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她又跑了!(19)

作者:弗白 阅读记录

同样的疑问曾经的皇帝也这样问过,岑鸢想起回来禀告的人所说的缘由,眼睛眯了起来。

有两种可能,一个是齐小世子想要抄近道早些回京,因为翻过连山山头,便能直接到达前面的弘农郡,如此一来便能少走将近两日的车程。

想到第二种可能,岑鸢视线落在了脚下。

这第二种可能,便是那群土匪早在山下便劫了齐小世子的车队,避开人目一直掳至山顶时,却遭到小世子的反抗,一番打斗后这才在山顶的石头上留下了斑驳血迹。

思及此,岑鸢垂眸看着脚下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石头,沉默不语。

岑鸢一直没说话,岑二也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牵着两匹马。

直到岑鸢转身从他手里拿过缰绳,岑二这才动了动因为一动不动太久而有些发僵的腿。

“少主你专程上连山,却什么也没做......”岑二有些迟疑地开口,“就这么回去?”

岑鸢没有回头:“我也没说要干什么。”

岑二一向不懂自家少主的行事,就像先前不明白为何尚书大人用庶女替嫁,少主却仍然依旨成亲一样。

听到少主没有丝毫解释之意,岑二也没有再问。

反正少主所做的决定从没有出差错的时候。

虽然上山下山耗费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岑二骑着马晃晃悠悠跟在自家少主身后,看着不远处的梧鹊街,心里暗暗想着——

倘若呆在宅子里,就要在夫人面前装作不是少主的手下。

这还不如跟着少主上山呢。

眼看着拐过弯就要到门口了,岑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十分清脆的炸响声。

他心下一凛,立刻看向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的岑鸢。

马儿被突然逼停,此刻正喷着鼻息不耐地在原地踢踏着前蹄。

岑鸢长吁一声勒紧缰绳,立刻扭头看向连山脚下的方向。

他唇角微微抿起,面色十分沉。

“少主,”岑二收了先前吊儿郎当的神色,他的目光同岑鸢看向一个方向,“是岑一!”

岑鸢闻言,拽紧缰绳调转方向只落下一句干脆利落的“走!”,随即便朝着方才传来声音的地方驾马疾驰。

-

自方才听到钟毓那声尖叫后,岑一便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来到了一户空院处。

因为长时间没有住人,院内长满了杂草。

岑一很快便将前院的角角落落翻了个边,都没有找到夫人与秋月的人影。

既然前院无人,那边只能躲在后屋里了。

岑一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门,随即径直朝里走去。

刚踏进后屋,便见周遭满是灰尘的桌上正供着一尊一人多高的佛像。

他摸出一直藏在袖间的短刃,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放轻脚步接近佛像。

然后没走几步,岑一便看到佛像的莲花底座旁边露出了一小截十分干净的桌面。

他眸光微闪,立刻知晓佛像应是某处暗道的机关。

岑一垂眸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原路返回,随后屋外便响起了碎火石炸开的声音。

那是岑氏暗卫在紧急时刻用来互相联络的,只有岑鸢与五个暗卫听得懂。

没过多久,岑一耳边便响起阵阵马蹄声。

他扭头去看,就见自家少主与岑二两人一前一后出现。

岑鸢看到岑一后立刻长吁一声勒紧缰绳,随即翻身下马。

他几步走至岑一面前,神色严峻,声音冷冽:“发生了何事?”

第十六章

听岑一说着前因后果,岑鸢的唇角越绷越平。

直到他听闻钟毓突然不见,以及随后响起的尖叫声,岑鸢眼底立时闪过一抹戾气。

他深深看了一眼岑一,只留下一句“回去自己领罚”便转身踏入杂草丛生的院落里。

岑一垂首称“是”。

他知道今日自己任由夫人乱来已是失职,在加上此时还不知夫人踪迹,少主罚自己是应该的。

岑二见少主已经走远,连忙撞了撞岑一示意他将马拴好,随即二人也跟了过去。

“少主,”三人走进里屋后,岑一忽然出声道,“方才我已里外查探过,只有这尊佛像有些不同寻常。”

岑鸢刚进屋,就一眼看出这尊佛像的底座被人挪过。

他走至供案前,伸手在那莲花底座周围探了探,然后放至眼前细细察看。

看着手上被蹭到的灰后,岑鸢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佛像应该是屋内某个暗道的机关,”岑一沉声说道,“我怕进了暗道后有埋伏,不但救不出夫人反倒深陷其中,思量再三这才燃了碎火石。”

岑鸢闻言,没有说话。

他抬眼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在佛像背后的那面墙上。

盯着那面墙看了一会儿,岑鸢忽然伸出手覆在佛像上面,轻轻一扭。

“轰隆——”

只见方才被岑鸢看过的墙壁轰然向两边移开,随着石门拖在地面上发出的沉闷声渐渐停下,一个幽深的暗道出现在三人眼前。

岑鸢见状,没有半分犹豫,抬步径直朝门内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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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忽然传来石门被打开的声音,自从方才发泄完之后便一直沉默盯着钟毓的秋月忽然后退几步走至桌前。

她抱起那颗木头颅,视线落在快要燃尽的蜡烛上,而后幽幽一笑:“不愧是太傅大人的新婚夫人,不到半日便已带人寻了过来。”

听到秋月说话,钟毓的神色反倒是格外的平静。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秋月,眼里只余下怜惜。

其实方才她那般害怕,只是因为自己醒来后,发觉双手双脚俱被人绑着,也不知她此刻身处何地,心中便十分慌乱。

再加上后面秋月突然用一副十分诡异的神态抱着木头颅说话,一时的画面冲击让她瞬间尖叫出声。

直到她看了秋月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以及她残缺的身体,又听了秋月的歇斯底里,联想到先前她口中所讲的章行舟。

钟毓心中的恐惧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故事里的章行舟敲晕狱卒逃出去的那夜......

钟毓眼神复杂。

他应当是去救秋月的。

可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便只有活下来的秋月自己知道了。

“秋月,”钟毓忽然开口唤她,“你我二人从未见过,你缘何要将我绑来这里?”

“因为你是太傅夫人,”桌上的烛光摇曳着,桌边人的影子也跟着微微晃动。

秋月说话时的声音里还带着歇斯底里后的沙哑,她微微转头看向钟毓,轻声说道:“是我盼了三年,终于盼来的朝廷的人。”

“我来了。”岑鸢的声音忽然响起。

钟毓瞬间闻声望去,错眼之间,她眼尾忽然瞥到秋月一直抱着木头颅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

“你......”钟毓看着秋月,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岑鸢已经直直走至自己身前,然后蹲了下来。

她微微一怔,垂眸看着向此时正低头用短刃割断自己手上绳子的岑鸢。

直到将钟毓手上脚上的绳子全部除尽后,岑鸢这才将她搀起。

许是双腿之前被绑的时间太久,钟毓还没等站起来,就觉得双腿一软。

倘若不是岑鸢的手在背后撑着她,她险些就要坐倒在地上。

岑鸢的手臂环在钟毓背后,微微用力箍住她的肩膀以免她再次腿软。

将人半抱半搀着往光亮处走了几步,岑鸢偏头看了一眼一直候在旁边的岑一岑二:“扶着夫人。”

“是。”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上前一步立在钟毓两侧。

岑一伸出右臂,沉声唤了句“夫人”。岑二则护在钟毓右侧,眼神警惕着自从他们踏进这里便一直没再说过话的秋月。

见岑一右臂一直抬着,自己又实在腿软站不稳。钟毓只好将手搭在他右臂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岑鸢见状,松了一直扶着她胳膊的手,然后转身看向桌边站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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