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求生指南+番外(24)

作者:仰玩玄度 阅读记录

祁暮亭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颔首,“直言即可。”

“之前在公园,我请您吃那盒桃桃乌龙慕斯并不是想跟您搭讪,也没有其他目的,就只是觉得您看起来脸色不佳,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我把那盒甜品给您,和我在路上看见小孩哭、会给他糖果一样,只是一种顺手为之的安慰。”裴逾白垂着眼,因为紧张,他语速很快,“我不觉得自己差,但也不觉得我好到能让您一见钟情,您先前之所以请我吃饭,还送我花,或许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送您的那盒甜品,它才是真正引起您注意的东西。”

祁暮亭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看起来像个纯粹的聆听者。

裴逾白匀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或许以前也有人送过您同样的,也或许它可以勾起您的某部分回忆,总之,您不过是把我当作替代品,当作自我安慰、哄骗的一种假象。而且您分外清醒,完全自知,因为您送我的花篓里装的是无子草莓。它代表虚伪,也代表幻境。”

祁暮亭安静地接受自己被拆穿,没有狡辩,也不作澄清,但裴逾白分不清他周遭的沉静是真的,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裴逾白不安地用脚后跟蹭了蹭地面,“……祁先生,哪怕您对我说话时语气温和,刻意掩藏了一部分您骨子里的那种命令感和掌控欲,但或许您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您看我的目光,没有半点感情。”

这番话裴逾白说得不假思索,分外通顺,是因为来之前打了无数次的腹稿,这会儿说出来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和勇气,因为他畏惧祁暮亭。或许是因为听多了祁暮亭不讲情面的雷霆手段,也或许他自来就认为,像祁暮亭这般凡事都不允许自己居于人后的天子骄子是无法容忍自己被拒绝、被拆穿的。

可他必须要说。

“祁先生,我不想做谁的替代品,也担不起您的情感寄托。”裴逾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说的话会很冒犯,但都是出自真心,希望您能早日遇见真心喜欢的人。我先走了。”

不等祁暮亭说话,裴逾白快速转身向外走,他的步伐看似平常,但没人知道他恨不得拔腿狂奔出去——跑到祁暮亭的地盘上来拆穿他的心思甚至是内心的虚弱,这和跑到老虎头上撒尿有什么区别!

如果祁暮亭恼羞成怒,如果、别如果了,先跑出敌方大boss的地盘再——

“站住。”

淡淡的两个字让裴逾白脚后跟一颤,下意识地顺从。他僵在原地,过了几秒才转过身,佯装淡定地看向坐在桌边的人,“祁、祁先生?”

祁暮亭打量着他,那目光让裴逾白分辨不清其中意味,他的道行到底远不如祁暮亭,很快就镇定不住,“我、我没有恶意,也不是看不上您,我只是、只是——”

“只是手机没拿。”祁暮亭说。

裴逾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桌上的手机,下意识地摸了下兜,随即连忙“哦”了一声,跑过去拿起手机。“谢谢您提醒,那我先走了?”

“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尊重你,但有一点,我觉得需要澄清。”祁暮亭说,“我对你并无类似于爱情的那种喜欢,哪怕是出于情感迁移或替代,也不会是这种感情。”

敢情没有白月光啊。可裴逾白不明白,“那之前,就是您约我吃饭那次,为什么要让我跟您啊?”

约饭送花还说这话,真的超级引人误会诶!

“你跟了我,我可以保护你。你在裴家本就位置尴尬,以你二哥,”祁暮亭顿了顿,“以‘裴疏槐’的脾气,你平时的日子定然不好过。我若出面,裴翊自然会对你分外上心。”

“恕我冒昧,多问一句啊。”裴逾白抠了抠裤腿,纠结地出声,“您的这个‘跟’和我认为的‘跟’是一个意思吗?我认为的意思是、是跟包|养差不多。”

看这一脸害羞尴尬的,祁暮亭总算知道为什么上一世裴逾白会对他那般抗拒,还总是露出一副“以死守清白”的屈辱和痛苦,而每当他和裴逾白独处时,“裴疏槐”都会气势汹汹地赶过来打搅了,敢情这俩都以为他暗藏色心,欲行不轨?

