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402)

作者:大世界 阅读记录

瞧不到瞧不到!别人瞧不到他!

徐清气急了,气徐昶,也气自己。

他就是个不记打的猪脑,怎么又寻了大哥在一道!这就是个坑啊!

……

潘垚可不怕,打鬼棒一扬,原先拢于棒下的莹光化作巨龙,猛地朝四周席卷而去。

【打邪灭巫朱元帅,行刑拷鬼孟元帅】

莹光和阴炁相撞,此处激起巨大的风炁,空中有灰烬簌簌落下,地上有飞沙走石,参天古树在寒风中剧烈地晃动。

片刻后,晦涩的天光好似被飓风吹散了乌云,隐隐透下大寒清冷的月色。

“真不知道什么是三土垚呀,和牛犇犇的犇是一样的呀……”

潘垚朝陶花子弯眼笑了笑,小鼻子一皱,有几分俏皮和说不出的狡黠。

她瞪圆了眼睛,继续气陶花子。

“什么!牛犇犇也不知道?不怕不怕,我写给你瞧!你瞧了后就知道垚字怎么写了。”

只见打鬼棒又是一挑,打鬼棒上有光漾过,只一瞬间,诛邪诸字又成了一头头的巨牛。

只见牛角尖尖,四蹄犇犇,奔跑起来带着骇人的气势,横冲直撞,地上巨石化成的巨兽在牛蹄踏过,顷刻崩碎。

“主人小心!”

一块巨石崩来,裹挟着阴炁阵阵朝徐莳树飞来。

徐莳树如今是肉身,怎能承受这阴炁,徐常德喊了一声小心,在陶花子瞪大的眼睛中,以身挡在了徐莳树的身前。

只听“锃”的一声,有金石相碰的声音,徐常德的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龟壳,牢牢地将徐莳树护住了。

潘垚恍然,“啊,你是千年王八精啊。”

徐常德也气得不行,老眼阴了阴,“小丫头年纪小小,嘴巴倒是锋利,仔细别割伤了自己。”

“实话而已,何必这么激动,老人家生气了可不好。”

潘垚撇了撇嘴,在徐常德表示定不要她讨到好的时候,犹不留情地撅了回去。

“都说剑老无芒,人老无刚,我看呀,您这千年的老鳖精才要仔细一些,背都被龟壳压弯了,就别出来逞强了。”

“你!”徐常德气得吹胡子。

他背后一个龟壳,就像一口大锅倒扣,确实是有些驼背,可他龟族就是这样,老的少的,背着壳,就是会显得不够挺拔。

他、他还不老!

……

鬼炁一收一放,只眨眼的功夫,陶花子便到了徐莳树的身边,她抖着手想碰触,却又不敢碰触。

只见泪水盈眼,声有泣音。

“莳树,是我不好,差点伤到了你。”

徐莳树充耳不闻,只见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潘垚。

细看,那漆黑如古井的眼里似有什么在沸腾,咕噜噜地翻滚着执念。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修为!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信!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如此得上天眷顾……师弟是如此,潘垚也是如此……而他,却只能在人间的欲海中求而不得。

他好痛,好恨……

潘垚手持着打鬼棒,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瞧着徐莳树的眼里有着警惕。

眼下,徐莳树站在那儿,身子挺拔如苍松,然而,在望气术下却不是这样。

只见他的面皮有无数股东西在拉扯,狰狞抖动,又像皮下有诸多气劲在翻动,万虫翻鼓,颀长的少年人身影被撑大,有了几分的臃肿。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徐莳树开口,声音幽幢,明明是一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有数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年老年迈的,中年沉默的,青年意气风发的……还有少年犹带稚嫩的。

声音太多,混杂着怨恨执念,犹如暮鼓一般朝人敲来,听得人头昏了耳疼,勾起心中妄念,别的不说,徐昶和徐清两兄弟最先受到影响。

这会儿,两人丢了对方,瞧着对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徐家,只能是他徐清徐昶的!

