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偏执帝王黑化前(92)

作者:槎与瓜 阅读记录

如今上了马车,她也抱着膝盖,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颓废又萎靡,是傅葭临很害怕的样子。

但陆怀卿就像是被他的话敲醒般,身上萎靡的气质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握紧手又松开,最后又紧紧握拳:“我觉得我需要更勇敢一些。”

陆怀卿想起小时候被阿塔放在颈间,高高举起的时候。

她起初也会害怕,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到地上。

但阿塔和她说,人终有一死,越恐惧它,就会更过不好这一生。

“傅葭临我一定会查清这个案子的,我还要查清我阿塔究竟是怎么死的。”陆怀卿道。

陆怀卿:“你要是不想的话……”

“我会和你一起。”傅葭临直接道。

陆怀卿看向傅葭临,春光洒在少年人的身上,明媚温暖。

她忽然发现,最近好几次都是傅葭临在安慰她。

前世那个阴郁、疯狂的傅葭临,已经逐渐被明朗、温和的他取代。

她的少年已经越来越好了。

陆怀卿扑进傅葭临的怀里,她感受到傅葭临瞬间绷紧的身体。

她仰起头朝他绽开一个笑容,故意调侃他:“我们漠北的女子就是这样哦。”

“喜欢一个人就会黏着他的。”陆怀卿又蹭了蹭傅葭临的胸口,听到他跟她一样怦怦跳的心。

傅葭临笑着低头,轻轻抚着陆怀卿的乌发。

他觉得做一个正常的好人也挺不错。

如果可以,他想真的能永远成为陆怀卿爱的样子。

站在明光里,爱着心上的姑娘。

-

谢府内,崔应急得来回踱步,谢慈却还是如往日般,不慌不忙沏了壶茶。

“谢慈,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崔应急道。

陆怀卿今日去了王家,若当真叫他们查出什么东西,他就全完了。

“怕什么。”谢慈轻斥。

“当年江逾白的案子是陛下亲口宣布判的腰斩之刑,审理也是刑部和大理寺全权负责,和你我有什么关系。”谢慈仍就笑着。

崔应:“可……”

“可什么?”谢慈不免鄙夷这个和他曾合作过好几次的老“朋友”。

就只有这点胆量和谋算,也难怪崔家手里有着皇太子和崔皇后这两张底牌,却这么多年都不会用。

“崔应,是皇帝容不得陆珏,也是他容不下江逾白……咱们只是替皇帝做了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谢慈起身用力捏住崔应的肩警告道。

崔应被谢慈这一下,弄得像是肩胛骨都要碎掉,他额头上冒出细汗:“你说的是。”

等到对方松开手,崔应才猛地吸了几口气。

这个谢慈早年流落民间,靠要饭活到十二岁才回谢家认亲——他手上这把力,当真半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玩弄笔墨的文臣。

谢慈道:“你手里不是还有一张底牌吗?”

“什么?”崔应不解。

“陆玠不是你杀的吗?”谢慈反问。

崔应语无伦次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那是陛下要他死,截断粮草的人也是你的人假扮的,后来也是你告诉我陆玠下落的!”

“这是张底牌。”谢慈轻笑,“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半真半假。”

“你的意思是……”

谢慈眼神幽幽:“傅书嫉妒陆玠和你妹妹青梅竹马不是人尽皆知吗?他杀陆玠再顺理成章不过。”

“这有什么用?”崔应还是不解。

“自然有用。”谢慈笑得很是温和。

至少,傅葭临一定会害怕的。

那个孩子他教养了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了。

亲生父亲是心上人的杀父仇人……傅葭临一定会妥协的。

他一定会的。

等谢慈走后,谢慈才唤来陆昭问了东宫、五皇子府甚至还有王驰府上的动静。

听完陆昭的话,他眯了眯眼,像是觉得斜照进亭内的春光有些刺眼。

“五殿下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谢慈感叹。

傅葭临吏部尚书的位置,他可是帮忙出力了的。

结果转头傅葭临就为了陆怀卿查他,半点情面不留。

陆昭:“五殿下也是想要查清当年真相。”

