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323)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合着好心送药是假,害怕自己损了他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是真。

“家事?”庭渊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个词,捏了药瓶半倚在门边,缓解发热带来的头痛,“你我二人既已喜结连理,就是一家人了。小将军的家里事,我也想听上一听。”

伯景郁一愣,未曾料想庭渊会说出这种话来。

少年将军立在冷风里,脑后高绑的马尾随雪絮一同飘散开来,庭渊看得一阵心痒,似笑非笑地等着伯景郁回话。

米酒忙替他披上狐裘,开了那瓶金疮药,小心翼翼地蘸温水擦净了半干涸的血迹。

伯景郁心知庭渊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他硬着头皮开口道;“年前大哥受了箭伤。”

“这我知道,”庭渊打断他,循循善诱地哄着他,温声引导他继续往下说去,“小将军,还是讲讲今夜房中的家事吧。”

他的声音这样轻柔,将“家事”二字咬得缱绻极了,那张脸又同伯景郁记忆中庭涟的长相如出一辙,几乎瞬间叫伯景郁晃了神,乱了心。

庭渊眼睁睁看着那双冷冽的眸子慢慢蓄上温情——可这情谊并非是给他的。

他忽然觉得烦躁不已,不想再同伯景郁耗下去。

他身体本就不适,又迎在门口处吹了凉风,眼下头痛欲裂,索性冷言冷语道:“行了,小将军不愿多说,倒显得我多余。”

米酒替自家主子系紧了狐裘回到屋内,又去关那半扇门,只好歉意地朝伯门外道:“小将军,请回吧。”

伯景郁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

房门彻底闭拢了,庭渊透过窗户纸,眼见着那挺拔的少年人立了半晌,方才默默转身离开。

他长舒出一口气,接过米酒温来的热姜茶,随口道:“大哥在信中说,宁州一切都好,他将‘庭涟’染了风寒不便见人的消息散播出去,这么个病秧子,暂时并无人起疑。”

“只是翎城那边不大太平,老皇帝的赐婚诏书来得太突然,我们还没能将布侬达的残部拔除干净。”庭渊咳了两声,继续道,“这些人放着便是隐患。你叫米糖再差几人去查着,务必将余党尽数拔除。”

“是,”米酒替他拍着背顺气,关切道,“主子,您慢些说。”

庭渊摇摇头,他的吐息已然有些发热:“不妨事,知道大哥一切都好,我也好放心。”

他抬起一只手背,被疾抓伤的裂口已经不再渗血,伯景郁今夜送来的金疮药果然好用,他额头却依旧滚烫。

庭渊怏怏地想,这叫什么事。

他心里骂娘,面上却依旧强撑起精神来,朝米酒招招手示意他俯身倾耳,说:“我去哄人时,无意听见了大消息。”

“伯景郁这一仗赢得大梁举国皆知,却并未亲自斩杀乌日根。”庭渊轻笑一声,从今夜听闻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点真相来,“那乌日根应是于阵前和谈之时射伤了镇北侯伯泓宇,致使双方交涉当场破裂,伯景郁将乌日根逼入绝境,对方却主动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这实在说不通——朔北十二部落的人最重承诺,堂堂巴尔虎部落头领的爱子,怎么会做这背后偷袭的勾当?”庭渊拢着热茶盏,“你叫尾陶差几个人去青州境内,连带布侬达的下落一起好好查此事,务必将背后推手揪出来。”

米酒应了身,见庭渊已经倦得快睁不开眼,连忙扶他去床上躺下。

米酒宽慰道:“主子,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庭渊眼神飘忽,异常的发热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余下的一点劲儿只够他汗涔涔地闭着目,没好气道:“行了,你家主子也没几天清闲日子好过了。”

“对,我们都看到了,公子亲了我们王爷。”

一众侍卫齐声附和。

“你气死我算了。”

伯景郁伸手帮他顺气,“不气,不气,你不是还说要争取长命百岁,多陪我几年,别气了,大不了我不要名分,就这么跟着你。”

庭渊实在是忍不了了,对着伯景郁的腿来了一脚,“让他们出去。”

伯景郁看向侍卫,“王妃的话没听见吗,还不滚出去,等我亲自请你们出去?”

