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绑定后我每天都想发疯(64)

作者:岑羽 阅读记录

但凌风裳在今日回来,是误打误撞拦下了贵妃的人,还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凌风裳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没有理会,手指摩挲着暖炉带子上的绣图,轻描淡写道:“皇兄并非没有留下任何诏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就连一直叫嚷的惠妃都安静下来了。

凌风裳吐了口气,对许淙吩咐道:“拿上来吧。”

许淙转身走进内殿,众目睽睽之下在凌风华的床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样东西。

他捧着摆放有遗诏的锦盒走到众人面前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那卷明黄色用的圣旨举在胸前,“皇上在病中时常感到身体不适,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便写了这么一份诏书以防万一。”

“既有圣旨,那陛下准备立谁为新帝?”

“等一下。”林尚书蹙起了眉:“我们怎么知道这圣旨是真是假,万一是你伪造的呢?”

凌风裳拿过圣旨打开来看,然后挑眉笑道:“林尚书也太看得起我了,觉得我有通天的本事可以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伪造圣旨。”

她说的不无道理,这么多人都看着许淙从暗格里拿出来的。

而且凌风华生前最信任许淙,朝堂之上的大小事情都要过问他的意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绪应鸿续,夙夜兢兢——”

大殿沉寂的吓人,众人目光看着凌风裳个个紧张不已。但她念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不疾不徐地将圣旨收了起来,“我累了,今天不想念了。”

“明日皇兄丧礼上我再告诉你们,这上面写得是谁的名字。”

林尚书当即大怒,“你开什么玩笑,哪有念一半便不念的?”

“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凌风裳递许淙一个眼神。

许淙马上唤了黑甲卫进来,刀剑离鞘马上镇住了那几个老臣,让他们都闭了嘴。

凌风裳淡漠道:“把他们都带出去,没有我的命令擅入者。杀。”

“是。”

殿内的人陆陆续续都被带走光了,就只有贵妃还站在原地。

她眸光幽沉望向一直淡定自若,泰然处之的凌风裳,淡淡道:“你可真是个让人感到恶心的东西。”

凌风裳背对着她,闻言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她。

贵妃咬了咬牙,“你的那些丑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活着的?”

贵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黑甲卫拖了出去。

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关上,殿内的宫灯闪了闪。

凌风裳看着榻上的凌风华抬步走了过去,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拿出帕子给他擦着脸,然后又将他的头发梳理了一下。

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夜色中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看看你的那些妃嫔臣子,你尸骨未寒,他们便当着你的面争权夺位。你说你可不可怜?”

她侧过脸看向木窗,外头人影晃动,那些人都还没走。

凌风裳低笑一声,“他们都是一群蠢货!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看着我将你做不到的事都做到。”

她和衣躺在床上,身侧的凌风华体温早就变得冰凉。

凌风裳一夜未合眼,看着窗外从漆黑一片到晨光熹微。

她双眼布满血丝,对着空荡荡的大殿道:“天亮了。”

……

一望无际的荒原上游牧的人赶成群的牛羊,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天阴沉沉的,太阳若隐若现。风裹着沙土吹过来,人一张嘴就吃了一口的灰。

梁昭和萧荧并排骑着马。

一想到萧荧会回盛京,梁昭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往边关一去,就和他隔了大半个河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萧荧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接着。”抬手扔给了他一只水袋。

梁昭接过后打开盖子嗅了嗅,问道:“酒?”

“最后一壶。”

梁昭笑了笑,仰头灌了一大口。

第四十九章

两人牵着缰绳慢慢走到一处溪边,夜色已深,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潺潺溪流的声音,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梁昭站到溪边的一块大石上眺望着远方。

只见黄沙漫漫,一轮明月悬在半空之上,照着荒凉的原野和许多城关。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前一阵子还大雪封路,这几天放晴后雪又都化了。

梁昭蹲下来在溪水中洗了洗手,同萧荧说了他在西北军营的事。

萧荧眼中流露出意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这。”

“周慎脾气火爆,你也是个不吃亏的,没想到你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你一提他我就想起一件事。”梁昭将手上的水往身上擦了擦,说:“就巴图部攻营的那天晚上,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黄老将军已经、已经不成了。

“一群人站在那,周大帅发狂大哭,抡起拳头只打我一人。”

萧荧说:“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我那天跟他是第一次见,上哪结梁子去。”梁昭深叹了口气:“我怀疑他看我不顺眼。”

萧荧道:“可能是因为站在人群中太扎眼了?”

“有道理。”梁昭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宫中之事繁忙,过两日便回。”

梁昭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道:“那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萧荧笑了起来,“你安心在西北呆着,年关的时候就调你回去。”

军粮一事尚未解决,仍缺少一部分,闹灾害的两城今年颗粒无收,是萧荧亲自前去治理了。卢展途也算是个靠谱的,他任泊州牧的时候自掏腰包强行开仓放粮,这才没有闹出流民饥荒。

但少了这些收成,各方都紧了起来。

曹德海这些年挥霍无度,就算发落了他,也没从他那掏出来多少东西,寒冬时节家家都守着那点粮过冬,没人愿意卖。

去找那些商人,他们又将价格提很得高,就算是朝廷的人也不能强买强卖。但是眼下国库已经被掏空了,里里外外都快穷疯了,没钱才是真正令人发愁的。

以往二人天天在一起没发现对方有什么,但梁昭现在乍一见到萧荧,发现他身子单薄了不少。

他肯定在为很多事情发愁。

萧荧见他沉默不语,问道:“垂头丧气的,你不高兴了?哎!你怎么……还突然哭了?!”

梁昭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眼泪,低声道:“沙子进眼睛里了。”

夏国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注定要亡国。

萧荧一个人怎么抗起这万里山河?

看他如此殚精竭虑,疲惫不堪,梁昭突然就鼻子一酸,心里像被人砸了两拳似的。

“嗯?”萧荧走到他面前,“我看看。”

梁昭立在昏暗里,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看着萧荧星辰似的眸子,哑声说:“你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瘦了多少。”

萧荧微微一愣,心软了几分:“原来你在心疼我。”

他垂下手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眼神很平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萧氏皇权历经数百载,现在已有日薄西山的姿态。我又何尝不知它已经从根部腐朽,自内部而溃烂,只有表面绿意盎然。”

萧荧沉默片刻,淡笑道:“你说这是注定好的,可我非要试一试。以我之力究竟能不能力挽狂澜,让它起死回生。”

自荒原呼啸而过的长风吹动着他的袖袍,的眼里都是冬日里的寒气,他侧首注视梁昭,“你跟在我身边,怕不怕?”

“当然怕啊。”梁昭失笑,哑声道:“怕你食言,不给我皇后之位了。”

萧荧眼中的光微微颤动了下,笑了起来,“那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等海晏河清,朕就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迎你入宫。”

梁昭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面前,轻轻挑眉,然后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好,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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