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人心如此，这与你何干？”离歌止住了他的话语，眼眶通红。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阿洛以禁术为他俩换血，所以后来魂飞魄散的是他。可笑的是，他什么也不知道，阿洛就已经踏入了黄泉。

第46章

他完好无损的用他的血活了下来，从此堕了魔，以一己之力让整个狐族陷入黑暗，一路跌下神坛，元气大伤。而他自己也耗费了巨大的魔气，被封印于狐族的藏书阁，直到封遥放他出来……

“小歌，收手吧。就当是为了我……”萧洛的身影几乎要维持不住，快要消散的眸光里带着祈求。

“阿……阿洛!”他竟然自己拒绝了灵力的维持，魂力不可逆转的快速流逝!

如流沙点点，缓缓消散在一片漆黑里，越来……越暗……

楚萌萌腕间的相思链突然灼热，点点的红光闪烁，却只有她一人能感受到相思链的变化。

那些细微的魂力沿着某种奇怪的轨迹，被敛入相思链中。楚萌萌微微低头，或许这萧洛不该魂飞魄散，这相思链也看不下去他就这样消失……

离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暗，一切似乎如一场梦一般，他的所有挣扎都化为了徒劳，这一次，阿洛真的魂飞魄散。

空间重新归于黑暗，几个人在一片死寂里默契的没有出手。就看，离歌的选择了。

一瞬间静默，离歌的周身魔气缭绕，竟是直直的朝对面三人出手。密如雨落的魔气缠绕在几人身边，楚萌萌的神精一紧——他还是选择了毁灭。

锦如的周身莹莹白光与魔气交织，从发尾开始，白发尽然，瞬息灵力透支。这是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抵御离歌的攻击。但她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制止……

封遥眉色一寒，眼眶通红的祭出一尾，竟是直接化为灵力，浸入了身旁人的身体。然一切并没有改变，锦如露在外边的皮肤已经布满了皱纹，满头青丝做华发，如同族里资质极差的老者。

随之而来，是魔气趁虚而入，沿着那一瞬的缺口没入封遥的体内，但这一切悄无声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腕间的相思链又开始灼热，这一次，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亮起了红色微芒，魔气，空间里的、连同刚刚没入封妖体内的，全部都被柔和的红光包裹着入了相思链，未留下一丝一毫。

红光又化为丝缕，没入了无力倒入封遥怀中的锦如体内。恍若时间在她身上倒流，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离歌的手指一顿，他丝毫感受不到自己体内的魔息，更无法施展任何的术法。

就连这把他们带到此地的阵法中埋下的魔气也在缓缓消失……

那串朱红色的手链？明明之前还普通的犹如一普通饰物，现在却有如此悍然的威力。离歌满目悲怆，天道的弃儿……

果真注定无法么？明明是他们忘恩负义，他不过是以牙还牙，这天道枉为天！

“我输了……”离歌嗤笑，反正不过魂飞魄散，同阿洛一般。只是，对不起，没能照你的意愿活下去……

楚萌萌沉默，狐族曾经在离歌和萧洛的带领下走上了妖族之首，又因为整个祖民的私念背着萧洛抛弃了离歌。

后来，萧洛替离歌赴了黄泉，离歌一怒入魔，报复了整个狐族，以一己之力将狐族打回原型，甚至在此后的千年里都未曾翻身。但狐族的祭祀一脉大能出山，将魔妖离歌封印藏书阁，满满几千年未曾逃离。他出来的时候，心中执念未消，狐族又迎来了劫难。

这些，说到底不过是因果循环，然他一时入了魔障，只记得族人负他，却忘了狐族已自食恶果。

“或许，不是这天道有错……”楚萌萌眨巴眨巴眼睛，“每个人都生活在天道之下，你怎知生性本恶的人没有受到因果呢？又怎知心地良善的人不会有好报呢？”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对面那人固执的垂着头，似乎已经认定了他不会有好结果。

红色的光芒渐渐消逝，锦如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生命力，只是昏迷着还未醒过来。离歌看着相思链归于沉寂，接下来，该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封遥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下，良久，微微抬手，一道仙术即发，正正的中了离歌的胸膛。那人凌冽一笑，一切，就此结束了。

封遥看不见的地方，一抹熟悉的魂魄悄悄地在红色的微芒指引下没入了相思链，和另外一抹属于萧洛的魂聚在了一起，渐渐地，竟然合二为一！楚萌萌眉头微动，这二人的魂魄合一，难道魂魄也是残缺？

周围的空间缓缓变亮，阵法没有了魔气的侵蚀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几个人眼前白光流转，瞬息回到了祭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