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06)
庭琢玉常年在外参加宴席,养出来的习惯便是决不能让饭局冷场。
他夹面的时候,说起了店铺:“年节时的几笔单子快可以交付了,我看新来的几个苏州师傅染布手艺不错,速度也快,一点不拖沓。要我说这天干物燥的日子再长些就好了。”
杜蕴沉沉应了一声:“你忙过这一阵先歇歇,把心思转到成家上来。”
庭琢玉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开口搭腔:“是。只是这一阵,不知道要忙多久。伯州那边递来了帖子,集会在清明后一日开始。”
此话一出,杜蕴和庭渊同时放下了筷子。杜蕴用帕子擦拭着嘴角,没有立马说话。
庭渊没沉住气,他算了算时间便说:“此去伯州,用马力最好的马,再加上昼夜兼程也需三日,这岂不是要让阿兄在今儿晚上便启程?这伯州的人真是不懂规矩。”
庭琢玉连筷子都没停下,面带不屑地说:“一群匹夫粗人罢了,的确欠缺了些考虑,倒也没有那么严重。若是阿渊能帮家里看顾着,便不用我在上京和伯州来回奔波了。”
庭渊既气他不上心,又怕在一旁听着的杜蕴多想,半真半假地嗔了嗔:“阿兄,说正事。”
果然,不等庭琢玉说话,杜蕴便冷冷地插道:“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琢玉,算上去年元宵那一回,这是第二次了,伯州的人不安分,你怕是要寻个由头立立威呢。”
听杜蕴也如此认真,庭琢玉终于愿意思忖了。
良久,他拍板道:“料他们不敢有异心,不过既然有阿娘提点,那此次前去我也会留神的,若是真的有谁躁动,正好借我杀鸡儆猴。”
庭渊点头称是,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
杜蕴扶住碗,眼睛看着庭琢玉,少见地绽出个笑:“原本三月三,还想让你和秦家三男郎见上一见,你去伯州这一耽搁,我倒不好意思再请人家了。”
庭琢玉闻言,无奈地掩面抱怨:“我一年前才弱冠,怎么走到哪谁都催我?”
庭渊戳了戳他,默默道:“马上就两年了。”
庭琢玉不敢顶撞杜蕴,但欺负庭渊的本事还是有的,他一拍小妹的后背:“就你记性好。”
用过膳,庭渊送走了行色匆匆的庭琢玉,往院中走时,跟在一旁的念奴再一次提醒他:“男郎,梁男郎设的阳春宴正在明日,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庭渊心情转好,脚步也轻快了:“知道啦,这我自然不会忘。”
梁有仪,是庭渊众多酒肉朋友中最能说得上话的一个男郎,他喜好豪奢热闹,设宴必大肆铺陈,两个人也算意气相投。
而且,上巳也是他一年中最喜欢的节日,不知道今年的上巳又会有什么花样。庭渊和他玩笑一句想自己承办上巳筵席,差点把他给惹急眼了。
但说归说,庭渊还是十分期待今年上巳的。
若能和呼延南音的朋友结交,最好不过,若是不能结交,与呼延南音交好,给他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
这呼延南音小小年纪,有如此手腕,并不好拿捏,与他相处,得小心谨慎。
呼延謦寒生自然是不能与他对着干,若是真惹恼了,那天直接越过中北线跑到南部开粮肆,可就真的够他们呼延謦家喝一壶了。
呼延謦寒生将自己的玉佩给了呼延謦如风,“好好表现,若是你能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我自当重用你。”
第253章 确实该杀
第14章
出了呼延謦家,赤风问呼延南音,“西州这些大家族都是这样的吗?”
