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踹掉夫君(86)

作者:议川 阅读记录

“秦柱国,我给你送东西来啦!”

自当是众目睽睽、铁证如山。

秦经武愣在原地,面色铁青。后边坐着的秦昌志,唰地一下,脸孔比往日更加苍白。

那个女子站在人群正中,她的目光穿过层层宾客,与贺子衿的视线一起,缓缓移到了他紧攥的绣球上。

他们同时转过脸,一生之中第一次,眼神在空气中相撞。

分毫不差。

会有那样一个人,从你见到他的眼睛开始,就知道自己即将启程。

沿途纵使惊心动魄,却也波澜壮阔。

秦鉴澜卷下宽袖,露出一截莹白的上臂。

李玄晏眼神一凛,生生停住了步子。

因为有人比他更快。

蓝衫晃动,贺子衿已经走到近前,冷着脸一把扣住她的腕子,将男女大防弃之度外。

秦鉴澜脸色苍白,听见他声音微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老子要杀了他!”

贺子衿擅离职守了足足七日,达蒙一天天地数给阿尔斯楞听。有时在父子对话间提及,有时是他的额吉,努图格沁·萨仁故意在旁边问,今天怎么没见到□□呢?阿尔斯楞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却也没出言勒令他们闭嘴。雄狮大君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终于在第七天,跨上了自己的宝马。

贺子衿出发了足足七日,道伦梯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宿州。他一袭青衫依旧,坐进摘星楼中,天天除了喂鸽子,就是想着该怎么在大君跟前编撰占星秘卷。七日来他只收回过一封信,只说人找到了,先不回来。信鸽这种不到必要时用不得的工具,他既无法给贺子衿回信,贺子衿又只带了一只鸽子,于是不会再有第二封信,只能相信他们会平安无事了。

贺子衿离开了足足七日,莫日根在每天日落时分,都会纵马跃上阳坡,张望着有没有一匹黑马从南方疾驰而来。他不知道贺子衿去做什么事了,就算见得到到大君,也不敢贸然询问。小半个月以来,一直没有大君的消息,他也就安心练兵,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莫日根在第八日的傍晚,策马回到军营时,见到自己的帐子前站着一匹红玉马,专心致志地低头啃咬春草,连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没命般连滚带爬地跑到营帐门口,拜道:“大君!属下回来迟了!”

阿尔斯楞盘腿坐在他帐中,狮氅挂在一旁,野兽的双眼对莫日根怒目而视。大君的随从已经找人取过水,泡上了顶级的宿州雪芽。老人见到莫日根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捋着长须微微一笑,说:“将军进来。”

他前半生也做过是领兵的狠角色,自然明白莫日根入夜才回到军营,对一天的训练很是上心。加上他突然到来在先,也就无所谓莫日根没有及时回来了。

莫日根本就对贺子衿一句话不说就离开而有些心虚,此时战战兢兢地走进营帐,仍然不敢抬头看阿尔斯楞的眼睛,赔笑道:“大君此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来与将军探讨。”阿尔斯楞挥挥手,随从立即会意,躬身倒退出了营帐。

大君从衣衫中取出一幅绘在羊皮上的巨大地图来,在地上铺开。莫日根只扫了一眼,见到上面细密的墨字标注,立即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连忙低头跪倒:“臣子罪该万死,臣子不敢!臣子愿跟随大君马后!”

那自然是大君的战策了。这等东西,他就算想看,在多疑的大君面前,也是不敢直接看的。

大君轻笑一声,道:“这是达蒙写下的战策,想请将军一看。”

“大太子?”莫日根疑惑地抬起了头。他虽与达蒙交游不多,却也能看出这个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额吉身边的大太子,并没有什么真实才学。难道这是努图格沁家画的战策?但连他都能想到的事,大君怎么会料想不到?

