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02)
一众歌男弹唱了足有一个时辰,赵献都酒过三巡了,庭渊还是没听够,累得不行的歌男在他希冀的目光中放下了器乐。
庭渊重新端起酒杯,意犹未尽地让当中弹瑶琴的那位美人坐到下面来。
美人的腰肢如弱柳扶风缓步走近,直至紧紧挨着庭渊,他屈身提起一坛酒,想给庭渊续上,拿到手时,美人凭经验察觉出这个酒坛里已经没有酒了。
他轻轻放下,手又去拿靠近赵献手边的几坛。过了片刻,美人脸上的惊讶几乎藏不住了,因为一圈的酒坛都空了。
庭渊见人重复着拿起又放下酒坛的动作,早已经等得有些烦了,刚想出声,美人却荡漾着无辜的眼神娇声说:“男郎,船上没有酒了。”
庭渊一怔,先是伸手把自己面前的剩下两口的酒杯护住,才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献。
赵献眼皮沉沉,呼吸声粗重,声音也有些嘶哑:“酒都被我一人喝光了,庭四娘,你没得喝了。”
庭渊还没喝上几口哪肯作罢,立马抬手就要喊船家回岸上取酒。
赵献猛地凑近按下他的手,深不可测的眼神笼罩住人,一字一顿:“船家,结账。”
直到坐在车舆里,踏上了熟悉的回府之路,庭渊才堪堪反应过来。于是,他直接伸手把闭目养神的赵献摇得不得不睁开双眼:“为何不让我再加酒?”
赵献听人说完又垂下眼帘,淡淡地应声:“酒伤身。”
庭渊不依不饶地拉长了声调:“那你还一人把酒都喝光了。”
这回赵献倒是不论庭渊怎么摇他衣袖都不睁开眼了。
到了庭府,庭琢玉正冷着脸侯在门前,唇线紧绷。赵献先一步下了轿,撩开帷幔,对着车舆内百般不想下来的人压低了声音:“莫不是要让你长兄亲自来?”
庭琢玉拾阶而下,走到赵献面前,拱手算是见礼:“有劳赵五郎送舍妹回府。”
赵献一改倨傲姿态,很是谦恭地弯了弯腰:“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庭郎见外了。”
庭渊小步挪到中间位置,对着庭琢玉讨好地笑了笑:“阿兄。”
庭琢玉权当做没听见,将他晾在一旁,继续和赵献攀谈:“舍妹顽劣,我无时无刻不牵挂他会惹出什么事端,只有知道他和五郎在一块儿时,我才能放下心来。”
此话一出,两个人看向庭渊,竟是如出一辙的深邃炽热,庭渊被看得不自在,只好扭头躲开了他们的目光。
赵献率先移开视线,面容却不由自主地生动了几分:“庭郎此话生分,你我两家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合作伙伴,我等小辈,自然也要扶携而行。”
庭琢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又说了几句话才放赵献离开。
庭渊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他面上挂着谄媚的笑,挽住了长兄的臂膀。
没想到庭琢玉却一改往日的苛责,说话的语气中甚至还带了微不可察的叹息:“阿渊,你何时才能长大?”
庭渊有片刻的愣怔,却丝毫不影响他见杆就往上爬:“有阿兄在,我何须长大?”
庭琢玉拉住妹妹的手往府里走,沉吟半响,道:“正好你今日没喝醉,便和你交代一句,明天陪为兄去一趟般若寺。”
庭家并没有礼佛的传统,庭渊虽然猜不到此行为何,但眼下他可是刚喝完酒回来,并不敢多话,于是连忙应了下来。
反倒是庭琢玉几次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然而他一路将庭渊送到院子中,也只是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
庭渊十分乖巧地目送着人离去,却没有立刻进房。他仰面看了一会天上变幻莫测的星子,直至月色满梁,才若有所思地回了房。
接着就见地上多出了一大摊水渍,县令直接被吓尿了。
飓风也是气急了。
若非不能暴露身份,他现在已经砍了这个狗东西。
不多时,一个头戴珠钗,穿得珠光宝气的,比京城贵妇打扮得还要夸张的女子朝他们这边快步走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黑匣子,嘴里忙不迭地喊着,“别杀他,别杀他。”
县令差点就哭出来了,“夫人救我。”
第250章 下官冤枉
第11章
妇人举着小黑匣子说:“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别杀他,银票都给你。”
飓风朝许院判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与那妇人说:“将匣子放到石桌上。”
妇人照飓风说的做,朝石桌移动,轻轻地将黑匣子放下,问:“现在可以放了我丈夫吗?”