呼延南音回看了一眼门上的漆金的牌匾,呼延謦三个字写的气势磅礴。
“西州这边几乎都是如此,呼延謦家这种情况其实还好,像其他家族很多都是直接在城外购买山林,建立自己的寨子,养一帮子守卫或者是杂工,三五万人一起生活。”
像他们在梵音城的祖宅就是,早年为了抵抗洪水猛兽和外邦入侵,建立起一座城池,能够容纳一两万人。
随着西州发展,后来到梵音城的人依着他们的城墙扩散开,才形成后来能够容纳几十万人的梵音城,而他家的祖宅则成了城内城,类似永安城那样。
赤风哦了一声。
阳春宴前一天的夜里云深雾重,直到巳正时分才亮起日头。
赵献和庭渊一前一后迈进了花厅,厅中设下了三桌筵席,各桌之间用白玉曲屏隔开,注意到他们迟来的人不多。
赵献这才转过身,和庭渊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便不该早早的去等你。”
天公久不放晴,庭渊贪睡了一会,赵献来接他的车舆都到府门前了他才起。更衣梳洗再花费了些时间,便连带着赵献也迟到了。
自知理亏的他接着和人服软:“怪我,怪我,以后不会了。”
赵献压根不把这毫不走心的保证放在心上,只闷哼一声,挨着庭渊坐下。
虽然早就知道梁有仪花钱如流水,但今天这等大手笔的布局也让庭渊连连咂舌。
偌大精美的花厅绕水而建,底有暗渠,在没有人声的僻静处还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可供夏日纳凉休憩。
远处廊台轩榭一应俱全,虽多却不拥挤,烟波浩淼,如浮水上,用来作曲水流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前来赴宴的人中,除了几个经常聚在一块的熟脸,也多了很多庭渊不认识的人。
不过从穿着打扮可以看出,都是和他们一样的膏粱子弟。
梁有仪给庭渊预留了两个主桌位置,但也正好只剩下最外面的座次了。
桌案硕大,梁有仪坐在主位,周围说话的人又都在说话,庭渊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能隐约听见只字片语。
不过梁有仪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兴高采烈,坐在他旁边的姚家男郎脸红扑扑的,不时用团扇遮遮嘴,全然一副腼腆的小男儿姿态。
忽然,四周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声音:“改日我们去还愿,你自个儿再去抽一支签。”
庭渊有些莫名其妙,环顾一周才发现,众人都噤声不语,目不转睛地听着梁有仪说话。
他听不明白这没头没尾的突兀一句,暗自摇了摇头,从桌上找到自己最爱吃的一碟黑芝麻山药糕。
就在他挑出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的时候,梁有仪又开口了,这次庭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过,这回去可就见不到伯九郎了。”姚男郎笑作一团,其余众人也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开始交谈。
庭渊口中的甜糯糕点一噎,他连忙捂住口鼻,又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
赵献只当他是吃太快哽住了,眼疾手快地把茶盏推到他手边,却不忘嘲弄一句:“不是刚用过早膳,就不知道吃慢些吗?”
庭渊顾不上和他顶嘴,囫囵地咽下茶水。
听到闹出的动静,梁有仪的视线投向了这边,看清是谁后,他拍手道:“四娘,赵五郎,你们可算来啦。”
庭渊笑得有些勉强:“到了一会儿了。”他把茶盏举高,遮住了自己一半的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梁有仪兴致高昂地朝他挑挑眉:“伯尚书家年纪最小的那个郎君呀,气宇非凡,不知你见过没有。他打小被送到了般若寺,马上就要回上京城了。”
庭渊被这话震了一震,仿佛时间都停住了。待缓过神来,他十分僵硬地笑了笑:“你消息向来灵通,我不知道这事儿。”
梁有仪没注意到他有些反常的样子,刚想接着问话,就被一个男郎打了岔。
“我小弟你们记得吧?他和伯郎君跟着一个书法夫子学习,那老头儿天天在他面前称赞伯郎君的字。他起初特别不服,闹着老头儿给他带了一卷。”
“然后呢?”有好奇心旺盛的立马追问。
“然后就服了呗,他说这字还请书法夫子作甚,差点给老头儿气出毛病来,那天又多罚了他两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