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587)

不管是大祭司,还是桑南人,对桑南长公主给镇北侯当妾,总是难以释怀,觉得难堪,受辱,一国公主,给当年的建明帝当皇后也是相配的,为何只能当妾室。在北宁,妾室是奴婢,可随意买卖,发落,地位卑微。

大祭司更难释怀!

他听到谢珏的话后,怒火更盛,这是谢珏第一次感受到大祭司的怒火,“你身为人子,竟觉得生母为妾不曾受辱,镇北侯府夫妻真是把你教养得极好,你的心完全向着他们,不曾向着你的母亲!”

“若是你为我生母不平,大可不必,母亲对我的教养的确煞费苦心,我幼年时身体孱弱,因此养在姨娘身边。在北宁若被姨娘养大,不仅名声有损,且极难婚配,因此等身体稍微养好一些,母亲就送我到外祖父膝下教养,从不曾因我是庶出而苛待。在我心里,母亲与姨娘都是我的至亲,我们一家人都不觉得受辱,你一个外人就不必打抱不平。”谢珏语气也不客气,大祭司气得脸都红了。

谢珏点了香,恭恭敬敬的祭拜过长公主。

“我姨娘葬在宁州,牌位已迁往京都,等满三年也会迁坟,她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句话也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大祭司,他浑身轻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唇色都隐忍得发白,咬牙切齿地说,“殿下,在你心里,她一直都是姨娘,而不是你的母亲吧,你不曾关心过她的喜乐,她的过去,是否曾有婚配之人,是否甘心为人妾室。”

“过去很重要吗?”谢珏承认自己与姨娘从小交流不多,因性情的缘故,除了谢璋,他与谁交流都不算多,“姨娘的过去,她不想提,自是有她的道理,现状与将来才是重要的,是否曾有心悦之人,一点都不重要。她已流落北宁,就说明桑南不是她的容身之所,故土已容不下她,那点情爱就不值一提。为人妾室,是因她性子偏弱,无法独立生存,侯府是她遮风挡雨的避世之所。父亲深爱母亲,若不是为了子嗣,根本会有两位姨娘,也不会有我和大哥,这是我和大哥懂事起就知道的事情,姨娘又怎会不知,她在父亲身上所求的是安心,也不是情爱。”

他本不愿与大祭司说这么多家里的事,说得越多,越是痛不欲生,那是他难以启齿的痛,最大的遗憾,若不是迫不得已,不想与旁人细说。可他不愿父亲,母亲死后也被人议论,不想他们一家人被人误解。

“好,好,为人妾室不受辱,你与谢珣地位相当,那你是兄长,为何他登基为帝,不是你?殿下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谢珏轻笑说,“你在桑南应该听过知许救扬州的故事,换成是我,我就做不到,我一没有这样的悲天悯人的性情,二无舍己为人的情操。三还心存仇恨,想新仇旧账一起算,我若当了这皇帝,怕是一不小心就大开杀戒,血流成河。知许才是帝王之才,而我注定是他的退路,你不必为我惋惜,皇位也不是人人都坐的。”

第816章 心计

大祭司看着眼前与长公主完全陌生的谢珏,忍不住有一些心酸的感慨,他真的和生母一点都不像,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更像是镇北侯府的孩子,一点都没有桑南人的影子,更没有公主的影子。他印象中,公主性子温柔,浪漫,天真,是所有人都想要呵护的小姑娘,而谢珏却是顶天立地,心如铁石的男子。

他心里只有镇北侯府,没有桑南皇室。

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

就算知道自己的来路,知道母亲来自哪来,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归属感,桑南于他始终是一片陌生的土地,他不会有一点眷恋。

“不,你说错了,你很适合当王。”大祭司说,“为君者,要清醒,狠心,不能为七情六欲所左右。”

“所以呢?大祭司让我来祭拜生母是假,仍想要说服我继任桑南?”

