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10)

作者:埃熵 阅读记录

知道狼主和遏讫没有危险,敖力也就拽着还想和顾承宴多说几句话的穆因离开——

小孩一味地黏人,根本没注意到赛赫敕纳越来越不善的目光。

等洗漱完卧到床上,顾承宴打了个呵欠,才贴着小狼崽胳膊小声问,“怎么想到……要老人给你锻刀的?”

闻言,赛赫敕纳只是笑,瞧着他家乌乌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还要强撑着听他讲这些。

“没事,突然就想到了,乌乌快睡。”他啄吻了顾承宴两下,抬起手臂将人揽入怀里。

顾承宴睁着惺忪睡眼看他一眼,还想追问,却被赛赫敕纳揉了揉他后脑、一下摁倒。

“……唔?”脸埋到柔软结实的胸膛里。

贴着温热的肌肤,小狼崽又故意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顾承宴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慢慢阖上了眼眸。

赛赫敕纳等着他发出绵长的呼吸声,才翘起嘴角、拉高被子,搂着香香老婆安然入睡——

顾承宴跟他讲过许多关于人心向背的中原皇帝故事,也有不少民间传说。

他记得顾承宴讲,有个官员新到地方上,为了让百姓信服他言出必行,就故意在城内最热闹的市场上堆放了一根大圆木并张贴告示:

如若有人能扛着圆木进城,就给这人十两黄金。

扛木头不是什么难事,周围的百姓都观望徘徊,不知官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至晌午也无人敢上前。

官员一看这情况,就将赏钱提高到了五十两。

重赏之下,就有个小伙子站出来说他试试,结果轻轻松松扛着圆木进城后,官员当众就赏了他五十两。

顾承宴说这个故事,原本是为了告诉他——官员说到做到、重信重诺,但赛赫敕纳却由此得到启发:

想要办成某件事、打响自己的名头,就需要一些能使众人震惊、震撼的手段。

如黄金五十两的重赏和那本来简单容易的事,又比如他刚继狼主位后、札兰台部给他出的难题。

乍莱歹老人德高望重,整个草原都知道他是也速部最好的铁匠,就连科尔那钦都来拜访过他。

只要能得到他一柄锻刀,哪怕老人并未跟他出山、也没有答允替他打造武器,这也已经足够了。

科尔那钦不是自诩有斡罗部在身后、总笑他没有族人可帮衬么?

赛赫敕纳在黑暗一片的毡帐中哼笑一声,那他就让这位自负的兄长看看,什么叫做一人能抵千军万马。

族人?

族人能给他讲这么多中原汉人的故事么?族人再多,还不如顾承宴给他讲的《三略》《六韬》呢。

乌乌一个,就足以胜过斡罗部的万余勇士了。

他们都傻,他们都不懂顾承宴的好。

不过这样也好,赛赫敕纳搂紧了顾承宴的肩膀,这样,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他独占漂亮乌乌了。

○○○

就在顾承宴他们驻扎在铁脉山脚下、等待乍莱歹老人决断的同时,科尔那钦自然也没有闲着。

库里台议事时,他没能一举扳倒小狼主,想要在兀鲁部施行的计划也没能顺利进行。

一再的失败让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同赛赫敕纳正面对抗,而是选择将目光转向了在草原上游走的商队。

顾承宴他们远在极东并不知情,但留守在王庭的老梅录和两部翟王都听过下面人来报——

说最近有些关于狼主的奇怪谣传,说他继承先狼主的小妾后迎娶为遏讫,不是因为那汉人多么的美艳无双,而是因为他就喜欢成熟的、喜欢小爹小妈。

草原上多的是年少守寡的妇人,还有些怀揣万贯家财,听闻消息后都旁敲侧击地往王庭送过鹰讯。

老梅录接着鹰讯哭笑不得,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有一个算一个地解释,但流言总是比他动作更快。

