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251)

作者:大世界 阅读记录

线面这东西,刚刚泡的时候好吃,要是吃得慢了一些,那能吸了汤汁,坨成一大坨,当真是越吃越多,小姑娘能吃哭了去。

“就吃一点,多的给爸爸。”

潘三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往上走了几步,抬手和靠在床上的翁志仙挥别。

“翁老弟,我们吃完就先回去了,你伤着身子,早点休息。”

“叔,我就先走了。”潘垚也站在楼梯上,抬手冲翁志仙告别。

翁家这二楼做得简单,房间和楼梯也没个围栏,木头的地板,下来便是楼梯了。

“有什么不妥就去芭蕉村寻我,在六里镇那边,坐船过去也挺方便的。”怕有什么变故,潘垚还报了家门。

“哎。”翁志仙心生感激,“今儿真是谢谢你们了,回头等我好了,我再上门叨扰。”

他撑了撑手,支起半边身子,冲着潘家父女摇了摇手。

“阿大,走了。”潘垚招呼了一声。

下一刻,就见好似一阵烟雾起,原先立在屋里的阿大不见踪迹,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飘呀飘,轻飘飘地落在潘垚斜背的针织毛线小包上。

小纸人四肢短短,扒拉得可紧了。

潘垚笑眯眯,手中氤氲一道灵炁朝小纸人点了点。

“今晚辛苦阿大啦,出大力气了,要是没有你,翁叔还在小沟里受罪呢,这样,我和爸爸吃面条,阿大你也吃宵夜呀。”

小纸人捧着那道灵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这灵光中,小小一个,格外可爱,吃着那道灵光也香甜。

潘垚眼眸又弯了弯。

等到潘垚和潘三金下了楼,脚步声也远了,翁志仙靠着正枕头,舒展了下发酸的背,想着今晚的遭遇,尤其是被小纸人吓到的自己,还呵呵笑了两声。

怎么就被吓着了?

明明还怪可爱的。

摩挲着那三道黄符,翁志仙眼里有了光亮。

真好,只待三道坎过了,他便不瘟了。

人生头一次,翁志仙期盼着倒霉事的到来。

……

在翁家吃了宵夜,本就不是太饿的肚子更饱了,潘垚收了甲马符,提议道。

“爸,妈,咱们划小船回去吧。”

船,哪儿有船?

还不待周爱红开口,就见潘垚折了河边的落帚草,枯了的枝条在潘垚手中好像被赋予了生机,几下翻折就成了小小的一艘船。

潘垚将草船往江面上一丢,只见灵光一闪而过,江波微澜的江面上多了一艘船。

坐在船上,周爱红还颇为稀罕地左右瞧了瞧。

“三金,这船就和真的一样。”

“那是,也不瞧瞧是谁家闺女!”潘三金自豪。

“嘿嘿。”潘垚笑了笑。

江风吹着小船朝芭蕉村方向飘去,天上一轮月,江面上月光粼粼,小船缓缓。

这时候天空明净,能瞧见漫天繁星,它们离江水很近,水天相连处,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江。

瞧着瞧着,心情跟着疏朗,潘垚闭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潘三金和周爱红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上了岸,两人动作轻轻。

左右路程也不远,两人索性也就不叫醒潘垚了。

“孩子小,困觉在长个子呢,你背着她,我来牵车。”

“手电筒给我,我拿得来。”

周爱红牵着自行车,潘三金背着潘垚,打着手电筒,冬风呼呼吹来,手电筒中的光晕一晃一晃,两人步履稳稳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潘垚睡得迷糊,也不是太沉,不过,有爸爸背的感觉真好,她搂了下爸爸的脖子,小脸蛋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潘三金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周爱红眼里也盈着笑意,她落后一步,抬手整了整小姑娘的围巾,不让那毛线扎着脸蛋。

同一时刻,夫妻两人默契,都浮起了同一个想法。

爱凤小姨子还怪好的嘞!

