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画里去破案(24)

作者:月上孔明 阅读记录

“我到了。”

盛姝开口,打断了江雾的思绪,她拍了拍江雾的手,说:“我听你哥哥说起,袁姯遇害的细节,她被人用簪子刺穿了喉咙,眼球被挖出,嵌在了一幅画上作为画中女子的眼睛。”

“最残忍的是,她的衣裳被凶手脱了光,对方用滚烫的蜡油淋在她身上……那些皮肉被烫得溃烂翻起,形成诡异的风景画。”

“更甚的是,她的四肢被砍下烧成了骨灰,用骨灰垫在成亲所用的囍烛下。”

“易卓近日来为此案忙得焦头烂额,听他说起,这凶手针对地位尚高的女子。你平日定要小心,多与谢辞卿待在一起。”

“他到底是个男人,凶手若有什么心思,瞧见他总该忌惮三分。”

江雾不知道袁姯之死的细节。

她只知道,是赵虎杀了莫三娘,但背后那个作画的人她还没查到。

如今听盛姝说起,只觉得心惊。

这凶手的手段真是……极致残忍中又带着难以理解的艺术浪漫。

像三娘死时,用血画出那些栩栩如生的花朵,也像袁姯的死,以骨灰祭奠囍红蜡烛。

可唯一的共同点,都是簪子凶器和画的存在。

这些仍然指向了江雾和谢辞卿夫妻。

即便找到了杀害莫三娘的人,可江雾没有解决簪子和画,审判日来临,也许她还是躲不过。

她只能继续往下查,解决簪子和画的谜团。

江雾见盛姝要下车,想要亲自送她,被她拦住,道:“天晚了,很冷,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江雾没有坚持,颔首说:“绮禾还在江府,明日我会去说说哥哥,让绮禾带他亲自上门来给你认错,接你回去。”

盛姝摇头。

她想,江易卓那样的人,是不会跟她低头的。即便是还没成亲的时候,与他相处她都是低姿态的那一方。

起初她觉得他的性格冷漠,但只会对外人冷,毕竟他对江雾和江若锦,不是挺宠溺么?只要成了亲,一切就好了。

直到嫁给他,她才发现她错得彻底。

他对江若锦的宠溺,不过是表象而已,对江雾的疼爱,更是难以启齿。

江雾以为她是不想再回江府去,毕竟江易卓这么多年不碰她,江雾站在男人的角度去想,觉着哥哥并不爱她。

江雾于是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再跟着他,我帮你和离。你此前为何不告诉我,我要早些知道,定不会让你一直埋在江府过这种日子。”

“你才情出众,相貌又好,离了我哥哥,定能嫁个更好的。”

盛姝先是一愣,随即很快笑了,“我告诉过你的,我与他从成亲之日起,他连衣裳都不让我碰。”

她顿了顿,有些艰难道:“许是你不在意我,忘了吧。”

江雾的心莫名缩紧,她急道:“你和我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可我记得,你分明没有告诉过我的。”

盛姝那些快要溢出来的酸涩情绪,被她又收起来,藏得深深的。

她微笑道:“不重要了,你回吧。”

盛姝说完,转身离去。

她瘦弱的身影没入黑夜,发间的珠花被雪色折出反光,随着她的走动在夜里一闪一闪。

江雾看得怔忡,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凉。

她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有缺失,又或者,是这个画中世界的所有人都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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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画中人

江雾无法给出定论,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的。

又或者是,这个画里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盛姝已经走出了视线,江雾心里有些酸涩。

盛姝从小丧母,她父亲盛崇明又宠妾灭妻,她过得并不好。

察言观色、谨小慎微,这些早已让她心思变得玲珑又敏感,惯性将所有情绪藏在心里。

江雾曾经认为,她与江易卓的性子都很内敛沉闷,不是良配,才会将她跟谢辞卿联系在一起。

如今看来,她认为的是对的。

两边都是江雾重要的人,可江雾是女子,所以她更同情盛姝,只要盛姝愿意,她可以帮助她跟江易卓和离,离开江府,否则这儿对她来说无异于牢笼。

江雾坐回了马车里,吩咐车夫驱马。

心疼盛姝的心情散去,江雾开始回想她说过的那些话。

不仅佩戴过金雀簪,而且跟谢辞卿情感非常,这些都是江雾的记忆里没有的。

江雾琢磨着,问身边的蕊香:“你觉得,我与你姑爷情感如何?”

蕊香笑了,说:“你与姑爷情感极好。”

江雾:“我与他成亲不久,怎会感情好呢?”

蕊香说:“话是如此,但陛下是在一年前就赐婚的,有婚约但还未成亲的前半年里,他常来府上找你。”

“或是给你带零嘴,或是带你出门游玩,再或者就是去香铺里帮你做活儿。你们的情感就是那段时间建立起来的。”

蕊香想到什么,脸忽然变红了,“大婚之夜时,我去备水,无意听见他对你说……”

当时的蕊香端着水盆子在窗下,看见他二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连影子都是缱绻缠绵的。

谢辞卿的嗓音又哑又沉,对江雾有着极浓的依赖,“我此前被教书的夫子收养,他死后我便一个人过着。”

“除了那些书画笔墨,就只有你了。往后无论你去何处,都带着我行吗?”

江雾调侃地笑道:“可是你要上值,我也要经营香铺。如何能永远带着你呢?”

谢辞卿沉默了一会儿,“我只要有机会,就都跟着你。”

“总之我嫁给了娘子,往后便永远是你的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江雾被他逗笑了,哪里是他嫁给她呢,“你好笨啊。”

窗上的影子有了变化,谢辞卿把江雾抱到了身上,他的手紧握住她的细腰,床帐轻轻晃着,他喘气儿道:“我是认真的。”

江雾的两只小手撑在他光洁的胸膛,脸颊通红双腿发软,不合时宜的断断续续道:“那、那我要是在你之前死了呢?”

谢辞卿的动作忽然顿住。

床帐间的温度散得一干二净,他定定地瞅了她半晌,又翻身将她压住。

他一点点吻过她的耳畔,没有回答她的话。

江雾被他撞得声音破碎,她仍然固执地说:“我如果真的在你之前死了,你也不许娶别人。”

“你的每一句诗、每一幅画还都必须有我。”

“嗯,以后我的笔下只会有你。”

“……”

江雾听着蕊香说这些。

脑海里不由得自动想象出那样的场景,必是囍红的蜡烛摇曳,床幔轻晃,床间细语呢喃,耳鬓厮磨,夫妻互表心意,无比亲密美好。

这样美好的时刻,为何她会毫无记忆。

分明记得成亲之夜,他跟蛮牛似的吻她啃她,被她一脚踹下榻去。

江雾侧目盯着蕊香,“你没有说谎吗?”

蕊香被她漆黑的眼睛看得心慌,“这、这种事,奴婢怎么会骗姑娘?”

江雾定定地看她。

蕊香梳着丫鬟髻,穿冬日的小夹袄,面庞圆润,眼睛大而明亮,和记忆里的人没有区别。

她又去拉蕊香的手,感受到她有温度,肌肤之下还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即便在画里,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到底什么是假的,她的记忆吗?

江雾想不通,更无法解释这一切。

马车很快到了江府门外。

江雾算了算时辰,估摸着快要到子时,翻过这一日了。

她有些着急,下马车时不小心绊住脚,摔倒在了前室。

蕊香连忙扶着她,“姑娘小心些。”

“我没事。”

江雾撑住地面要起身,抬眼忽然看见马车内的坐垫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伸手下去,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江雾拿了出来。

指尖,是那一支丢失了的金雀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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