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枕有三年+番外(135)
翌日小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哑娘拎着竹篮,步步生莲地走进小院,温婉动人。竹篮里是之前答应沈烛音的雪梨酥,没来得及做给她吃,她便迷迷糊糊被送了回来。
熙嘉为着辛娘子那口饭留在小院,见到哑娘很是惊喜。
四个女孩在院子里围坐,谢濯臣和言子绪在书房透过窗户远远看了看。
“她是九皇子的人,突然造访,会不会有问题?”言子绪警惕道。
让九皇子摔了个跟头,谢濯臣知道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哑女,肉眼看不出什么威胁。
入夜,沈烛音因为馋嘴多吃了两块雪梨酥,晚饭都不用吃了。
“你也不怕她下了毒?”谢濯臣捏她的脸,“怎么一点戒心也没有。”
沈烛音不满地打掉他的手,又凑到他耳边悄悄道:“希玉戴的是银簪,我们在桌子底下偷偷试了,没毒的。”
“有心之人能用的也不只是毒。”
谢濯臣隐隐有些担忧,“她既是九皇子偷偷养的侍妾,那为了不被抓把柄,她定是不能轻易出门。我们和九皇子有过节,她竟然还能大大方方过来,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沈烛音一愣,她突然想起两件事来。
一是和哑娘共处那几日,她确实不曾出过门。
二是她当初给楼诤下药,用的也不是毒。
“想什么?”
沈烛音看着他,一本正经道:“有时候多疑倒也没什么不好。”
谢濯臣:“?”
“哎呀!”
沈烛音又被揪住了脸,“又怎么了!”
她满脸不服。
谢濯臣被她忿忿的模样逗笑,“不怎么,好玩。”
沈烛音:“……”
她伸手想要反击,被他躲开。
够不到上面就掐他的腰,沈烛音颇具几分锲而不舍的精神。
闹到最后坐到了他腿上,被他一只手擒住两只手腕,他还多出一只空闲的手去捏她腹部赘肉。
“痒!”
谢濯臣煞有其事道:“胖了。”
沈烛音:“……”
她恶从胆边生,一口咬上他的锁骨,留下清晰可见的牙印。
“松手!不松咬死你!”
谢濯臣忍俊不禁,丝毫不把她凶巴巴的样子放在眼里,戏弄道:“哦,我瞧瞧。”
沈烛音眯起眼将他打量,似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谢濯臣俯身送上门来,额头相抵。
他轻笑,吻在她唇上。
还问:“从这里开始好不好?”
“不好。”沈烛音别过脸唱反调。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淡淡道。
沈烛音:“……”
莫名紧张。
想起了当年在他手下背书,她背错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平静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她再错,他会用同样的语气,面无表情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事不过三,三次全错,戒尺伺候,掌心遭殃。
“沈烛音。”
沈烛音一激灵,他叫全名更是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仿佛触及灵魂的审判。
“你居然在走神?”
谢濯臣心情复杂。
沈烛音忽地叹了口气,“幸好不是妹妹了。”
她的庆幸写在脸上,“不然我现在就在挨打。”
谢濯臣:“?”
第94章 离间
二皇子大婚, 封号淳,赐王府。
淳王府大设婚宴,给足了淳王妃体面。
希玉跟随乐女入府, 却混迹王府女侍之中,留心生变。
谢濯臣原本不适宜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二皇子唯恐今日有人闹事,需得信任的人在侧才安心。
婚仪进行到最后,新娘被送入洞房, 二皇子在外会客。
天色渐暗,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留下的都是些来往较密的兄弟或朝臣。
男女席间隔了一道屏, 二皇子依稀可见熙嘉的影子在对面摇晃。
熙嘉贪杯, 有些醉醺醺, 靠沈烛音扶着才能稳住身形。
“再喝一杯!”熙嘉一手酒杯一手酒壶, 热情地投喂沈烛音, “高兴嘛!”
沈烛音无奈, “你哪天不高兴啊。”
“公主。”
一女侍上来换了壶新酒, “这是您喜欢的梨花酿,淳王殿下见您还未走, 特意让奴婢送来给您和沈姑娘尝一尝。”
“梨花酿!”熙嘉闻言丢掉手里原本的酒壶, 接过梨花酿, 放在鼻尖嗅了嗅,感叹道:“好香啊!”
她还大方地分享给沈烛音,一定让她也闻一闻, “是不是?”
沈烛音点头敷衍, “是是是。”
“别说本公主不照顾你!”熙嘉揽过她的肩膀, 倒上一杯送到她嘴边, “你先喝!”
“不用不用。”沈烛音不胜酒力,不敢在外多喝。
“不行!”
熙嘉佯装不悦,“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只有我喝多了,不就显得只有我不懂事了吗?”
沈烛音:“……”
重点是有难同当吧。
盛情难却,沈烛音便饮下这一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看见远处被人追而脚步匆匆的希玉在朝她疯狂摇头,
沈烛音一惊,回头去阻止熙嘉牛饮,奈何熙嘉直接仰头倒饮。
她伸手打掉酒壶时,她已经享受完在舔嘴唇。
忽地一颤,“砰”的一声。
熙嘉毫无预兆地倒地。
“公主!”
女侍惊呼,吸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烛音一愣,顺势倒地,人事不省。
她闭眼听到了纷乱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二皇子和言子绪大喊“熙嘉”的名讳,她则被人扶起,搂在怀里。
“音音?”
是阿兄焦急的声音。
沈烛音思绪万千,悄悄将口中的那口酒吐到阿兄身上,没让别人发现。
唯一有所察觉的谢濯臣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愈发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大夫呢?”
二皇子动怒,郎中是被拖拽而来的,跪地先给公主把脉。
“她怎么了?”
郎中的手很稳,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是种剧毒,若不立刻解毒,就……”
“那你快解啊!”二皇子怒吼。
郎中颤颤巍巍,“现在配药来不及了啊。”
“那怎么办?”
郎中急得团团转,感觉自己要小命不保。
谢濯臣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桌上的冰乳酪上,他伸长了手臂去够。
“对对对!”郎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生牛乳可以暂时缓解毒性,拖延出制出解药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时,谢濯臣刚好端起碗来。
“只有一碗!”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场面蓦地寂静。
谢濯臣未有迟疑,直接喂向沈烛音,但中途被扼住手腕。
“你……”
二皇子心一狠,折他腕骨,抢过冰乳酪,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立马给熙嘉喂下。
“二殿下!”
谢濯臣当即生怒,若非袖子底下沉烛音紧紧攥着他的手指,他几乎要动起手来。
二皇子充耳不闻,见熙嘉有了反应,才松一口气。
言子绪扶着熙嘉,拍着她的背,视线却惶然地看向谢濯臣。
谢濯臣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嗤笑一声,横抱起沈烛音,在众人的视线追随下,大步迈出淳王府。
在他跨过门槛时,二皇子才抬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知中计。
进了马车,听到谢濯臣轻唤她,沈烛音才缓慢睁开眼,唇色发白,张嘴却没声,还没看清他便失去意识。
半个时辰后,沈烛音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枕在阿兄的腿上,裸露的手臂上扎满了银针。
“这可是剧毒,幸好没咽下去。”郎中一边收针一边道,“小姑娘也是命大。”
“确定没事了吗?”谢濯臣担忧地问。
郎中挥了挥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开几副清淤的方子。”
“谢过大夫。”
沈烛音身觉乏力,想起身都没起得来,最后还是谢濯臣扶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