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40)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萧凝听他唤南宫厌东尧国君有些吃惊,只知道东尧来了使者,不想是他们皇帝亲自来了。

南宫厌盯着萧荧,萧荧站在桌角旁,琉璃灯盏柔和的暖光投到他身上。

萧凝让丫鬟去取了东西来递给萧荧,萧荧接过后便道:“夜深了,长姐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萧荧转身往门外走,南宫厌连忙跟了上去。

萧凝见状也明白了南宫厌口中所说的故人了,这世上能跟她相像到让人认错的恐怕也就只有她这个弟弟了。

宫中的宴席已接近尾声,南宫厌跟在萧荧身后,两人不搭一句话,静静的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

在宫道上拐了几拐,便进入了一片灯火寂寥的无人之地,一排破旧的墙壁里露出灰沉沉的屋瓦,门口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

这个地方他认得,是失宠嫔妃和他当年所居住的地方,这里常年无外人来,比冷宫还要荒凉。

萧荧熟门熟路的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走了进去。

南宫厌跟着也进去了,这里太黑了,他不小心替倒了门后的一个破罐子。院子里铺着的青石板碎得一塌糊涂,从那缝里长出许多小草。四面的屋子黑漆漆的无人居住,只有正前方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玻璃灯发着暗淡的光。

好在今夜月色不错,将漆黑的夜照得能视物。

屋里挂着许许多多的纱幔,随着微风在浮动。

萧荧点了一盏油灯,穿过层层纱幔走到椅子旁靠坐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国君一路跟着我到这里,可惜我并无茶水招待。”语气柔柔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夜……”

听到这个称呼,萧荧的眼皮动了动,低垂的眼眸望了过去,宫中许多年无人叫这个名字了。今时今日听起来倒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他的视线在南宫厌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望向了房梁,月光如水映照着他苍白的脸上,眸光比夜色还要深。

南宫厌又唤了他一声。

萧荧回过了神,那黑白分明的双眼里不见丝毫波澜,死气沉沉的。

“这几年你还好吗?”

“劳国君挂念,一切都好。”

“魏娘娘可还好?”

萧荧坐直了身子“前些年就过世了。”

生锈的门发出声响,一个侍从忽然跑进来,他站在院中轻轻喊了一声“君上。”

南宫厌望过去,“怎么了?”

“您出来这么久,童大人命属下来寻你。”

萧荧撑着头靠坐在椅背上,烛火平静的燃着,焰芒晃了一晃。

冬夜里冷,粗使丫头被冻得睡不着,便早早的起床去干活。

天还没亮透便瞧见空旷的大殿房梁上吊了个了女人,粗麻绳将她脖子的骨头勒断了,头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歪着,昔日明艳动人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死灰。

地上是一滩早已干透的黑红色血渍上。

她夜半吊死在了自己的宫里,这会身子都僵了。

宫女吓得连滚带爬的去喊人。等她走后,一旁的衣柜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黄花梨木的柜门被推开,萧荧走了过去抬头仰望着魏贵妃的尸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若一池灰沉沉死水的眼眸透出茫然不知所措,怀疑自己在在那场噩梦中还没醒过来。

“母、母妃?”他轻声唤着。但无人应答。

萧荧全身战栗起来,再也站不住了。他坐在地上,喉咙被酸涩堵得呼吸不畅,泪水在眼眶里模糊了视线,魏贵妃的面孔变得黯淡。他忽然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将那块皮肉咬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他嘶声大哭,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理由。

“哈哈哈……”

冷风凄凄,万籁俱寂的夜晚,他疯癫一般大笑起来,五指握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上将那块冰冷的地板砸出裂痕,石屑裹进他的血肉里。他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般,蜷在地上。呆愣愣的目光投向窗下木榻上的一件外袍,那是他一件破了的衣服,魏坐在一盏小油灯旁,咬着唇看着手里的布犯了难,她不会女工也不会洗衣叠被,她的手握惯了长剑,所以一针针显得格外笨拙。

第三十一章

雨仍旧下着,南宫厌只觉得寒意从心底凉到全身。

风吹过墙角的老树,自上面落下几片叶子,有数片的尖尖泛了黄,他才突然意识到已经入了夏末快到初秋了。

“更深露重的,国君怎么独自在此失魂落魄。”

一道女声传来,南宫厌回头,看见撑伞站在屋顶上的桑锦。

她换上了夏国女子宽袖束腰的罗裙,面纱覆面,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目含笑看着他。

桑锦足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走到南宫厌面前,将手里的伞移到他的头顶上,挡住了细雨。略带讨好之意。

南宫厌却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垂下眼去拿腰间的烟杆,发现早就湿透了,于是只好作罢。他食指轻敲烟杆,语调慵懒,“想不到王女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桑锦不以为意地伸出手欣赏着涂着丹蔻指甲,“我只是碰巧路过。”她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原来国君还是个痴人———”

话语未尽,南宫厌掀起眼皮,狭长的眼睛看向她,凉凉勾唇吐出一个字:“滚。”

赤衣墨发湿漉漉地粘在身上,他肤色苍白得恐怖,站在一片荒凉中无端让人觉得恐惧。

桑锦的表情僵在脸上,盯着南宫厌半晌,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于是强压下心里的不悦,说:“我想同你谈个交易。”

“你还不够格。”南宫厌道:“你想同我做交易,首先得有足够的筹码坐到我的对面。”

大雨倾盆,皇城禁军尽数出动,百姓躲在店内屋里不敢出去,腰间佩着刀的人撑着伞走过,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这会刮起了妖风,将街边的布篷吹的东倒西歪。

长街上灯火通明,禁军举着火把来来回回穿梭着。

漆黑的长巷,梁昭和陈金虎撑着伞前行,檐上的水淅淅沥沥滴在地上。

“夜里风寒,等会忙完了咱去摊子上整口热的吃了再回去。”

梁昭半死不活的“嗯”了一声。

陈金虎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问:“怎么了你?垮着个脸魂不守舍的?”

是赶上每月那么几天不痛快,心情不好了?

二人走出刚刚搜查的小巷,却迎面撞上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陈金虎只觉撞上堵石墙,连连后退了几步,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立马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赶着投胎呢?!”

那人挨了骂也一声不吭,就跟没听见似的。急急忙忙的就要走。

陈金虎站起身来扯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让人走。

“让开!”那人不欲与他纠缠,一胳膊肘就把他掀到一旁去。

陈金虎抹了把脸上的水,“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巷子里的动静引来了侍卫司的人,两方人一向不对付,不问清原委便将三人一并捆了起来。

雨哗啦啦的下着,在地板上打出水花,三人被绑着扔到院子里,梁昭透过雾蒙蒙的雨望向大理寺的前厅,檐下挂着的两只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

厅里面除了站着的几个官员之外,还有几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摄政王萧御正同大理寺的人交谈。

守卫匆匆忙忙的跑进前厅。一行人走了过来。

地板上的积水映照着琉璃灯盏的光,粼粼波光浮动。

雨珠打在伞面发出嗒啦声,伞檐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为首的人侧目看了一眼。不一会儿一青灰长衫的青年便送来了伞。

“臣等叩见陛下!”

“免礼。”

萧荧解下披风递到侍从手中,抬布迈进门槛,“晋王呢?“

大理寺官员曹玄文上前,躬着身指着地上的其中一个,“这个就是了。”

萧荧的手握了又松去掀开那白布,呼吸顿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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