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129)

作者:贰两半 阅读记录

这一忙就忙到后半夜,松松熬不住贴着鹤云栎睡着了。

勤务殿中只剩下挑灯工作的云霄掌门。

夜已深,主殿外山风呼呼,主殿内只有一盏长明灯,静静燃烧。

黑寂的夜色中,一盏灯逆着劲风,进入了勤务阁。

看到来人,鹤云栎意外:“师父?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开口便是打趣:“怕徒儿被山间魑魅拐走了,来确认一下。”

他将灯挂在一旁,解下斗篷朝鹤云栎走来。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装扮,灰白的大袖衫配宽松的墨青外袍,木簪束发。

似乎和平素一般无二,但又有些不一样。

鹤云栎分不清,最近他看师父是一天赛过一天好看了。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他脑中闪过:或许真正的师父还在喝茶看书等他回去,而眼前这个师父则是魑魅变的。

“好看吗?”

“好看。”鹤云栎毫不犹豫地回道。

直到师父隽美的脸抵在眼前,他才意识到应岁与已经走到了面前,而他,又被套话了。

他连忙找补:“师父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什么时候做的?”

“前年。第十三回穿了。”

鹤云栎顺着感叹:“师父的审美果然好,一件衣服就算第十三次看还是很好看!”

这是鹤云栎给自己订做的。

应岁与意味深长地瞧了弟子一眼,没有继续揭穿。

他从弟子怀里抱走熟睡的松松,又对鹤云栎伸出手。

师父是要他一起回去?

鹤云栎没有动作:“弟子还有几本账册没对完,您先带松松回去休息吧。”

应岁与就是来接他的,接不到人怎么会走:“没了这几本账簿云霄也不会垮,改天再做。”

虽说修士需要的休息不多,但不是不需要,何况才经历过劳顿的旅途。

他当初答应鹤云栎做掌门是为了让弟子在修炼之余有事打发时间,不是为了让他忙到连休息都顾不上。

“可改天又有改天的事。弟子还不……”话还没说,鹤云栎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累。”

气氛有些尴尬。

“先休息。”应岁与合上账簿,不由分说地拉走了鹤云栎。

……

亲眼看着弟子歇下后,应岁与又来到了书阁。

带回来的账册放在案几上。

鹤云栎原本还想对对账,但一杯应岁与递上的安神茶过后便熬不住了。

应岁与坐在弟子坐过的地方,翻开弟子看过的账册。入目是密密麻麻的各类条目。

——看不太懂啊。

最开始账目是陌三千在管,陌三千走后又有他培养起来的记名弟子和鹤云栎接手,“甩手金主”应岁与没兴趣,也完全没管过这些事。

现在看着写着“结册”、“总簿”各类账簿一头雾水。

根据松松从鹤云栎与陆长见的谈话里得来的信息,这里的账簿大部分都是下面的产业交上来的,核对一下便可以了,但有一本总账需要掌门来登记。

但怎么登记应岁与却并不清楚。

他反手召来一堆关于记账的书,从中挑出一本《财论入门》翻阅起来……

是夜,东洲陌府。

寂静长夜笼罩着这座凡人府邸,府中众人已经陷入安眠,只有隐约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陌三千躺在床上,贴着夫人睡得香甜。

忽然,他手指上的传讯戒指突然亮了起来,并发出热感。

陌三千猛地惊醒,看了一眼左手,确认是那枚传讯戒指在亮,而非他在做梦。

只有云霄派的几位师徒有这枚戒指的讯印。而过去数十年,这枚戒指亮起来的次数寥寥可数。

出大事了?

他匆匆接通传讯法器,准备好如果云霄有需要就立马收拾包袱赶过去。

对面是他以为最不可能给他传讯的那个人的声音,问出的问题也让陌三千大为不解。

“红绿结册是什么?”

应岁与困惑地翻着面前的书。他已经把书看完了,但一对账簿却更困惑了。

比他更困惑的是陌三千:大半夜来考他记账的事?还问的是最基础的问题?

“就是彩项结册。”与众不同的叫法让陌三千一下就猜到了应岁与在看什么书,“你看的是不是金钱派的《财论入门》?”

应岁与承认:“嗯。”

“那本书写得不行。”陌三千说得很委婉,实际上这本书在他心里就是垃圾,“不如看《太平计簿》。云霄的账就按这本上面的记账法记的。”

“知道了。多谢。”

陌三千看着已经断掉的传讯,满脑子问号。

大半夜把自己百岁高龄的旧识吵起来就为这个?应岁与不是不喜欢看账目这种枯燥又死板的东西吗?

回到屋子,在夫人朦胧的询问声中陌三千重新睡下。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法器又亮了起来。

还是应岁与。

陌三千坐起来:“又怎么了?”

“有一笔账平不了。”

又花了两刻钟帮应岁与把这笔账目来源理顺,陌三千身上已经冻凉,他没有钻回陌夫人在的被窝,而是重新拿了一床被子盖下。

等玉简第三次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暴躁的边缘。

这段交情,不要也罢。明天早上他就删掉应岁与的讯印!

至于为什么不今晚删?

今晚有事。

什么事?

教应岁与做账!

第68章

第二天是应岁与值守大殿。

身为弟子, 鹤云栎按照惯例一早便起来替师父当值,但到时却发现应岁与已经在了,正在用软布擦拭先辈们的灵位。

“师父, 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回道:“闲着无事, 也尽尽自己做弟子的责任。”

他今天也认真梳了头发, 层叠的发带垂在背后活像一根根尾巴。

鹤云栎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

应岁与疑惑转过头。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师父的发带打结了。”

蒙混过关的鹤云栎心情愉悦地取了一块软布,一起擦起灵位。

下面已经擦得差不多, 还剩最上面的几个。

这几个牌位是破损

最严重的, 有许多处字迹看不清了。也不是后辈不敬,疏于维护,据说在祖师开宗立派时便已是这样了。

仔细看破损痕迹, 也能看出并非年岁腐化, 更像兵刃造成的破损。

祖师似乎带着这些灵位走过了相当长的路, 才找到这个地方, 成立了云霄派。

鹤云栎小心擦过牌位残缺不全的正面:“先兄穆……”

“先兄穆氏天时之灵位。”应岁与补上了模糊不清的名字,“天初一百三十一年立。”

他接着又说出了后面几个牌位的名字。有的名字鹤云栎听过, 有的没听过, 但都是天初一百二十年到一百五十年间立下的。

那是一段特殊的年代, 无数天纵之才殒落在推翻龙胤一族的征战中,活下到最后的十七位才成了圣君。

鹤云栎好奇:“师父怎么知道先辈们的名讳的?”

他以为早就失传了。

“藏书阁的地下还有一个书库, 里面放了很多废弃典籍,其中有本无名日记。为师从上面看来的。”

之前说过, 正清剑派的“正清”, 来源于太清和正一二道。虽然云霄废弃了太清道, 但当正清剑派最鼎盛时, 太清道才是主流。

原因很简单,太清道更纯粹, 进阶快,上限高。

师祖的师兄们,便都遵从此道,追求“不念红尘,心系苍生”。

他们都很有天赋,年纪轻轻道法便臻至化境,也在天下将倾之际,以自身性命,践行了道义。

同门一个接一个死去,最终只剩祖师孤身一人,他恨上了所有与之有干系的事物,其中便包括太清道。

从正一道的祖师不能理解太清道中过于纯粹极端的牺牲精神。

——已经有那么多人在拯救天下苍生,为什么还要夺走他所有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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