“是,祭司院所有人都希望殿下能继任桑南,振兴桑南皇室。”

“就算我继任,我也会把桑南送给知许。”谢珏淡淡说,“若是如此,那我和知许是不是要背上桑南百万百姓的怨恨,你们的算盘打得真准,亡国之君谁都不想当,所以推给了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任由你们扶上王位当傀儡不成?”

“你也可以选择不归降北宁。”大祭司说,“归降就那么重要吗?桑南这片土地虽是富庶,可真的值得你们大动干戈,未必吧?听说这一次边境有北蛮的将士,北宁皇帝真是心胸宽广,能给仇敌兵权,随他掌兵,这样的驭下之术,前无古人,一要有对主帅的信任,二也要有对兵权的掌控,两者皆有才敢放权,你们兄弟一路征战夺下江山,三军自然臣服,所以兵权全部交给独孤靖,你们也不怕独孤靖造反作乱。可北蛮百万子民进到北宁生活,要如何管理,驯服,才是一个大问题,据我在十二州的线报,自从北蛮人进十二州后,每日都有冲突纠纷,当地府衙苦不堪言,频繁上书请求朝廷派兵支援,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上,皇帝派独孤靖领兵出征,意欲何为,不难看穿,北蛮的动乱才是你们的当务之急。桑南就算富饶,也有可取代资源,柳州到江南也很富庶,你们根本没必要急着要桑南归降。”

“是不急,可迟早的事,既是迟早的事情。”谢珏淡淡说,难怪大祭司地位在桑南地位如此高,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桑南人说他们的真正意图。

大祭司自嘲一笑,“看来归降是桑南唯一的选择,北宁如此强势,我们不归降就要开战,是吗?”

“是!”谢珏说,“开战是最快稳定北蛮人心的办法,我们也没办法。”

“拿我们桑南成千上万的命来稳定北蛮人心?”

“你们也可以选择归降。”

大祭司知道他们已进了死胡同,谁也无法说服谁,北宁站在实力最巅峰,根本不怕与桑南开战,桑南王和祭司要么同意归降,要么选择玉石俱焚,没有路可走。

“气运这东西真的很难说,宇文朝与北蛮打了那么多年,镇北侯府五代人都镇守边境,拦着北蛮南下。百年来北蛮的气候也没见那么恶劣,百姓尚能生存,恰好北宁分裂时,北蛮实力大损,天灾人祸双至,逼得他们不得不停战归降北宁,从此以后北蛮就是北宁的领土,无数的黄金,红砂矿涌入北宁,而因百年战乱而空置的十二州,接纳了北蛮百姓后,只要当地官府能压得住,壮丁耕田,女子织布,荒芜的田地得到耕耘,农贸商贸再一次繁荣,北宁将来繁荣已是肉眼可见。桑南再回归,北宁周边再无强敌,你们兄弟不管是往北征战,或是往西南征战,都无对手。谢氏……的确是天选之王,连气运都在站在你们身边。”

谢珏并不喜欢听到气运这样的话,“一句气运就概括我们谢家五代人的牺牲,大祭司也太过轻描淡写。我谢氏本是北宁第一大家,人丁兴旺,因两族之战一代接着一代牺牲,仅剩下我父亲这一脉,我们兄弟几人也差点全部都死在京都,断送在宇文朝,只是一念之差,世上再无谢氏一族。气运这东西,我们不想要,我和知许更想要家人健康平安,若为君者贤明,知人善用,为将者皆想卸甲归田,享受天伦之乐,大祭司久居云端俯视苍生已久,怕是早就不知这寻常百姓之乐。”

大祭司眉目微冷,谢珏也没有一点惧意,“我与桑南和谈已到僵局,为了桑南的繁衍生息,还请大祭司早做抉择,拖得越久,边境就越不稳定,北蛮将士正等着向新君表忠心,他们急切渴望一场大战。”

“殿下是在威胁我?”

“我是实话实说!”谢珏轻笑说,“我很喜欢桑南,也不忍看到桑南成为一片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我人在牡丹城,久不归家,我弟弟等急了,怕会亲自来边境接人,他若来了,事情就没这么容易善了,我是善意提醒,若你当成威胁,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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