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守寡后[重生]+番外(25)

作者:苗五 阅读记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顶顶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年少一起读书的时候,他似乎见过阮清攸身边的下人,身边的丫鬟是个顶个的漂亮,美貌比之一些府上的小姐还更胜一筹,但是身边的小厮,却岂是一个“普通”了得,甚至是……

季钦不知道这里头的原因,但是想来阮府小郡王若想寻几个样貌出众的长随,那岂不是如同快刀切菜一般简单?

所以,阮府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个中道理。

细细算起来,那得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但如今再忆起阮清攸被下人扶上华美车架时的情景,还宛若发生在昨日。

关于阮清攸的一切,他从来都是如此事一般,记得这样清楚。

一门之外,缉风与追雾对视了一眼,追雾在缉风眼里看出来了大大的疑问,缉风在追雾眼里其实看见的感情叫做“揶揄”,但是他看不懂,看懂了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词儿可以描述。

缉风:“你说指挥使这是图啥?”

追雾心说你个傻小子,懂了才怪,便顺着他的话说:“我怎么知道?”

于是,经过了指挥使大人的一番点拨之后,送到阮清攸面前的身家清白的下人又换了一批,年纪小、心眼单纯的丫鬟、小厮各挑了十几个出来,一道送到了菡萏院子里。

阮清攸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十几个人伺候的这种待遇了,说实话,他内心当真惶恐得很。

现在泰宁侯是季钦了,若是自己真与季钦只有同窗之谊,那自己现在落魄了,以他仗义的性格,帮衬一二定不在话下,但是坏就坏在自己与那早亡的季钤还要一纸婚书约束,“寡嫂”这个身份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三斤铁,说不准哪会儿便要掉下来斩自己一个毫不设防。

这样的好意、这样的待遇,他不敢接、也不能接。

“二位兄弟,劳烦去与指挥使说一声,我孤身一人不必谴这么多人伺候,另请代我同他道谢。”

这话一出,缉风居然就被说服了,心说公子确实自己都能张罗得开,很是能干呢,叫这样多人来,反倒吵闹,公子可是极喜静的人嘞!

追雾看了缉风一眼,就知这小子半点出息不长,浑身上下全部的心眼子都留给领悟功夫了,无奈,他便拱拱手,“公子,并非我兄弟二人不帮你,实在是指挥使此番已下了死命令,您也无需多留,丫鬟小厮各留四个即可,洒扫婆子不在本院居住,周妈妈会定时遣人再来。”

唉,季钦如今确然是……阮清攸不免想到读书时的季钦,那时候他也犟得很,只是无这么高的权利,便瞧不出这样硬的手腕罢了。

阮清攸叹了口气,拢着披风打几个下人面前转了一圈,说:“我瞧着都好,既然侯爷说让我各留四个,那便请你们男女各一边,站作一排罢。”

这阵仗不仅是院中候选的几人,连缉风、追雾都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阮清攸转身,打院中花圃中捡了八颗十分小巧的雨花石出来,左右手各执四颗,闭上眼睛,朝着地上各洒了一把,而后睁眼看向有雨花石落到脚边的八人,“日后,便要辛苦各位了。”

就通过这样“天老爷相助”的法子,阮清攸轻巧选定了伺候自己的下人。

缉风一边在灶间摸糖果子吃,一边问:“周妈妈,我还是搞不懂,瞧着哪个顺眼就留哪个不行?何苦还要搞这样麻烦的法子?”