……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冬风呼呼吹来,大家的衣裳也越穿越厚,除了要上班的,地里的活少了,大家也懒散了许多,顾菟打的哈哈也愈发地频繁。

到最后,金蟾血脉中,冬眠的天性甚至压过了爱财的天性,夜里时候,它摊子也不摆了,钱也不赚了,咕噜噜几下泡泡,沉入井水中。

声音带着困倦和不放心,像贪耍的小孩子,到了上眼皮打下眼皮,这才不甘不愿地闭眼。

“盘盘,我要去睡了,等春天来了,你一定要叫我,一来就叫我起来,别忘了。”

潘垚趴在井的边沿,探头瞧水井下头,就见小蟾蜍变成玉质模样,脚下还踩着金银元宝和铜板,井水冒着泡,下一刻归于沉静。

她瞅了一会儿,井沿边沁着夜露,冰凉凉的,微微结成冰霜,有一些凉手,心口靠着这井沿,就连心口都有些凉凉的。

潘垚好生不舍,却还是摇了摇手。

“好,等春日来了,我就来叫你。”

……

挥别了顾菟,潘垚似一阵风般掠过芭蕉村,最后落在小庙的屋檐处。

玉镜府君的身影从仙人骑凤神像中出现,落在屋檐上。

他看了一眼坐在屋檐处,双脚悬空,托着腮帮子瞧月亮的小姑娘。

顺着她的视线,就见到天畔那轮明月。

十五已过,满月渐渐缺了一角,薄云拂过,月光温柔地晕染了那缕遮了它流光的云。

“怎么了?”

察觉到潘垚有心事,那道朦胧的白影也落在小姑娘身边坐下,雷云纹的宽袍随风而动,如云似雾。

两人一道看天上的云和月。

“冬天了,顾菟要睡觉,玄鸟也去了更温暖的地方过冬。”

玉镜府君侧头,就见小姑娘手中拿着根芦苇,百无聊赖地吹了吹,瞬间,芦絮纷飞。

这是小伙伴走了,没人作伴,孤单了?

与人浅交的玉镜府君没有体会过潘垚这样的低落,他没有说话,只在小姑娘手中那根芦絮吹完时,又递了一根过去。

芦絮漫天而飞,在小庙这处飞扬,慢慢地,潘垚眼里盈着笑意。

轻快的,活泼的,自在的。

玉镜府君眼里也染着笑意,他将又一根芦苇棒推了过去,“还要吗?”

潘垚摇了摇头,笑道,“就跟月有阴晴圆缺一样,哪能时时圆满,来年春天,它们就回来了,府君不要担心,我不难过了。”

花不能常开,不过,一年皆有花开,她可不能因为顾菟它们离开,就耷拉着脸,那会变丑的!

潘垚准备自己玩去,说不得还有别的小伙伴。

“给,请你吃。”她翻了掌心,朝玉镜府君推去。

玉镜府君低头瞧去,只见小姑娘手中两颗亮晶晶的糖,一颗是浅蓝色透明糖纸的,一颗是桃粉色糖纸,上头都缀着点点雪花白,月光下,两颗糖好似漾着光一样。

玉镜府君轻轻一笑,捻过一颗,剥开尝了尝。

“唔,凉凉的,像夜息草的香味。”

“你那是薄荷的,”潘垚凑近嗅了嗅,也剥了自己的那一颗,丢到口中,一下便眉开眼笑了。

“我这是水蜜桃味的,我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玉镜府君愣了愣,随即失笑。

浅蓝色的糖纸被玉镜府君折了只纸鹤,潘垚托着腮瞧着,觉得那糖纸清透好看,折纸鹤的手也好看。

“如三春之桃,又清如九秋之菊,美哉美哉。”

还好这手养回来了,潘垚以自己贫瘠的语文修养,搜肠刮肚,想了这么个文雅词。

“顽皮!”玉镜府君弹了弹糖纸,就见那纸鹤振着翅,落下蓝光点点,尖着嘴就要朝潘垚的脑门啄去。

“嘿嘿,追不到我。”

潘垚哈哈直乐,如一阵风又似一道光,跑在纸鹤前头,绕着小庙屋檐这一处转了几圈。

一刹那间,寒风起,拂动宽袍如云。

闹了片刻,潘垚重新落在玉镜府君旁边,掌心托着这糖纸折的小纸鹤,将前些日子吃席的事说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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