在太子身侧,林晟跪地,“殿下,谢珣领着铁骑杀了一千禁军,已在侯府门外。”

林阁老浑身僵直,双腿发软,往后踉跄几步,林鸿远急忙扶着他,“父亲,您撑住,我们……”

林阁老浑浊的眼睛留下泪水,“大势已去……燕阳危矣。”

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维持世家,皇室,侯府三权平衡,眼看新政推行落实后,功成身退,世家和侯府退出权力舞台,皇权独立,谁能想到功亏一篑。

一场婚宴,毫无预兆打破平衡,侯府和皇室兵戎相见。一边是他辛苦维系几十年的皇权一边是至亲。

林阁老天旋地转,惊惧昏眩。

太子冷笑,打了响指。

张伯阑带着几名禁军离去,谢珣带兵冲进侯府,门外禁军迅速包围侯府,两万禁军把铁骑围得水泄不通!

“知许!”林阁老见到谢珣,身形摇晃。

狂风大作,灯笼摇曳,侯府张灯结彩的红,刺痛谢珣的眼,一道白光掠过浓云,闷雷惊起。谢珣手持长剑,剑尖拖在青石板上,蜿蜒出一道血痕。他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戾气,逼近庭院。

锦衣卫拔刀,雪光刺眼,满堂宾客惊惧尖叫,被推到角落,锦衣卫刀尖对准谢珣,随着谢珣步步紧逼,锦衣卫步步后退,警惕恐慌。

“知许,放下武器,你外祖父会做主。”林鸿成大吼着。

谢珣置若罔闻,盯着地上那道人影,林阁老的外袍盖住镇北侯府的脸和胸腹,鲜血积成洼地。谢珣走到镇北侯尸身前,宝剑落地,剑柄和青石相击,声音沉闷响在每个人心中。

他双膝跪地,鲜血染红的手颤抖去掀开外袍,镇北侯府惨白的脸一寸寸露在眼前,铺天盖地的伤痛在他血液里沸腾,谢珣宛若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刀剑在骨血里绞杀,把他绞得血肉模糊,鲜血和骨髓混合着流淌一地。

太痛了!

声音和疼痛挤在咽喉,疼得谢珣神经抽搐,他喊不出声音,他想过最坏的结局是他们谢家父子死在宁州战场,保疆戍边死得其所。从未想过海清河晏后,他的父亲会死在阴谋诡计中。

他的父亲一生忠心耿耿,仰不愧天,俯不愧人,他即将解甲归田,得享天伦,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凤长青和苏月娇等几名将军悲痛万分,跪在地上,他们不敢相信,镇北侯真的死了。

凤妤带话回侯府时,凤长青和苏月娇还想着侯府被围,消息传不出来,或许是假消息。

侯爷怎么会死!

他身经百战,征战沙场多年,数次遇险都化险为夷,他在众将士心目中是战神般的存在。

“谢珣,放下武器,孤还能给你和谢璋一条全尸!”太子声音慵懒,皇权高高在上,众生皆如蝼蚁,他把这一场婚宴,变成了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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