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54)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回家?回哪去?

春风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从别的地点买来的,或者有罪发配为奴的。

就算有上京本地人氏,只要父母亲人安在,尚有所依靠的,有哪个想不开的会跑来陪酒卖笑?

尽他娘的说些没用的。

梁昭皱眉问她们:“你们身上有银钱吗?”

姑娘们面面相觑,诚惶诚恐地纷纷摇头。

她们出来的急,连衣裳都没穿好,哪里有时间收拾东西,拿银子。

梁昭捏了捏自己的钱袋,看了一圈有多少人,结果发现自己的这几枚铜板根本不够这么多人用。

他没带这么多钱……

突然有些尴尬,于是只好道:“要不先把门开开让她们收拾收拾东西,拿了银子再锁?”

他轻咳一声,“或者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裴闰看着他不答话,有些哭笑不得。

还没走的卢鹤见梁昭缺根筋,又开始四处丢人的时候,连忙跑过来给他一肘子,压低声道:“哪有这样的规矩?”

“这些人没一起收押进诏狱就已经不错了,你一个月才几个俸禄?还给他们银子?你是不是闲钱揣兜里烧得慌?”

裴闰听到了他们的话,说:“要不这样吧、东南方向有处难民营,就让她们暂时在那落脚吧。”

“也行。那卢鹤你带他们过去。”

“……”

刑部牢房,梁昭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头,面前燃着火盆,木炭烧的噼啪作响,影影绰绰照出四面在墙上爬着的许多蟑螂,和在潮湿的稻草上跑来跑去的老鼠。

灯影雀跃,门外响起脚步声,参杂着铁链相撞击时的响动,狱卒过来说裴闰请他过去。

梁昭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侧头看了一眼牢房内。

仵作正在检查明珠的尸身,空气中弥漫着东西发霉和浓浓的血腥味,潮湿闷热的环境,他们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背上的衣衫湿了一块。

到了前厅,梁昭问:“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和严大人说的大致相同。”裴闰道:“姚千越在春风楼设宴,席间让明珠侍奉,却不知她为何突然开始浑身抽搐,最后没了反应。”

“而姚千越可能是觉得明珠扫了他的兴,便怒气冲冲地将人提出去扔下了楼。”

“混身抽搐?”梁昭眉头一皱,“她之前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裴闰说:“据她私交甚好的几位姑娘说,她这些年时常这样,她们问过明珠,明珠说是胸口闷的老毛病。”

胸口闷?心脏病吗?酒喝多了就突然猝死。

梁昭沉思起来。

当时听到的那几声惊呼时,明珠就已经死了,然后姚千越就把人扔到楼下了。

那严岭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姚千越就算欲拉拢,可御史台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拉拢他?

严岭这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

而且二人若是同党,梁昭逼问的时候他可以直接替姚千越否认杀人,一口咬定是明珠自己酒醉失足跌下去的。

可若不是同党,他为什么不直当面说出实情?还非拖到长公主过来。

“裴大人可知严岭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来往?”

“倒也不曾见过他和谁频繁来往。”

朝中大臣,平时不爱互相走动,怕来往太过密切会引起圣上的注意,若被对家参上一本,告个结党营私那可就不太好了。

裴闰又仔细想了想,忽然道:“和三省府衙的几位大人的走动倒是比平时多一些。”

梁昭垂下眼,手指抚上腰间令牌。好像听萧荧提过一嘴,这几个官署好像在暗中调查一些事情。

御史台、姚千越、三省府衙。他想不出这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又好像密切相关。

到底是什么呢……

梁昭想得头发都要烧着了。

就在此时,仵作摊着沾满鲜血的手跑了上来。

“启禀大人,老朽在那位姑娘身上发现了吸食过浮麻的痕迹。”

浮麻?!对!

御史台和三省府衙的人奉旨在调查黑市的事,而明珠因为吸食浮麻过度当场死亡。

再说姚千越,这本不应该怀疑到的身上。可他设宴拉拢严岭,不拉拢其他人是因为严岭官位比不上他们,无论软硬,都比其他人更好掌控。而他将已经死掉的明珠扔下楼,说明他害怕严岭发现明珠真正的死因。

杀一个妓子只需要找个借口,像往常一样再找个擦屁股的人善后就行了。

但是他没想到今晚玄麟卫的人会来。

严岭不说出实情一半是不想让姚太尉恨上,况且姚千越还是长公主的儿子。

想到这就不难发现,姚千越背地里做着浮麻的勾当。

李阿狗说最近送浮麻的人换了,这说明之前的人很可能出事了。

同姚千越私交甚笃,来往频繁而又恰好出事消失的人是谁?

反正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又突然消失的……

只有、晋王萧芷!

萧芷又被摄政王失手所杀。

真的是失手吗?

三人若真狼狈为奸,萧御为什么会杀了晋王?

因为分赃不均?还是其他?

第四十一章

梁昭轻轻按了按眼皮,起身快步走出正厅。

“梁大人这是——”

他走得急,裴闰的话都没说完,就见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梁昭没心思搭理他,只抬了抬手,然后一路朝门口走,衣袍一晃拐进了旁边的街道。

夜半风雪正盛,掩了曲折小径,枯草丛发出一两声簌簌声响。梁昭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都冻成面瘫了。

他往向前方的破房子看去,一片雪雾蒙胧中,有人提着灯站在门口。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是谁。

梁昭走到屋檐下,抖落了衣袍上的碎雪。透过破烂的门板看了一眼屋里面,房梁蛛网遍布,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虽然破旧脏乱,但在这冰天雪地里好歹算个栖身之地。

没看到卢鹤,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绛珠望向梁昭,眼神漆黑深邃,“还以为大人今天不会来了。”

“你是在这等我的?”

绛珠点头。

梁昭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的?”

“大人在春风楼看懂了我的暗示,把姚公子和明珠都带回去了,想必现在也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和明珠的死因。”

绛珠垂眼望向脚下,昏黄的灯盏一晃又一晃地照亮了那片地,“可大人依旧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梁昭问她:“那姑娘可能解我之惑?”

绛珠对着他很轻地笑了下,接着道:“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早早便在此等候大人了。”

“姚公子和晋王殿下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们同为权势滔天的人物关系自然密切。二人常在一起饮酒作乐,可还有一人大人想必不认得。他叫寒玥,是上京有名的商人,听说他商铺无数,富可敌国。”

“寒玥……”

梁昭念了两声这个名字,依稀记起来不久前自己和陈金虎他们出去喝完酒时,碰到祝小侯爷和傅将军潜入寒玥的府邸。

也不怪他有印象,实在是那座府邸太豪了。

说起寒玥,他好像记得他的哥哥寒酌在摄政王身边当差。

而萧荧告诉过他,让他从寒酌身上入手。

萧荧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梁昭从中难民营回去的时候,宫门开了一侧,从不远处走来一批人,轿夫抬着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提着灯笼出宫了。

风不停的吹,一天比一天冷了,道路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屋子里燃着炭火,香炉袅袅白烟浮在半空中,如一团萦绕不散的云,琉璃灯盏昏黄,萧荧腿上盖着雪白狐裘坐在窗户旁,手里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有人进来,方才抬起头道:“回来了。”

“嗯。”梁昭点头,解下披风挂到屏风前,搓着手蹲到炭盆前烤着。

萧荧放下书,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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