“你个傻小子搞得懂什么?”周妈妈笑骂,又拿了些果子递给缉风,才道:“这些人都是刚从府外买进来的,一个二个都没有根基,菡萏院子是主院,若他们传出去是被主院嫌弃的,去哪儿能好过?要不然说阮公子是玲珑心肠,他这是行了件顶好的事儿。”

总而言之,如今府上来往已然全是季钦的人,阮清攸不再需要禁足,府上各处甚至出府游玩,全凭他一人心情,有的只是永远守在他百步之内的缉风等护卫,与永远在门房处候着的、寡言的车夫。

可即便是拥有了这样的自由,阮清攸却到底没有什么出府的兴致。

便恰如,季钦步步为营夺下了泰宁侯府,却不像是有心情再度踏入。

有时候,阮清攸在窗边读书支出一缝日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等人,但他自己心里头,是不愿承认的,他更愿意认为自己是为了听院子里值守的侍卫的闲聊。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虽彼此交谈不多,但已是熟人,他们谈天时不再会刻意避着阮清攸。

“那日并非是你我二人当值,但是听闻场面闹得挺大,指挥使割了人半条舌头下来。”

“谁啊?那人定是让指挥使恨极了……”

“还有谁?自然是指挥使那个姓徐的庶母。”

今日缉风和追雾都不在,是两个一般侍卫值守,对季钦的情况、对那日的情况都不甚清楚,不晓得这道听途说而来的是真是假。

阮清攸也静静听着。

割舌头?

以他对季钦的了解,割她舌头未必是因为恨极了她,但一定是因为那人说错了话。

他将书本反扣到身上,眼神悠悠飘到雕花屋梁之上,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时,他还是阮家公子,在城外白鹿书院读书,与今上、与季钦都是同窗。

他虽出生在金银窝、富贵地,又打小被接到宫中、在太皇太后眼前长大,但是却有先天不足之症,又或许,用“先天不足”反倒是辱没了“先天不足”。

本来,这样的情况,去读公塾就是不应该,但是,他那时的人生太过顺遂,以致心气儿恁高,还非得如同旁人一样去读书。

亲长虽无奈,却也与安排妥当:阮清攸白日上山读书,晚上赶在城门落钥之前回府住宿,也因着身份贵重,单独在夫子居住的那一片小楼里拥有个午歇的地处,内设净房,他更衣都去那里,理由也很正当:那边打扫的勤,他喜洁。

书院要读五年,他前面三年都安安稳稳,变故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午后。

那日他午歇起来,方便之时在自己盥室遇见了中午偷偷吃酒躲夫子的游荆,一时慌乱之间,身体缺陷被窥见,但他到底是大族出来的,稍稳了稳心神,便冷脸敲打了其人一番,警告他不许讲出去,否则仔细家族运势之类。

但这世上从没有与醉汉讲理的说法……

阮清攸其实慌张得很,心窝子颤抖着前去上课,已做好了面对异样眼神而后退学的准备。

但到了书院之后,发觉全院乱成一团,大家忙着伸头探脑地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的书院学子之内,院正、院监背着手立在校场正中,面前跪着两个——

一个神色张皇,鼻涕眼泪落了满襟,话已说不利索,是游荆。

另一个满脸不驯,腰背笔直,将“不服”写在了脸上的,是季钦。

不论外面的学子如何集聚,也不论院正、院监的戒尺如何一下一下落在二人身上,到底审问不出来他二人起冲突的原因。

不止是院监和院正,连围观的学子都看得出来,有几次游荆是扛不住打、想要叫来纸笔招供了。

但季钦一个眼神甩过去,他又闭上了嘴。

这样明目张胆对抗书院的行为惹怒了院监和院正,他二人又分别一戒尺下去,下了最后通牒——

“季钦,老夫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割游荆的舌头?”

季钦脖子一梗,“同窗之间玩闹而已。”说罢一看游荆。

游荆满脸苦相,一边掉泪,一边点头。

“好,好,好……。白鹿书院庙小,装不下你季钦这尊大佛。季钦,收拾你的东西,走罢!”

季钦起身,还颇事儿地掸了掸衣袍之上的灰土,竟就真的走了,连书箱都未拿。

阮清攸很想追上去,拦住他,告诉他白鹿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这个学,退不得。

但是他看见另一个人已经追上去说了他想说的话,是季钦在书院最好的同窗,当时是天潢贵胄,如今是当朝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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