好不容易劝退了那些美妇人,又有勇士听见说赛赫敕纳与中原汉人一样好男风,穆因就是他们收养的继承人。

这样的流言更加荒谬,但却让不少小部族的族长都动心思想给孩子过继到王庭,就连阿利施翟王的族亲都向他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老梅录觉着荒唐,但又不方便解释更多。

否认男风的传言,那草原各部就会像蒙克一样想尽办法往王庭送美人。

不否认男风这件事,顾承宴又是赛赫敕纳承认的大遏讫,他们俩这样、狼主和王庭注定了后继无人。

老人干脆不做回应,全部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只说狼主和遏讫不在,他只能帮忙转达,但做不了决定。

如此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和王庭相熟的商队来往间,又探知了不古纳惕部翟王正准备将女儿嫁给朝弋。

草原上各部联姻本属常见,但不古纳惕部的小公主今年只有十二岁,而朝弋已逾三十且已娶亲。

库里台议事上,这位翟王的态度就很暧昧,如今虽然没有摆明了投奔斡罗部,但联姻也算一种信号。

老梅录叹了一口气,这一战,只怕还是再所难免。

写好鹰讯,让游隼飞往铁脉山,只盼着狼主和遏讫收着信后,能想出些应对之计。

○○○

在铁脉山下等了两日,乌央吉给顾承宴他们带来了好消息——老人容易锻刀,但也提出几个条件:

锻刀所需的矿石、木柴,需要赛赫敕纳他们亲自去山中取,木材要四车、铁矿石也要满满当当一整车。

不是板车,特木尔巴根从中原接了顾承宴过来的那种厢车,也就是不仅平面一层要堆满。

赛赫敕纳当然满口答应,着敖力他们弄来四辆板车和一辆厢车,就牵着顾承宴入了铁脉山。

山崖上较明显的铁矿矿脉已经被附近的铁匠挖空,远远看上去山体都向下凹陷出天坑的模样。

而乍莱歹老人坠崖那处,陡峭的山壁上倒还能隐约看见一层层未经开凿的黑铁矿。

下山不难,开凿岩石也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山崖下面的铁矿石运送到山崖上。

如是每次都靠人力背上爬下,耗费体力不说,还一日采不到多少矿,效率极其低下。

赛赫敕纳观察了一会儿,决心兵分两路:让穆因带一半勇士先去伐木——这比较简单。

剩下的一半勇士留下来,跟着他和顾承宴想办法开凿山壁上的铁矿。

“乌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中原饮水不用小院里那种压水井,而是用辘轳?”

赛赫敕纳站在悬崖边上比划了一下,“你说,如果我们砍断一截圆木当辘轳,然后往这里伸出去——”

他指了指崖壁突出去的一块青石,“能不能也做成一个借力的辘轳,也是‘行轮举重’。”

顾承宴看了看这片山崖的地形,觉得赛赫敕纳想的主意不错,但是只用一个辘轳或许有些费力。

“阿崽,你来。”

顾承宴折了一枝树枝在地上给赛赫敕纳画:铁脉山上有许多结实的柏树,正好他们可以用来搭个秋千架一般的东西。

只是在最上层搭上一个辘轳,绕过麻绳后又在底端绕第二只辘轳,这样能更加省力。

“这是蜀中的井盐汲卤法,用两个辘轳能更省力,从地下拉起来的东西也更多。”

顾承宴之前教赛赫敕纳学戎狄语、中原官话时就是用画的,如今他闲闲几笔,赛赫敕纳立刻就看懂了。

敖力和其余几个勇士都没明白,但还是依着赛赫敕纳的指挥开始伐木、搭建架子、做辘轳。

幸好他们从王庭出来带着的绳子多,也能从附近也速部的牧民家里借来竹篮和竹筐。

等井盐汲卤的架子搭建好,赛赫敕纳率先下到崖底试了试,并没直接放铁矿,而是用足重的青石先试一试。

敖力在上面由顾承宴指挥着转动辘轳,他本以为要用很大的力气,没想到圆木滚动起来,竟然很轻松就拉上来一块大石头。

其他几个小勇士还不明就里,纷纷惊叹地围过来,“敖力大哥,您这……真是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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