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97)
赏菊宴筹备好了,帖子也都发了出去,姜浮也被使唤着做事,阿娘说,等她以后嫁了人,这些都是要她做的。不光是她,还有柳先苒和柳眉月,姜清身体不好,昨夜降温,不慎染了风寒。
天公不作美,赏菊宴这日,却不是个好日子,天上是如墨泼的乌云,浓淡不一,微弱的阳光想从云层里挣扎出来,却并没有什么用。
五郎君姜濯父母尚在,轮不到姜夫人做主婚事。她就拉着姜浮,为姜渐挑选妻子,看了这个娘子,觉得俊俏,看了那个娘子,也觉得可人。可惜了,她觉得哪个都好,可姜渐是个木头,偏偏不开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抱上大胖孙子呦。
姜浮抿着嘴笑。
姜夫人指着傅相的庶女给姜浮看:“你看那个娘子怎么样?在你们年轻年轻女孩儿里风评如何?”
今天傅莲乔也是来了的,之前宫中举办宴会,她被选为晋王王妃,估计明年春天就就要行嫁娶之礼了。
所以,她并不在姜夫人考虑的范围之内。倒是傅丞相家的二娘子,年纪也正合适。还是娇俏的性子,姜夫人心想,就要给姜渐找个这样的,他那种小古板,就应该找个活泼些的。
姜浮只笑笑不说话,她可不敢乱出主意,万一又到阿兄怎么办?她总觉得,这两日,阿兄看她的眼神凶得可怕。
“阿娘还是问问阿兄的意见吧,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有了人呢?”
姜夫人哂道:“得了吧,就他。不是阿娘埋汰他,不知道随了谁,以前还好,最近是越发脾气古怪了。他呀,但凡能有你五兄一点儿讨喜,我也就不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说真的,我可是羡慕你四叔母的很。”
姜浮只是笑,不说话。
说五兄五兄就到,她看到,姜濯穿得风骚得很,大冷天的穿得这么单薄就算了,还拿着一把扇子摇啊摇,风度是有了,但姜浮真担心,他会生病。
旁边围了几个大方外向的娘子和他说话,再外一圈儿,更有许多温柔内敛地朝他暗送秋波。
姜浮笑了,揶揄道:“阿娘,我觉得你也别羡慕四叔母了。五兄人缘虽好,但是依我看,娶妻恐怕也是个难题呢。”
姜夫人道:“怎会?这么多娘子,我看哪个都很不错啊。”
姜浮道:“关键不就是,到底要哪一个吗?我看五兄这副样子,嘴里抹了蜜,却根本没把人家娘子放在心里。又或者是,都放在心里了,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姜夫人若有所思,这两兄弟若能平均一下,就好了。
姜夫人心里想起太子的事情,幽幽叹了一口长气,看着女儿心中爱怜之意大盛。现在她还不知道这噩耗呢。
都说门当户对,再尊贵也不能尊贵过皇室去。
再说那太子,就算如今真心相待,可难保以后怎么样。
现在姜蘅虽然并无侍妾,但姜夫人总觉得,那是他扣门的缘故。养了一子一女,银子如流水的花,已经要了他的老命。要是再养几个小妾子女,恐怕他就先要被活生生心疼死了。
姜夫人心情一下低落下来,姜浮只以为还在为姜渐的婚事担忧。
主角姜清又在病中,强撑着来了,但脸色并不好。姜浮作为主人家,少不得要招呼客人。雪簇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觉得很无趣,吃也不好好吃,玩也不好好玩,一群人聚在一起絮絮叨叨个没完,还没有上次的抛球会有趣呢。
探花郎张清徐居然也来了,他虽然是诸位夫人的女婿热门人选,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婚事但现在也没有定下来。他现如今进了翰林院,那里可是个清贵的地方,是天子近臣,前途一片大好。
姜浮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她真怕,这人又说出些什么疯言疯语。
而且她现在心里想得是另外的事情,姜渔应该告诉谢闻了吧?奇怪,他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大家都很空闲,他这都不来吗?
姜浮还以为,谢闻知道她要相看婚事对象,会怒不可遏,看来还是高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了。
她有些自嘲,可笑啊可笑,明明痴情女子负心汉的话本故事,她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沦陷。
细想起来,谢闻为她做了什么事?好听话但是说了不少,但也无非是那些陈词滥调,什么喜欢你想见你一定娶你为妻之类的,似乎成了男人的统一话术。
她和其她人也没什么不通,说不定,谢闻就是隐藏好的五兄,他对待每一个娘子,也都是这样温柔款款痴心一片呢。
第75章 和好
许氏看中了几个青年才俊, 姜清是妾室所出,从小也不在她身边养大,许氏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但到底都是一家人, 她又是最在意名声的, 怎么可能给他挑一个见不得人的女婿, 那不是把话柄送到别人手里吗?
所以她也算用心,给姜清选夫婿, 只不过选来选去,姜清总是冷着一张脸,从不说一个好字。
一来二去, 她也恼了。
另外一位姜五郎, 他又是另一个极端。宴会结束后,四叔母看儿子适得其乐,以为必定成了呢。没想到一问,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要是有的话, 她明天就去打听。
姜濯面有难色:“哪一个?可儿子觉得, 每一个都很好啊。于侍郎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林翰林家的娘子机敏灵巧, 还有其余几位,每个都好。”
四叔母噎了一下:“哎呦, 都好也只能娶一个回来啊。”
姜濯道:“唉, 那这样, 可难办了。要选出一个来, 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四叔母和姜夫人抱怨的时候,姜浮几姐妹也在场, 各个被逗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日傍晚,天空居然飘起雪珠儿来。这才十月多,今年的初雪,未免来得太早了些。
早也就罢了,不多时,居然还大了起来。幸好宴会下午就散了,要不然赶上这一场大雪,路要难走起来。
折竹碎玉声不绝,青竹顷刻变琼枝,冰雪襟怀,琉璃世界,郁闷之气,也一泄而出。
开窗欲观雪景,却见窗前已经站了一人,正是谢闻。
姜浮慌忙回头看去,屋内并无一人,这才放心与他说话。
夜色已重,雪光亮人,炉子已经烧起来了,屋边的雪刚靠近地面,就融化成了一滩雪水。
姜浮没好气道:“殿下怎么来了?”
谢闻没说话,低垂着眉眼把手里的雪团递给她。素雪纷纷,清风入怀,他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头发落了不少雪花,无意间碰到姜浮的手指,也一片冰凉。
姜浮看了看手里的雪团子,两只尖尖耳朵,能看出来是个小猫轮廓。但屋内热,她手心也热,刚接过来就有要融化的意思。
谢闻的声音带着一丝哑,又有点别扭和委屈:“今天下雪了,想来跟你看雪。”
姜浮心中一暖,但她可还记着仇,只把雪团子捏了又捏,没搭理他。
谢闻想去拉姜浮的手,但又忍住了,只是低着头:“阿浮,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姜浮故意道:“哦?我和殿下是什么关系,需要和好吗?”
谢闻没答话,反而是又问道:“你今天相看,有遇到中意的人吗?”
姜浮道:“有呢,还不止一个,玉京真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
谢闻眼睛有点红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拉姜浮的胳膊:“不行,你不准喜欢其他人。我只有你一个,你也只有我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