侍卫们一溜烟地全都跑了。

伯景郁讨好地说:“都走了,五十米开外。”

第149章 爱与沉沦

第31章

庭渊突然脱力。

心道:完了。

从他和伯景郁共同沉沦的那一刻,他就没有退路了。

以前只要他不认,他就可以藏起来,谁都奈何不了他。

这一刻往后,就算他藏起来,也没用了。

庭渊仰面倒下。

最后一刻伯景郁托住了他的头,没让他的头磕在桌上。

庭渊说完这通混账话,就眯着眼睛半仰躺在榻上懒散地笑起来,压根儿没指望伯景郁回话。

可是伯景郁开口了。

伯景郁酒劲早散干净了,他看着庭渊,也一字一句道:“你和他虽然一母同胞,可是他谦恭儒雅,温文有礼,待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都很好;你却不然,你草菅人命,横行霸道,品性恶劣,为人做事均是两面三刀,半分也比不上他。”

庭渊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

伯景郁没再停留,径自转身离开了,身影很快吞没在呜咽的寒风里。

庭渊起身吹灭了红烛,外头夜色正稠,院里枯枝消隐在墨色雪雾中。

这十三年来他被数不清的人明里暗里骂得狗血淋头,早已将挨骂视作寻常事,可怎么偏就这姓伯的这样惹人烦!

他原想着左右不过和伯景郁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完全改了主意——他定要来犯上一犯,以为光这一通骂就能激得他羞愤不已自愧不如吗?

他凭什么。

庭渊将帐侧一座景泰蓝博山炉一脚踹翻了,袅袅的檀香顿时浮了满屋,却半分安神的作用也没起,他将自己潦草裹进喜被中,心道比你奶奶个腿,蠢货。

他翻来覆去了半宿,好不容易压下胸口的火气,天色渐明时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被米酒给薅起来了。

庭渊火气怨气纠缠在一起,倦得眼睛都难睁开,胡乱将褥子扔到米酒身上一通好骂,骂完后舒坦一些了,心安理得地闭了眼,使唤米酒伺候自己穿衣。

米酒早已对他喜怒无常的臭脾气见怪不怪,方才他在门外敲了半晌也没人答话,若不是伯景郁已经铁青着脸等在前厅里,他是断断不会自寻不快来叫这位爷的。

“主子,照规矩今日须得进宫面圣。伯将军人在前厅,马车也已经备在门口了。”

“面圣”这两个字叫他眉心狠狠一跳,神智瞬间清明,不耐烦道:“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前厅时已经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面孔,甫一看见伯景郁,对方就把脸转过去了,一个字也不愿同他说。

庭渊凑上去,伯景郁眼下乌青色隐隐约约,可见昨夜这人也被他气得辗转难眠,思及此,他那点余下的不痛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简直要乐出声来,连带着说话的语调也十分轻快:“还傻站着干嘛?走吧,小将军。”

见伯景郁不动,他又颇为刻薄地开口:“还是说小将军昨晚没睡好,直到现在酒都没醒。”

伯景郁这才阴沉着一张脸,扫过庭渊同样乌青的眼下,闷声说:“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庭渊噗嗤一笑,指着自己的脸叫伯景郁好好看:“昨夜小将军自己认错了人先来招惹,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他贴近一点挑衅道:“你以为你是谁?谁都稀罕你醉时那点儿真心纯情?不过是昨夜高床软枕确实引得小爷起兴,自己玩儿到后半夜,也算没浪费洞房花烛。”

伯景郁彻底站不住了,憋了半天,只咬牙切齿地憋出声“不知廉耻”来,抬腿逃也似地朝门口飞快走去。

***

煊都的大街上还洋溢着一些昨日的喜气,二人却一路无言,直至入了宫门,远远瞧见个冻得鼻头通红的小太监,庭渊方才快步贴近伯景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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