飓风说:“退回去。”
待妇人退回原处,许院判走过去迅速拿起黑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真的是一沓银票。
翌日,天幕还是一片雾霭色时,庭家兄妹就动身了。车舆在难以行走的山间不停地颠簸,庭渊东倒西歪地打着瞌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一声长吁。
他掀开眼皮,一手轻轻敲打着有些酸痛的脖颈,一手拉开帘子,正好看见庭琢玉回过身来。
见妹妹已经醒了,他笑得尤为粲然:“阿渊,为表诚心,到般若寺的最后一里路我们步行。”
山路崎岖不便,虽说一里路途不长,他还是本能地抗拒,刚把手掌放到腿上,没等开始卖惨,熟知妹妹秉性的庭琢玉已经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远了一程。
庭渊见耍赖不成,对着人背影呲了呲牙,不情不愿地下了轿。
山间清晨的雾气湿润,道路两旁的迎春上也覆了澄澈的朝露。
无精打采的庭渊看到这繁茂的迎春才有了些兴致,他上前随手折下一簇,甩着花枝追上庭琢玉的脚步。
见人冒冒失失的样子,庭琢玉不由得拧起眉头扫了他一眼:“阿渊,身为男子,走路要莲步轻移。”
庭渊也不脸红,嘿嘿一笑,挑出一朵嫩黄色的迎春花萼别到自己发间:“阿兄觉得这花好看还是小妹好看?”
庭琢玉面无表情地看人一眼,不答问题,只让他快些走。庭渊兴致不减,亦步亦趋地跟在人身后。
再多走了一会儿,庭渊就顾不上和人说话了,陡峭的山路让疏于活动筋骨的他面庞都燥热起来,四肢也愈发滚烫。
好不容易见到了般若寺的庙门,庭渊重重地喘着气,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门口长身玉立的人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他似是已等候多时,见到渐渐走近的兄妹二人,眉眼深邃的脸庞才含蓄地展露笑颜:“阿兄。”
庭琢玉气定神闲地拱了拱手回礼:“景郁。”又伸手揽过庭渊向他介绍:“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舍妹阿渊。”
庭渊只顾着看人,一时连登高的疲惫都忘却了,被拉的走近几步,更觉得眼前人眉目如昼,周身环绕着难以言尽的温润气势。
伯景郁神色宁和,无比专注地与他相望。
广旷的静默中,庭渊觉得自己清晰的听到了寺中燃烧到尽头的香灰落下。
庭琢玉没体会到气氛的涌动,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妹妹,毫不适时地来了一句:“阿渊,这是伯郎君,你怎的张着嘴不说话?”
伯景郁。
名字被拼凑完整时,庭渊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能肯定这个名字绝不是第一次听到。
没容他细想,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托住了下颌,见人动作,伯景郁没忍住低笑一声。
庭渊顿了顿,用有些不自然的语气和人问好:“伯郎君。”伯景郁声线清冽:“阿渊,久仰。”
天光乍泄,为寺中有些陈旧的红砖绿瓦披上一层柔美的浅金色纱幔。伯景郁为了方便二人说话,领着随从,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带路。
庭琢玉有意无意地拉开了距离,向庭渊不急不缓地开口:“景郁未到足月便出生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一直都是大病不断,小病连连。自周岁后便被送到般若寺,由高僧照拂,希望能受佛祖仁慈庇佑。”
庭渊的视线凝在他修长的背影上,一路在他身后走来,留心去嗅闻的话,确实能闻到天然药材泛起的微苦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