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老大死后含泪苟活(74)
禾奚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自己爸爸回家了,而我被发配去了国外。
第二天凌晨的机票,我来不及和禾奚提前汇报,下了飞机才向禾奚发去出门申请,禾奚批准了,让我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我在外面的时候,董事长带着禾奚去郊外玩了一趟,那里有禾家的一套小洋房,离学校来回不到二十公里,我每天回到酒店就像变态似的,向家里保姆打听消息,这些都是打听来的。
我想尽快做完事回去,据估计再有三四天左右我就能回国——原本计划是这样,第二天保姆告诉我禾奚心情不好,我中途瞒着储妍回了趟国。
匆匆见了下禾奚我才重新回来,时间掰成三份用,终于挤在第三天回了国。
当天回到家也是晚上,连下好几天的雨浸得地面潮湿不堪,禾家外面的车都被开回到了地下车库,我一边收起伞往屋檐下走,刚甩了下伞上的水,我突然抬起了眼。
远处有一棵树,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匿在树干之后,因为向前迈了一步,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我快速看了下那个人的脸,很确定从来没见过。
男人约莫三四十,脊背仿佛因为常年佝着而养成了习惯,缩在树后让人联想到老鼠等物种,他躲在树后看了看禾家豪宅,后又在我身上扫了眼,没等我走过去,人就转身飞速跑远。
我皱起眉,冷冷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看了三四秒,才收回眼。
董事长年轻时拿命打拼,后面年纪上来,就知道惜命了,晚上最迟十二点就要熄灯睡觉,禾奚也被他带得很乖,从来不熬夜。
现在里面还亮着灯,明显是还在等着我,我快步推门走进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一个小炮弹撞得往后退一步,我没躲,手放在禾奚的后脖子上揉了下。
我听见有人笑了一声,转头看去,沙发上坐着的董事长慈爱地看着禾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董事长很乐意看见家里两个小辈互相依靠,笑了会,抬头看了眼表:“两点了,奚奚,你非要见你哥,现在也见到了,快去睡觉吧,要是养成熬夜习惯改都改不过来。”
禾奚一般都很听话,闻言不情不愿地把脑袋从我胸前撤开,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看了我一眼:“好吧……你等会要上来睡觉。”
看见我点头,禾奚才收回手一脸困倦往楼上走,我知道董事长还有话和我说,目睹禾奚上了楼,我走向沙发叫了声爸。
男人对我笑了笑,像第一天我进家门时用宽厚掌心拍了拍我,沉声夸赞:“公司的事你做得很好,这一回也算是在几个股东面前露了脸,你妈妈说得不错,你很能干。”
还要继续说什么,突然手机震动了下,男人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他脸沉下来:“应珣,你先去睡觉吧。”
我有点意外,毕竟我从来没见过董事长这副凝重的神情,我知道偷看人的手机不好,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毫无负担地低头一看。
接着我在董事长手机屏幕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似乎是董事长手里人发来的一张偷拍,照片很模糊,只能依稀看清五官。
我出声道:“我刚才回来在门口看见了这个人。”
董事长马上抬起了头,那一刻我居然在这个沉稳的男人眼中看见了惊惧和悲恸:“你看见了他?”
“嗯,不过他看到我就跑了。”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又找过来了。”
我很少做梦,之前蹭完禾奚肚皮后连做了好几天,梦中董事长就是这么叫我畜生的,我应激地滚了下喉结,半晌后才问:“爸,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虚脱地坐在沙发上,手机滑到了地上,他本来习惯性挥了下手不欲多说,后面似乎想起我已经进了这个家门,于是又开了口:“奚奚……就是因为这个畜生身体才变这么差。”
我本来闲散地站在沙发一侧,闻言凝起了目光,男人提到禾奚,疲惫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温和,“这个畜生叫禾文旭,是我亲弟弟,他读到初中辍了学,每天游手好闲地跟着一帮混混出入非法场所。”
“后来我公司做成了,发扬光大了,他又想起了我这个哥哥,堵在我公司问我要钱,我不给,我原本以为家里有这么多保镖和保姆,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事。”
“谁想还是被这畜生抓住了机会,奚奚被他抓去捆在荒林里,三天没吃没喝……”
男人眼中闪着痛恨:“以前奚奚身体很好,就是那次落了疾,救回来以后就怎么也养不好了,总是很容易生病,也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
“那畜生警惕心强,做事不留把柄,每次给我发威胁信息,都是用问路人借的手机发的。”
男人的情绪大起大伏,很快就被巨大的茫然打散,用手撑着额角发出一声叹息:“后来我搬家换了手机号,才躲了他几年,没想到他会又找过来。应珣,这几天上下学你要是忙得过来,就多看着奚奚一点,我们这段时间就搬家。”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着,明明一整天都在赶航班和转机,躺在枕头上却没什么困意,一直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第二天上车的时候禾奚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衣角,握着我手腕的指腹担忧地刮了我两下,抬着眼睛问我:“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低头看着他的脸,很小一张,手指很软,软到一摸一蹭都像是在暗送秋波,我想了一晚上没想到这样的人被绑在荒林里三天三夜会有多难熬。
我收回心绪,对上禾奚疑惑的目光,直白地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蹭你。”
董事长就在后面,他简直被我惊到了,惊得不小心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他吃痛地嘶了声,然后捂着嘴巴骂我:“你有病啊……突然发什么疯?”
因为我这句话,禾奚在被送去学校的路上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到地方抓起书包就下车了。
司机送完他,顺路把我也送去了学校,昨晚一整天没有睡觉,现在一到教室我的脑子终于慢慢开始作痛,趴在桌上一直睡到中午。
下课的时候我还没醒,是朋友过来拍了我两下我才慢腾腾直起身。
等我慢慢适应教室光线,就听见讲台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师叫了我们的名字:“应珣,你和胡繁帮我把这两个箱子搬到一楼。”
我应了一声,拉开凳子走向前和胡繁一起搬起箱子向楼下走去,手机和书被我留到了桌子上,想等下再上来拿。
这会所有教室的人都在往外面涌,人很多,很吵,恰好胡繁话也不少,搬着箱子下楼的全程嘴没有停下过:“咱们那软件绝对会大赚,等到时候上了商店排行榜,我们就等着收钱吧。”
胡繁发出反派的笑声,咧起嘴角桀桀笑了好久,笑完突然不满地撞了下我问我怎么没反应,我抱着箱子回:“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胡繁大声说:“起码得笑吧!你看看你一点表情都没有,哪里像是开心的样子?”
我正要说话,不知怎么心脏莫名被一攥,我毫无预兆停下了脚步,胡繁不明所以:“咋了?咋突然停了?”
我直直看向楼梯上面,下一刻就把箱子放到胡繁怀里,转身朝楼上跑去,后面的胡繁扯着嗓子:“喂喂,储应珣,你去哪!”
我一路跑回到教室,还没有进门眼睛就定在桌子上面,视线落点的手机正在毫不起眼地轻轻震动。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