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16)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第十三章

三人在竹林深处最后的一间屋子住下,虽久未住人,但屋内摆设齐全,因为素日里无人打扫,桌案上都落了层厚厚的灰尘。

丫鬟去打了水将桌椅擦洗了之后又去打扫别的地方。

萧凝问:“不知恩公准备去往何处?”

梁昭摇头:“我要去寻人,只是不知道他往哪去了。”

男女有别,且这里又处处透露着古怪,便将主仆二人留在屋中,自己搬着被子睡到了门外的廊前,打算守在外面。

入了夜,宫院中更静了,梁昭看着墙角的竹林发呆,无意中先是撇见一点暖光,随后又瞧见石子小道上一抹身影提着灯笼翩然而至。

那人也察觉到了他探究的目光,停下脚步,立在他数步之外,微微一笑。

那人目光看向他的脸笑道:“在下等候多时了。”

梁昭不解问道:“等谁?”

屋内传来了动静,想必已经被萧凝听见了二人的对话。

门被打开,萧凝身披长衫,长发垂在身后未戴珠钗,脸上未施粉黛,带着浓浓的倦色,她看着那男子。

男子弯腰行了个礼,“柳隋见过萧妃娘娘。”

“柳隋?柳丞相家的小儿子?”

“正是在下。”

萧凝有些意外,问道:“柳家小公子不是早就病死了吗?你为何在这鹊鸠宫中?”

“我当然没有死,那不过是掩人耳目,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两人听的一头雾水。

柳隋上前几步坐到廊前的木椅上,“当初没死,如今也快死了。”他顿了片刻接着道:“娘娘没发现吗?这沁微院中的人都有着相似之处,眼睛,鼻子,身型。甚至,是一颗痣。”

经他这么一说,梁昭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很熟悉。

“这些拼凑在一起,很像娘娘不是吗?”柳隋接着道:“不过,找这么多相似娘娘的人做什么?毕竟娘娘已经在他身边了。”

萧凝的脸变得苍白起来,手指攥紧了身侧的衣袍。

“除非,娘娘您也是那个,相似之人中的一个。”柳隋问她:“我听闻娘娘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此话一出,梁昭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当即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你们皇上喜欢男的?对方还是自己的小舅子?”

柳隋扯了一下嘴角,“君上已经下了旨,要将这鹊鸠宫中所有的人都处死,在正主到来之前,他要将一切赝品都处理干净。”

这东尧国君不仅是个给,还玩替身梗,得不到人家就娶人家姐姐,还搞了一屋子周边。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震惊梁昭一百年。

萧凝面无表情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觉得我会在意他南宫厌的心在什么人的身上吗?”

“一个被欲望支配的昏君,没人会在意他的心在何人身上,我只不过是在意自己的生死,到这宫院中已是一件荒唐的事了,若再为此而丧命,这着实也太冤枉了些。”

“哈哈哈!”萧凝大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鹊鸠宫的秘密,怪不得从来不让人靠近半分,他南宫厌也怕被人诟病?

胃里突然一阵绞痛,她弯下腰呕吐起来,发丝垂在脸侧,遮住了神情,她的肩胛在轻轻发颤。

“恶心!”

她面目狰狞起来,被宫院中其他人听见了,几盏明灯亮了起来,更甚者推开窗户往这看过来。

萧凝的心里是痛极的,这么多年以来南宫厌时常折磨于她。

说他讨厌她的声音,讨厌她穿白衣,讨厌她的低眉顺目。

怪不得……怪不得……

因为这样就不像那个人了。

在追逐权利和爱的游戏中,她当了枚最多余的棋子,该恨吗?恨谁?可不该恨吗……

可她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柳隋扫了眼看热闹的其余人,许是他有着某种权势,那些人的窗户立马关上,吹熄了烛火,院中再次陷入黑暗。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萧凝捂着胃部,抬头看着柳隋。

“不想做什么。”柳隋哑声而笑,望着夜空,他神情落寞,呼出一口长长的叹息:“只不过想多一个人,同我这般痛苦罢了。”

萧凝平静了下来,问他:“你可有办法将我恩公送出去?”

柳隋看了眼梁昭:“这个不难。”少顷又道:“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本宫可以保下你们所有人的命,还可以带你出去。”

“娘娘在说笑吗?”柳隋轻笑起来:“你都自身难保了……”

萧凝打断他:“我是他求来的和亲公主,代表两国盟约与和平,他南宫厌敢动我吗?杀了我,我的好皇弟会放过他吗?我前一刻刚死,后一刻夏国的铁骑就会踏平鹿京。”

柳隋痛快道:“我明日就送他出去。”

梁昭在一旁半天都插不上话,这二人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萧凝朝他粲然一笑:“恩公本不该牵涉其中。”

她一口一个恩公的,梁昭举起手,示意她打住,“我叫梁昭。”

柳隋提着灯走去后,萧凝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靠在门框上,整个人弥漫着颓然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父皇虽然儿子众多,但仅仅只有我一位公主,所以在母妃去世后,我的宠爱还和从前一样。”

“而萧荧却不那么好,他迁出了昔日居住的宫殿,身边只留一个小太监伺侯,大冬天的衣衫单薄双手冻的青紫,他还骗我说是练功时摔的。我还真就信了。隔了两个月后,父皇将我送到了南边去养,数年后才回到上京,再见时,他已然成了一个小少年。后来东尧的人求亲,我不愿意嫁,于是怀疑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南宫厌为何会突然闯入我的宫内,偏偏那么巧,我怎么会猜不到,猜不到他想要那个位置。”

萧凝的身驱仿佛融于了黑暗,冷声道:“我偏偏不遂了他的愿。”

她缓了缓声,嗓音不自觉带上了哽咽:“直到那日我看到二皇兄和别的兄弟一起欺负他,他一个皇子居然被一群下人殴打,脸被踩在脚底,肆意的言语羞辱,后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我都看不清楚他挨了多少个耳光,那群罪魁祸首笑的前仰后合。”

萧凝的眼泪簌簌流了下来,最后已泣不成声,“他被关在铁笼里,猎犬将他撕咬的鲜血淋漓。”

她不明白,同为父皇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去折磨自己的手足弟兄。

萧凝不敢再回想当时的场景,猎犬的尖牙和利抓上挂着些许碎肉,笼子里的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

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那双亮亮的眼睛,她都以为他死了。

梁昭静静的听着,原书中只写了男女主角的爱恨情仇,丰功伟绩,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炮灰角色的过往只字不提。

这场闹剧随着萧凝的出现而结束,萧荧死就死了,父皇儿子众多也不在意这一个,她从小受宠,再加上东尧的求亲,自然没人敢动,抱已经快昏过去的他,萧凝的身子不断的颤抖。

血腥气冲蚀着她的鼻腔,熏得她几欲作呕。

后来她来到了东尧,那些拉着她衣角跟在背后喊“姐姐”的日子,终归是再也回不去了。

也不知她这一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故土。

但如今最该死的就是南宫厌,她隐在心中多年的恨意终于能找到源头,竟然是说不出的畅快。

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萧凝在廊前靠了许久,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次日寅时,梁昭混在每日鹊鸠宫中运送废料的队伍中出了宫。

系统给了新指示,在他马不停蹄赶往北国的途中,却听闻北国皇宫无故失火,燕州布防图被盗的消息。

北国皇帝大怒首当其冲怀疑到了南宫厌的头上,二人如今正狗咬狗。

梁昭勾唇一笑,杀人放火,这确实是萧荧喜欢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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