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赋(54)
李旬摇摇头,笑着转身去盛澜洋书房。
“少爷, 四少爷那边迟了快半时辰了。“”李福小心翼翼地询问。
李旬停下脚步:“怎么了?”
李福低下头恭谨道:“大少爷邀请了一位小姐。”
李旬挑起眉毛,示意他接着说:“哦?”
“是哪家的小姐,长什么样?”
李福犹豫了一瞬, 还是如实禀告:“是盛二少爷的师妹。”
“那个山上的山姑?”
“正是。”
“呵。”
李旬冷笑一声, 抬脚继续往前走。
李福小声嘀咕:“听说傅小姐和姨娘丢的那个孩子时间一样。”
“你说什么?”李旬突然转过身, 锐利的双目盯住李福,“再重复一遍!”
李福被吓了一跳,赶忙跪下来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旬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大少爷那那里。”
“可是……”李福迟疑着,“大少爷向来不喜我们来盛府,要不要……”
“哼。”李旬轻嗤一声,不屑一顾,“我知道。”
“先找四少爷。”
“妙啊!少爷!”李福兴奋道,“大少爷一直都不待见咱们府里任何一个人,也对盛府诸位都是责任的分内之事,唯独对四少爷好。四少爷是记名的嫡次子,大少爷一定更疼爱。”
“是啊!”李旬也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同父异母能做多好的兄弟。”
“可四少爷……”
李旬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声音也跟着冷冽了几分:“我倒要看看盛家能假和睦到几时。”
“哈哈,那奴才这就去安排。”
—
盛澜洋书房外,李旬轻敲房门,"洋弟,是我。”
屋里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旬哥。”盛澜洋开门迎了出来,眼睛里满是欣喜与激动,“旬哥!你终于来了!我正等着你呢!”
“我知道。”李旬笑笑,拍了拍他肩膀,“听闻你大哥要面见你二哥身边的通房……”
“二哥的通房?大哥这是糊涂啊,怎么能见!”
“你大哥恐怕心系二少爷,没有多想。”李旬笑着摇头。”
“二哥的事,通房又怎么会知道。”盛澜洋一怔,随即眼神微暗,低下头苦笑一声。
“不如我们去看看吧,人多别人也不会传什么闲话。”
“嗯。”
李旬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放心吧,我只是路上听到几句话,可能没听清。”
盛澜洋松口气,脸色稍缓:“真是麻烦旬哥了。”
李旬走近一步,附耳道:“也不知道是何等女子,大少爷二少爷都能见。”
盛澜洋噗嗤一笑:“这有什么的,不过要是这么说,等会也能见到旬哥,这女子怕是祖坟青烟都不够烧。”
李旬满意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一般叮嘱道:“你也不要小瞧了谁。”
等到了大少爷那,傅笑宁已经不在了。
“走了……?”盛澜洋摸了摸后脑勺,眼睛瞥向李旬。
李旬扯着盛澜洋的衣袖:“四少爷不是有文章要大少看?”
“是……大哥,我东西没带,等会再来。”
盛大少爷看着两人,明显他这傻里傻气的弟弟被人顺毛顺的死死的。
当然没有再来过。
傅笑宁也早早回去准备东西,和满若伽交换油纸。
—
几日后。
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数支箭像是下雨从眼前划过。
尸横遍野不知填了多少人。
一道道身影守护在她的面前,大家都血红的双眸,狰狞的面孔,手中的刀剑......
无数声哀嚎,不停地回荡在耳畔,这是一副多么可怕的画卷!
“啊!”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惨叫传来,只见一个浑身鲜血淋漓,满脸伤痕的人影,从远处跌倒而去。
那是一名女子,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
“娘子!你起来。”
这男子的声音很嘶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割裂过,但却十分坚毅。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雾蒙蒙地天空......
傅笑宁对着身边人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去帮助他们。”
她的声音十分的干涩,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显得幼小。
“小姐,主子的命令是守护你安危。”侍卫坚持道。
傅笑宁皱了皱眉,厉声道:“云城的百姓对你主子也很重要。”
而后她又问:“王妃在何处?”
“城墙。”
傅笑宁得到回复后就赶紧顺着城墙上去,不顾身后嘶喊,脑子里血淋淋的一幕幕和正在发生的两两重合,令她心惊。
城墙上,有腿受伤,胳膊流血的,血迹染红了包好的绷带,将士们都还在坚持。
有一抹明显的浅红布衣妇人,身上已经染了不少血迹,也在拼命地抵御云梯上来的敌人。
一边和傅笑宁说:“你来送死吗?”
傅笑宁见状只好拔出两边的一些大树,横在地面上,霎时黄沙满天。
这时候才说了一句:“臣女是您子民,必与与公主共进退。”
傅笑宁也知道旦宵王一家都不是东西。
这一声公主,而不是王妃让本人红了眼眶。
“那你可愿与母国共存亡!”公主凌然问。
傅笑宁铿锵有力:“那必然!”
公主扔给了傅笑宁一把剑,之后专心御敌。
不远处的山坡。
“不好,天气异变可能是龙卷风要来了,元帅……”对面拿着蒲扇的人骑着马在山坡。
七匹马中间的那匹穿着战甲的人很快决定:“撤。”
不过他们也撤不掉了,一行人带着“沈”旗子冲了过来。
城墙上幸存的人都看见了,继而连三呼吁起来:“沈大将军回来了!”
而后身后,所有人互相依偎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们有救了!”
傅笑宁看着城墙下一路厮杀过来的领头人,沈将军是公主的竹马,公主本是盛家女,封了公主后许给旦宵王,沈将军就请辞守着西北了,如今外面迷雾不可能进人,这沈将军早就在云城之内了。
她扯了扯公主的衣服,“公主,好像有人在右边的山坡上。”
公主立马对着下面的沈南意,指着右边的山坡:“大将军,山坡那边有人。”
山坡上的人影还未消失,沈南意一个手势加上一个口语,大概是“追”,他旁边就出去十几个人,朝着那边的方向。
又过了半刻钟,敌军一个都没逃走,沈南意坐在马上朝着公主行礼:“请公主下令开城门。”
城守早就在几天前就带着一家老小跑了。
看着大好的局势,公主让人开城门,她突然脱力,扶着城墙。
傅笑宁递上一块衣服里的手帕。
公主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血痕,最后捂着胳膊,有一处血痕。
她担心:“公主您受伤了?”
公主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傅笑宁,疲倦被压-在神采奕奕的神情后,看着傅笑宁有些懵,她解释道,“如今我衣衫褴褛,面容不净,见大将军会有失体统。”
古代的公主可真是框架里的人物,有条件下第一件事就是以礼待人。
傅笑宁先下楼说公主现在不方便见人。
一半的大军停在城墙外,一半的人进了城里,都各司其位,救人的救人,整理的整理。
以沈南意为首的一行人停在城墙下,傅笑宁和公主看着楼上的受伤的士兵都或抬或扶地下出去,才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互相搀扶地下楼。
“末将见过公主。”
“见过大将军。”
公主和大将军互相行礼。
“臣还要巡逻治安,就不下马了,这位是……”大将军随后要向傅笑宁拱手行礼。
傅笑宁侧过身子,还了半礼:“见过大将军。”
公主走去马旁边,看着沈南意还鞠着的身子,抬起他的手腕,沈南意顺势挺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