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踹掉夫君(4)

作者:议川 阅读记录

“贺公子,好久没见啦!”

“贺公子,上次那个笑话还没讲完哪!”

“就是就是,快和我们说说,那个蛮族人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黑裳男人挠了挠头,故作为难。紧接着长臂一揽,作势要将各路美人拥入怀中,哈哈大笑道:“许贵人,云贵人,去年的过时笑话,你们还惦记着哪!”

秦鉴澜厌恶地扭过头,懒得看他那副久经情场的样子。

二十岁的贺子衿,天生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脸庞轮廓颇有异域美男子的风情,

一肚子多年游手好闲喝花酒听到的各色异闻,加上能说会道,一向是这种场合的小小焦点。

原作的秦鉴澜,习惯了忍气吞声,自然也不敢对风流倜傥的原配夫君提出异议,甚至承包了在男人醉醺醺地深夜归家时,给一身酒气的贺子衿喂醒酒茶的工作。

这种下作的差事,她才不会去做!

身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秦鉴澜悄然起身,回眸向对面那席皇子公主投过一瞥。

李玄晏抬起眼,正好见纤瘦的女人转过几个弯,趁着人群杂乱,悄悄走出了殿门。

元宵夜,荷花灯散发出幽幽的暖光。

河中的点点光斑顺流而下,朝着绵延的朱红宫墙,蜿蜒奔向宫外。

地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黑缎靴疾走几步,又犹犹豫豫地一停。来来回回几次,终究下定决心,依然向前走去。

秦鉴澜蹲坐在水道旁看花灯,纤纤玉手向下探去,指尖拨动水纹。

眼前蓦然一暗。

抬起眼帘,头顶多了一柄张开的油绢伞,身后多了一个人。

雪色长绒大氅,温润的眉眼,神情明晦不定。

回过身来,秦鉴澜粲然一笑:“你来啦,玄晏。”

天地静寂,少女的音色清越,一声一句,令李玄晏一时失神。

“……你瘦了。”仿佛过了百年光景,男人终于轻声说。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原作的三十三年冬,宿州治乱平息,炙手可热的皇族将领、四皇子李玄晏坐在殿内,对着门外的落雪,想起回忆中触手可及的声音。

每每念及,他总是先举起手中的瓷杯,敬一敬少女的在天之灵,再将热茶一口饮尽。

茶水从喉咙一路滚烫下去,直抵冰冷的内心。

眼前的李玄晏,还是三十一年冬的李玄晏。

往后的事情尚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比武招亲时不辞而别,寒来暑往,他从未出现在她眼前。

故人相逢,物是人非。

一朝被戳穿皇子身份,三月思念的人就站在身前。

伞下的女子仰头看他,眸中盈满倔强。纵然他生性冷静,也不由得红了眼圈。

秦鉴澜忍着狂乱的砰砰心跳,故作关心地伸出手:“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李玄晏下意识地扣住她的手腕,马上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

“你别冻着,”男人关切地把伞撑到她头顶,却又转过脸去,“鉴澜,对不起。皇子身份,我并非有意相瞒。”

秦鉴澜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狂喜。

她改变了他们的重逢。

原作里的元宵宫宴,两个人相视无言,都不敢展露真心。

旁观者清,书外的她沉迷磕cp,可不觉得李玄晏放下了。

如果,在穿书后,她率先表露心意,再顺势提出和他私奔,以此躲开宿州之乱……秦鉴澜的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你说过,”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眸时,眼中已然闪起泪光,“你要娶我,我等你。”

李玄晏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上下唇相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鉴澜见状,楚楚可怜地主动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他撑伞的那只大手,像只无枝可依的小雀。她颤着唇,轻声恳求道:“下旬夜里,你带我走,好不好?”

“鉴澜……”李玄晏原在寒风中行走了片刻,僵硬的手背被包裹进她手心的温度里,眼神恍然。

答应啊!你答应啊!秦鉴澜表面娇柔可怜,仰着头恳切地看着李玄晏,实际上恨不得冲上去扒住他的四肢,最好能逼他现在就带自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玄晏犹豫不答,秦鉴澜把心一横,学着电影里祸国殃民的妖女,魅惑地靠上他肩头,吐息如兰:“出了都城,我们从此就会有房屋,有子女;你天天骑马练武,我就坐在后院,为你缝缝补补,洗手作羹汤,守着你回家。这样,我们就有了生活本身……”

按着那一套封建的来,说得她心里都快吐了。

“那边是谁?大半夜私闯皇宫?!”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大呼小叫,打断了刚想说话的李玄晏。越过他的肩头,秦鉴澜看到了两身黑色轻甲,明火执仗的侍卫。

糟!要是被发现质子夫人和皇子混在一起,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李玄晏面色一凛,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扳得背朝侍卫。秦鉴澜的惊呼,及时被他堵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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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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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料峭,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至身前,将秦鉴澜揽进男人的怀抱。

隔着厚厚的雪色大氅,她仍能感受到,热烈的阳刚气息扑向自己的背部,将身躯圈入一片温暖如昼的天地。

腰间的手臂加力,她纤瘦的身形几乎要陷入李玄晏的衣袍深处,与他融为一体。

在她头顶,男人回过头,吐字冷厉:“识相的,滚远点!”

那边赫然看见李玄晏的脸,立刻唯唯诺诺地,一迭声应答道:“是、是,四皇子!”

数分钟的时间,她一直深陷温暖的怀抱。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两个侍卫到底滚了没。

北风呼呼地卷过伞顶,秦鉴澜心中微愕。

这个力度,这个抱着她的时间,李玄晏这是……情难自禁么?

居高临下的皇子终于松手,第一句就是:“抱歉。”

秦鉴澜心脏一沉,下意识开口道:“没关系,我们只有逃得远远的——”

下一秒,她再度被狠狠拥入怀中。

这次是正面相对,不再是背向。

“我是说,”男人的下颌轻轻落在她一边肩头,轻叹道,“这么久以来,让你受苦了,抱歉。”

“啊哈哈,”秦鉴澜呆在原地,下意识地开始扯白烂话,“没有受苦啦,哈哈……”

她本想将他推开,继而念及要在这个世界生存,还得靠他的本事,只好尴尬地将头埋进他的衣襟。

秦鉴澜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生硬地环住了李玄晏清瘦的身躯。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李玄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嗯?”秦鉴澜感到有哪里不对,挣开脸抬头看着他墨黑的双眸,“知道什么?”

“你也知道,四海归顺,已有十三年,”李玄晏拉过她的手,两条眉毛专注地拧到了一起,面色严肃,“为了向父皇证明自己的能力,三个月来,我一直在北疆,随军戍卫,谁也见不到。”

言及此处,他无限温和地抚了下她那张傻里傻气的问号脸,这才接着往下说,“近日,北疆那边,宿州一直有小动作。”

秦鉴澜的心一沉。

果然,边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绝不可能逃过宫内人的眼睛。

“那,皇上的意思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打算……一网打尽?”

李玄晏摇了摇头:“父皇有怜悯苍生之心,见宿州不敢太过分,现在还不想直接出兵。”

秦鉴澜欲哭无泪。

眼前的李玄晏既是书中人,自然不能得知,元宵一过,不出十日,宿州那边就会率先起兵,沿着北疆烧杀抢夺,一路插上猩红的战旗。

待到那时,倘若她还留在从诲居中,恐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不过,”李玄晏话锋一转,担忧地看着秦鉴澜,“你打小就体弱,如果要和我一起走,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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