阿尔斯楞缓缓地点了点头:“正是。我看了第一部 分,也很高兴他有如此见地,所以来听听将军的意见。”

“不敢不敢。”莫日根嘴上说着,到底是年轻直率,目光已经好奇地向地图看去,片刻后啧啧称奇道,“这第一部 分,其中就有三两步险棋,不知大太子有多大把握?”他此话一出,已经是僭越,但阿尔斯楞有意讨论,也就不管那些无谓的礼节。

“依你的想法呢?”阿尔斯楞眯着眼问。

莫日根略一思忖,拱手道:“属下不敢。依属下愚见,第一步可以按大太子的战策来,后面几步险棋,还需边走边看。大君英明神武,一定有数。”

阿尔斯楞一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莫日根!若我告诉你,这第一步,就是我自己想的呢?”

莫日根大窘,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阿尔斯楞写下了第一步战策,又有意培养达蒙,让达蒙写了后续,这才拿到天狼骑军营中。依照这份宏图,狼首旗将突破镇北关,跨过幽涿山,一路南下,高高地飘扬在……剡都的城墙上!

大君沉了沉面色,双目透出一丝冷厉的光,声音忽然高昂起来:“调集三万阵前兵,举我宿州之力,踏平镇北关,是我宿州人雪耻之始。如若不成,你自来请罪!”

字句之中,哪里像个垂老之人,只仿佛站在十三年前丢盔弃甲的战场上,齿间咬着兵戈的钢铁。

莫日根连忙跪地高喊:“属下明白!”

他相送阿尔斯楞跨上红玉宝马,临走之前,大君望着被夕阳染红的草原,淡淡道:“七太子到了,就让他回皇城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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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将绣球的谜题回收了一半,哈哈~

第59章 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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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白纤细的藕臂上,遗留着细密的小孔痕迹。

重重叠叠,触目惊心。

贺子衿扣住她的手腕,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眶中泛起血丝的红,颤声道:“血……血……”

秦昌志儿时觉得天地不公,有亏于他。

其实他初生之际,虽然大剡与宿州的缠斗刚刚进入白热化,秦将军却年富力强,凭借累年的战功,让留在剡都的族人过上了悠游的生活。因而秦昌志的童年生活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

一切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除夕前后,也是宿州人的冬日节。天狼骑与守卫军,这时颇有默契地从边境线上后撤,空留高高的战旗。娘亲收拾行装,预备坐马车去镇北关与爹爹团聚,暂留他和两岁的小妹,乖乖待在府内。

秦昌志送过娘亲,读了会棋书,又举着红穗的拨浪鼓,哗哗地逗着小妹,她咯咯笑着,粉嘟嘟的脸颊实在喜人。他每样事情都做了一会,却实在觉得坐不住,两腿在坐凳上一荡,唉声叹气的,一手托住颊侧。

乳娘见他着实心不在焉,关切地宽慰道:“小少爷,他们就快到了,就快了。”

秦昌志原先被娘亲教过,喜怒不能形于色,此时他的孩童心性被乳娘毫不费力地拆穿,心中就大有不悦,长袖一拂,道:“谁在等他们了!”小妹原先盯着拨浪鼓,这会呆呆地见他发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乳娘知道他耍性子,笑笑而揭过,接来拨浪鼓去哄小妹了。

混乱之中,都听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由远及近,停在将军府外。秦昌志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急忙抛下乳娘,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乳娘也抱起小妹,跟在后面。

午后的阳光洒落一连串耀眼的斑点,映在朱红大门外的三匹高头大马上。三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翻身下马,将缰绳和鞭子递给侍立在旁的家中小厮,兴高采烈地呼吸着南方更温暖的空气。

最高的那个人见到秦昌志没命地跑来,笑着屈膝蹲下,张开双臂将他揽入怀中,又忽然站起身,抱着他在半空转了一圈。

秦昌志连连惊叫:“三哥!三哥!”但觉微风拂起发丝,十分兴奋。

一旁的大哥皱起眉头:“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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