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86)
姜二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好啊,竟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不知道家里养出来了这许多巾帼英雄!”
许氏怕他气出个好歹,忙上去拍背顺气。
楚君怀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脸一阵青一阵白,本来是和泰山泰水说好了,来这里接夫人回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成想到,看了这样一出大戏。
姜浮心想,盈枝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把人请到?
第66章 谋划
说曹操到, 曹操就到。
姜浮心里想着,祖母怎么还不来,祖母就来了。
姜老夫人满头银发, 步履蹒跚, 扶着女使的手急忙走起来, 女使婆子不住道:“老夫人慢些, 仔细跌了。”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姜二叔,看见母亲来了, 态度一下子软和下来,心中知晓这是谁请来的,先是瞪了姜浮一样, 姜浮只装作没看见。
然后慌忙迎上前去, 埋怨道:“阿浮也太不懂事了,小孩子间的事情,怎么能惊动母亲。”
姜老夫人呸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我只问你, 往日我问起浣儿, 你只答一切皆好, 原来都是骗我的!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
不孝可是大罪,要是被参了, 虽然他现在只是任个芝麻官闲职,但要是被御史们参了, 恐怕连闲职都没有了。
他慌忙跪下道:“母亲说这话, 儿子万死难辞其咎。”
姜浣看见祖母来了, 眼泪更是止不住, 先前还有所克制,此时像开了闸的洪水, 顷刻喷涌而出。
姜老夫人亦流泪道:“我竟不知,浣娘居然过得是这种日子。”
都说隔辈亲,姜浣又是孙辈的头一个,温婉柔顺,小时候被姜老夫人放在身边,养过几年。
孙子们自不必说,孙女中能得姜老夫人欢心的,唯有姜浣一人。其余者,或年幼顽皮,或胡作非为,或冷言冷语,只有姜浣一个贴心小棉袄。
可后来,年幼顽皮的真夫妻和顺,胡作非为的顺心如意,却只有她的浣娘,人善被人欺,枉往日,还特意装做夫妻相和的模样,来到她面前做戏。
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姜老夫人的目光移向坐立难安的楚君怀,这还是她当初做的媒。
“君怀,我与你祖母,是一辈子的好友,我也算是重小看着你长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浣娘如何不好,你也该看在我这老婆子的面子上,以礼相待,何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君怀满面羞惭,跪下道:“都是小子的不是,阿浣她很好,是小子,误信了小人之言,才酿成大错,祖母要打要罚,小子不敢说一个字。”
姜老夫人道:“不必,你也是要做国公的人,不能这么莽撞。我看,这亲家是做不成了,婚事就算了吧,没得闹成仇家。你去写一封和离书来,这事就此了结。”
姜浮原来听着,还担心,姜老夫人会和二叔父许氏一样,息事宁人,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直接压人去写和离书,心中一喜,面上也表露出来。许氏看到,立马瞪了一眼,姜浮忙低下头。
楚君怀还要再说什么,但看见姜浣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还是没说,算是沉默地应了此事。多年夫妻,自小青梅,也有过柔情蜜意的时光,此刻见到,她居然宁死也不肯和自己一道回家,又想起那个一出生就没有气息的孩子,愧疚之意大起。
姜二看事情将定,心中火急火燎,索性什么也不顾了,直接道:“母亲,姜家世代清誉,怎可因为一个女孩儿而破?我姜葳绝不会承认一个和离的女儿,若母亲执意如此,我就权当从来没生养过这个女儿就是了!”
姜浮大为不屑,生姜浣的是许氏,养的是许氏和姜老夫人,二叔父好大的脸,他做了什么?早年一门心思想科举,人到中年才放弃,买了个小官做,指望着俸禄,只怕这辈子也回不来本。
姜老夫人道:“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当没这个女儿,我却认这个孙女儿。我操劳一生,也有不少体己钱,浣娘若是愿意再嫁,这钱就是她的嫁妆。她若是不愿再嫁,在这姜府,她吃得是我的,住得是我的,与你们夫妇也无相干。若是你们还不乐意,看祖孙俩碍眼,我就买了宅子,带着浣娘搬出去,遂了你们的意!”
许氏道:“母亲说得这是什么话,浣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让她流落在外。”
姜老夫人道:“先送楚世子离开吧,和离书直接送到我这儿就行。”
待楚君怀离开后,她方道:“许氏,我当初为二郎择你为妻,不过是看重你这个人,温柔和顺。现如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连骨肉都不认了?”
许氏茫然垂泪,并敢再说话。
姜老夫人出了面,这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姜浮却并不如何开心,等到阿耶回来,肯定又要训她。
祖母身体不好,本不应该去打扰,可姜浮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姐姐真的去死。
等到阿耶回来,却并未叫她过去问话,姜浮反而奇怪起来。
姜渔最近天天去国师府,柳先苒没了玩伴,只能来找姜浮玩,今天的事情,她也大概知晓。
她夸赞道:“阿浮,还是你聪明,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姜浮叹了口气,并不高兴。阿耶并未问责,她心中也知道,阿耶对此事肯定也是不赞成的。
他和二叔父一样,都不想失去宁国公这门亲家。
平时,阿耶对侄子侄女们也是很好的,可若真的和姜家的事情有关,他就不再是那个好脾气的阿耶了。
别说是侄女,就算是女儿,阿耶大抵也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权力,真是奇怪的东西,人人都想要它,得到之后,又会渐渐违背初心。
解决这件事,靠得还是祖母的权力,然后去压二叔父和二叔母,说到底,不过是以强权再去压强权,真是没意思透了。
柳先苒道:“你老在家里不无聊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吧?现在秋天了,外面的果子都成熟了,正是刚上市新鲜的时候,我们去东市买些回来吧。”
她真的受不了了,在家里呆着,简直是生不如死,可家里说了,让她再玩一会儿,不急,过年前回去就行。
唯一一个,能跟她玩在一起的姜渔,现如今也成了大忙人,她就愈发无聊了。
姜浮看着好笑:“别急,过两天,明勇侯家要办抛球会,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柳先苒道:“抛球?那是什么?我只知道踢球蹴鞠……”
姜浮和她解释,抛球是玉京城中新流行的,就和踢毽子差不多,不过不是用脚踢彩球,而是用手抛。
柳先苒道:“好玩吗?阿浮你可不准反悔,一定要带我一起去。”
姜浮点头应允。
其实她原本是不太想去的,明勇侯府和姜家只是泛泛之交,近些年来越发没落了,朝中无人担任要职,挂个侯爷的名头吃空饷罢了。
不过现任侯府夫人,倒是个极其擅长交际的人,平时也爱办这些宴会,玉京城中的这些贵妇人们,少有不说她好的。
她记得,明勇侯府还有个女儿,名叫徐霜质,好像这次太子妃人选里,也有她的名字,说不定,柳先苒还和徐霜质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