……

“偃骨,原来你也有偃骨,我怎么没有早一些时候发现?”

——是我的,这仙骨该是我的!

徐莳树的视线落在潘垚胸口的位置,有着恍然,也有着深切的渴望。

下一刻,他的眼眸闪了闪,混沌的神志寻回,再看陶花子,抿了抿唇,抓起她手中的笔,执手朝着空白的灵牌写去。

“潘垚,是这样写!”

墨渍在灵牌上才一相碰,就如烛泪涓涓泣下,竟是半分不沾墨。

徐莳树皱眉,心知这事急不得。

要是如此容易着墨夺魂,方才这一处便不会有巨龙席卷,威牛犇犇,直冲得宅子里阴炁四散了。

再抬眼,瞧着陶花子痴痴瞧着自己的目光,徐莳树心下烦躁,喝了一声。

“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陶花子回神,连忙应声。

她看了潘垚一眼,目露得意,下一刻,手持着笔,低头,一脸甜密的在灵牌上写着潘垚的名字。

方才,自己好似回到了许久之前,衍郎也是如此握着自己的手,教着自己读书写字。

那时——

是窗外桃花盛开的好时节啊。

……

被诡音冲击,潘垚摇了摇头,手诀一翻,还不待给自己落一个金钟符箓,只见耳朵边有一双手探来。

那手带这温热干燥的触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雷云纹的袖袍在身边垂坠,有天边云炁清朗的气息拢来。

不需要回头,潘垚便知来人是谁。

“府君,”潘垚往回瞧去,“我没事。”

视线一转,瞧着在灵牌上写自己名字的陶花子,潘垚一脸的郁闷了。

“写就写嘛,我倒是不怕,就是她在写的时候,要是能不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了,瞧得我心里别扭!不得劲儿!”

写一个字就痴痴笑一下,甜甜腻腻的,就跟她最近在瞧的电视剧,里头的小娘子给情郎,或者是给肚里的情郎娃娃缝衣裳,娇娇羞羞。

两方的神情,不能说是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潘垚吐槽连连。

“名字都要被写脏了。”

玉镜府君:……

……

第199章

云散月明, 瞧着宅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影,徐莳树皱着眉看了过去,只见雷云纹的宽袖拂了拂, 一道罡风袭出,直接将陶花子手中的紫竹狼毫击飞。

未着墨的灵牌也一并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有滋滋阴炁起, 灼了地上茵茵绿草。

“谁?”陶花子从沉浸的旧梦中醒来, 眉眼一瞪。

只见她原先素白纤细的手指,转瞬间便长出了锋利的指尖,红得几欲发黑, 周遭氤氲着浓郁的血煞。

入目是一片月华的莹白,阴煞之物难以直视, 陶花子闭了闭眼睛。

“师兄, 是我。”这时, 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似一阵清风,将笼罩明月的最后一片薄云吹散, 带着久远时的熟悉。

徐莳树心头一惊, 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

“谢予安——是你。”

瞧着玉镜府君,徐莳树心头一阵恍惚。

尘封许久的记忆被唤醒,就像一个东西搁了许久,上头积满了尘埃,乍然一动, 尘土和霉味翻起,呛得人心里难受。

谢予安,他于有度真君而言, 便是如此难受的存在。

“谢予安,谢予安,谢予安——”

就这么心神一恍惚,刚刚才寻回来的神志,立马就又有了动摇。

一句谢予安,声音从徐莳树口中出现,却夹杂着混音,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海浪拍岸而来,里头有着诧异,更多的却是不甘。

“你竟然还活着,竟然还活着——”徐莳树喃喃,视线在潘垚和玉镜府君之间探看,黑如深井的眼里有着嫉和妒。

“府君,你唤他一句府君?”

潘垚的一句府君,徐莳树再看玉镜府君,瞬间明白了许多。

府君,这是对故者的尊称。

只对于死人而言,这只是写于灵牌上的一句客气词。

然而,何人能称府君?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