“……”祁暮亭伸手抵额,无语。

等等,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稍等,我打个电话。”祁暮亭示意一脸懵逼的裴逾白坐下,然后打开手机拨通傅致的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开门见山,“当年我让你跟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傅致不愧是傅致,不过两秒就跟上他十分跨越的回忆片段,“我感觉很好,很棒,很快乐。”

“你……”祁暮亭难得犹豫,“你认为的‘跟我’是什么意思?”

“就是帮你做事儿呗,还能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以为你要包我当小情儿啊?”傅致笑了声,“其实也可以,就是这个上下位置,咱们得好好——”

祁暮亭挂了电话,很有底气地对裴逾白说:“洗洗你的脑子。”

裴逾白尴尬地“哦”了一声,仍有不解,“可您还让我和对象分手啊?”

如果只是单纯地想罩他,为什么要管谈恋爱的事儿啊?

“你那个对象,”祁暮亭顿了顿,选择了比较委婉地一种说法,“你们不合适。你虽然是继子,但改了姓,就算是裴家的人,而据我所知,你对象家庭情况很普通。如果你父亲知道,也不会同意你们恋爱。”

“原来是因为这个。”全是误会,裴逾白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许多,“可我觉得两个人谈恋爱,不能只看经济条件。”

祁暮亭说:“你们在一起快半年,出去约会是谁付钱?”

“是我,可他……”

“看一个人当然不能只看他的经济条件,但如果一个经济条件普通的大学生在被父母供进艺术学院后天天晚上出去泡吧、高频率地消费自己无法承担的名牌甚至是奢侈品,而对课业和学业都只是敷衍了事,对于自己的前途也并不珍惜——”祁暮亭一锤定音,“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再去精挑细选他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优点。”

裴逾白和岳瑛谈恋爱的事情,他不敢告诉裴翊,甚至没有告诉扬珍,这并非因为他害怕承担后果,而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段感情还没有稳定下来。对于恋爱关系,他和岳瑛也默契地保持低调,属于秘密恋爱。

因此,祁暮亭是第一个评价这段感情的人,还是五星差评。

见他脸色不好,祁暮亭放下手机,“我没有管教你的资格和立场,也不打算再强行插手,这些话算我的忠告和提醒,感谢你的那盒甜品,去吧。”

裴逾白呐呐地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出门时撞见傅致,他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开了。

傅致进了办公室,“看人家那脸白的。”他走到祁暮亭对面坐下,懒散地靠着椅背,“不是我说,你说话太直接了。小情侣这会儿正是热恋的时候,你说一堆他对象的坏话,把人贬的一文不值,他能接受吗?”

“实话而已。”祁暮亭打开饭盒,“已经很委婉了。”

“也是,你没直接说裴逾白眼瞎,算是很委婉了。”傅致不知道裴逾白那对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知道祁暮亭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如果真想管这事儿,其实可以借刀杀人。”

祁暮亭看着面前这顿十分正常的两荤一素一汤,嘴里却犯贱地又出现了昨天中午那一顿“裴疏槐私房外卖”的奇妙味道,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裴疏槐不一定会管。”

“那得试试才知道。”傅致说,“你不是想观察裴疏槐吗,他一动不动,你就只能观察到他的‘表’,只有他动起来,你才能看进他的‘里’。”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你这么有主意,怎么今儿一上午就没了半包烟?眼睛这么红,看来昨晚也没睡着。”祁暮亭夹起一坨圆鼓鼓的番茄元子,语气嘲讽,“有脑子,没胆子,任凭你日日愁肠百结,夜夜辗转难眠,人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你都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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