“呵——陆昭,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吧?”谢慈听出对方这话是偏向傅葭临等人的。

很显然,陆昭刚才偷听到了他和崔应的话。

“你当年不过就是陆家的旁支庶子,如果陆珏和陆玠不出事,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谢慈凑近他。

当年觊觎陆家的,可不只谢慈和崔应这样的外人,陆家内部同样不乏吃里扒外的人。

“你不是早就猜到陆珏是我害死的吗?”谢慈抓住陆昭的衣襟,“既然都装聋作哑十多年了,就继续给我把嘴巴闭紧。”

谢慈将陆昭推开,乜了他一眼:“尤其是在知寒面前,你不许将此事透露半分。”

他突然转了话头:“我记得你儿子今年刚成婚吧,你儿媳不是也刚怀孕吗?”

“和当年你捏造陆珏和江逾白罪名的证据一样,你想办法把陆玠的死嫁祸到傅书身上。”谢慈恐吓完陆昭,转为利诱,“办好了,白衣卫正使的位置,我替你拿回来。”

“是。”陆昭点头。

“主君——”

门外传来下人们通报的声音。

谢慈:“什么?”

“二公子回来啦!”

谢慈常年带着假意的笑容,这才真的露出几分真心的意味。

-

“不能把知寒牵扯进来。”谢识微拒绝了陆怀卿提出的计划。

陆怀卿目露不解。

“当年父亲去世时,知寒还没出生。这么多年我也从未告诉他,爹爹的死另有隐情。”谢识微叹了口气。

陆怀卿这才明白谢识微担心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谢知寒都是真心诚意将谢慈当作父亲看待。

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敬爱的养父,才是害死自己生父的人,他恐怕一时半会儿会难以接受。

而谢知寒今年三月又要参加春闱。

陆怀卿忍不住担心:“可是我听说堂兄一回京城就去了谢府。”

就算她们不说,谢慈难道就不会告诉堂兄吗?

“我不知道。”谢识微摇头。

但是以她对这个弟弟的了解,他既然回了京城一定是要先回谢府去见谢慈的。

敬师长,早已成为谢知寒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她若是阻止,反而会惹得他怀疑。

“谢慈不会说的。”傅葭临开口。

他记得很清楚,在他刚被认回皇家由谢慈教他识文断字时,谢慈从不会像其他课的先生那般拖延时间。

只要到了酉时,谢慈就会结束当日的课。

那时候傅葭临十二岁,而谢知寒不过九岁。

他坐马车回宫的路上,总能看到谢慈牵着谢知寒的手上街买吃的。

有时候是买糖人,有时候是买糖葫芦,还有的时候是父子两人一起帮谢识微挑簪子。

傅葭临当时遥遥望着他们,心里被酸酸涩涩的感觉啃噬。

当年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直到遇到陆怀卿后,他才慢慢明白那些寻常人都有的感情。

也才知道那时他是在羡慕。

“谢慈虽杀了陆大人,但对陆将军的两人孩子确实疼爱。”傅葭临道。

谢识微听到这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曲江会上,到底该让谁来提起这件事呢?”陆怀卿问。

陛下像是害怕太子搅和这件事,已经将最近各州春耕之事交给他督办。

太子不日就要动身离开京城,曲江会上肯定是赶不回来。

那该由谁能来负责在曲江会上,将他们查到的东西公之于众呢?

“我可以。”江蓠突然开口。

陆怀卿怀疑:“你?”

“对!”江蓠梗着脖子,“我今年本就要参加春闱!中个进士而已,再简单不过!”

陆怀卿记得前世江逾白从没有说过自己中过进士——也就是说,前世在他参加这次春闱前,可能就已经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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