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台藏娇(双重生)(74)

作者:风枕月 阅读记录

他与她在书架与书案间的方寸之地, 在这样隐秘逼仄, 却又一本正经的书房, 行这般禁忌之事,不知为何, 竟让她自惴惴不安中生出了一丝快.感。

她只觉得她真是要溺死在他的哄骗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抽身。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开来,被薄汗牢牢粘在起伏的大片雪白,整个人只摊在书案上不愿动弹。

周遭的空气渐冷,她大口喘息之间,不由打了个寒颤。

可她实在没力气穿衣。

她小心翼翼地攀着桌沿,试图撑起身子,却被他抢先一步,帮她整理起衣衫。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他。

他神色同先前几乎没有分别,仿佛并未同她纵.情.尽欢。

反倒自他眸子里映出的自己,眸光迷蒙,双颊绯红,甚至颈子与胸前的肌肤皆透着一层薄粉。

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撇到一旁。

“我……我自己来。”她羞赧得心慌。

“随你。”

他只抬指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水珠,颇为自觉地走至一旁。

她堪堪撑起身子,双腿便又是一软,还好扶住了椅子的把手,才没至于直接栽在地上。

一声轻笑忽地响在她的耳畔。

“你,你笑什么?”她恼羞成怒。

他径直走了过来,把她抱坐在了自己腿上,耐心替她里好衣裙,将她揽入怀中安抚。

“在孤面前,你不必非要逞强。”他绕着她柔顺的乌缎,“孤前些日子得了一匹好马驹,过几日,让宋池带你去瞧瞧。”

她一听,登时来了兴致。

“马驹?你为什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你骑术不错,若无良驹,岂非埋没?”

她挑挑眉:“我的骑射可比不上二姐姐……”

刚一出口,便又知说错了称呼,忙改口道:“朝鸾公主。”

“私下无人的时候,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罢。何况,孤长了双眼睛,你是自谦,还是当真不如,还是分得清的。”

不知为何,她蓦地想起今日王时的话来,自他身前坐起,垂下眸子,声线渐冷。

“若是叫顺了口,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岂不是白费殿下一番滴水不漏的谋划。”

“孤的谋划?”

她想起在密室看到的那本册子,缓声道:“叶府送来的陪嫁,皆是你名册之上落圈之人,想来殿下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清白吧?”

他不语,默认了下来。

“可这儿是殿下的东宫。殿下如此谨慎,卧榻之下,又岂容他人酣睡?”

夜色淡淡,男子正襟危坐,神色冷清。

“殿下明知她们来路不明,却仍决意留她们在我身边。容我猜猜,殿下是以我为饵,好自她们身上,诱出各自背后的主,去把那册子填补得更完整罢。”

见他不语,便知她说中了,旋即冷笑一声。

可下一瞬,心中却莫名其妙冒出来了一个念头。

若是王时,他定不会如此行事。

季珣默默凝着她,抬指抚上她微蹙的眉眼。

“你……生气了?”

她一滞,自他身上跳了下来。

“没有。”

说完,便径直走到门边,赌气开门,独自往寝殿走去。

“拂云,传水,我要沐浴。”

拂云知道她与殿下一同出了门,却是独自回来,脸色也不大好,便知两人定又闹了不快。

她没多问,只是极快命人备好了水。

她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水中,纠结着是否要讲给她听,终是按捺不住,抬臂猛地一拍水,掀起一阵儿水花。

“这人怎么这样?”

水花落了拂云一身,她忙安抚道:“发生了何事?”

她沉吟道:“拂云,我今日听了个故事。一位姑娘的夫君,整日言及待她的思慕之情,却明知她会身处险境,也要将她置于其间,你是不是觉得,那男子就是个口是心非的骗子?”

拂云转了转眼珠:“这姑娘该不会是您自己吧……”

“你……”她的话一噎,“莫要乱说。你过来,我交代你些事情。”

她把自己的推测一一道出。

“你帮我着她们,盯仔细点,好生找一找线索,知道吗?”

“嗯!”拂云点头应下。

“你去吧,我独自泡一泡解解乏。”

水汽和暖,她置身其中,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觉得整个人忽地从水中浮起,紧接着,正有人帮她擦拭着身上的水。

她也懒得睁眼,只道:“拂云,待你擦干了,便帮我拿一袭被子来。”

那人也没有应声。

须臾,她身上果然盖了一袭软被。

她舒展了眉眼,安心地坠入梦乡。

季珣自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慢慢挪了过来,他嗅着少女颈边的体香,仍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他让她独自去看那些,便就是没打算瞒着她,才好与她夫妻同心,里应外合,一同对抗那些奸佞。

他有些头疼。

事事瞒着是错,向她昭示,也是错。

*

几日后,宋池果然依着季珣的吩咐,领她去了皇家马场。

她至马厩前时,却见其间正有一匹刚满岁的马驹。

那马一身油光发亮的枣红毛,颇有几份傲气地立在其间。

她一见,便甚是喜欢,面上挂了笑,快步走上前去,摸了摸它的脑袋,赞道:“果真是一匹好马。”

宸国每年春秋皆会举行狩猎,可她因是女子,又非陛下亲生,还从未奢求过能有自己的马儿,总是每每与不是十分显赫的人家,一同在马场的无主之马中挑选借用。

马场看管忙在一旁附和。

“是啊,这马平日里傲得很,不给摸也不给碰,就连水槽都不与旁的马一起用!今日见了太子妃,便这般温顺听话,想来定是有缘分在的!”

说完,他颇识时务地递给持盈一块草饼。

她把草饼送至马儿嘴边,它果然低头吃了。

她顺了顺它的毛,问道:“它可有名字?”

“没有,咱们殿下说了,这名儿啊,正等您取呢!”

“那便叫小红罢。”

宋池一愣:“太子妃三思……”

殿下之意,是想让她起个与他的坐骑追风相配的名儿,谁料太子妃居然这般随意。

“给马儿取名,自然是怎么顺口怎么来。小红,你说是吧?”

她自然能听懂马场管事言语间的意思,但她偏不想同他起成对的名字。

她心中还气着呢。

马儿自顾自地吃着她手中的草饼,悠闲地甩甩尾巴,一副惬意闲适的模样。

况且……如今看来,这马儿也对小红之名颇为满意。

“这起的是什么名字,竟这般上不得台面!若是传出去,简直是要笑掉大牙!”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道清脆声音,与这道声音一齐而来的,还有数匹马蹄踏过草地之声。

持盈回头看去,见为首的正是季思虞。

季思虞早得过皇兄警告,自是不敢声张她便是长宁公主,只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见过皇嫂。”

“呀,这不是公主妹妹吗?”

持盈笑着回礼道,反把妹妹二字咬得重了些。

“你……”

季思虞喉中一哽,朝身旁的紫衣小姐看去。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思虞便重整旗鼓,又跋扈了起来。

她径直走到小红身边,抬手摸了一摸,“这确是一匹好马,我皇兄是真舍得,这马乃是北燕使团带来的礼物,我求了许久,他都不愿赠我,原是等着赠予皇嫂的呀。”

原来这是北燕的马驹……

北燕善战,战马自是不凡。

可思虞这一番话,也是来者不善。

果然,只见她接着道。

“正如好马配好鞍,这好鞍之上,自然也该坐着好主。若是有不善骑射之人强占了去,岂非辜负?”

宋池礼道:“公主慎言,殿下所赠,怎会是一番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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