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17)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庭渊被他喊清醒了,垮着脸掀开了热乎乎的衾裘,被念奴乐颠颠地扶到妆镜前。

庭渊始终没有一丝笑模样,直到梁有仪来接他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眉头不展。

“四娘,”梁有仪探出脑袋喊他:“快来。”

庭渊冷哼一声,黑着脸走了过去:“你想和李郎君见面,干嘛非拉上我?”

梁有仪伸出手掌扶他上来,脸上堆满了笑:“赵五郎也想请你一块聚聚,这是借花献佛嘛。”

庭渊没睡好,依旧阴阳怪气的不好好说话:“我可不敢当。”

“我和赵五郎说你挺喜欢听李郎君弹琴的,他可是立马花了大价钱去请,百两白银,他一文钱也没往下压。”梁有仪侧首,好脾气的向他道:“你怪我便罢了,别到了赵府上还冷着脸。”

庭渊心头一跳,很是意外,他稍稍动容:“他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可不是呢。”梁有仪嘴上应着,却也不再和他多言,只顾着扶正发髻中斜插的步摇。

到了赵府门口,庭渊低着头走下车舆的台阶,正好听到梁有仪叫了一声:“伯郎君?这么巧呀。”

一个走神,刚刚恢复好的脚险些又扭了,庭渊手上一紧,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形。

伯景郁和他打过招呼,便看向庭渊:“也不算巧。”

梁有仪心里也惦记着别的事,便识趣地开溜:“四娘,我先进去等你。”

天气日晞,伯景郁换下了厚重的大氅,只披了一件四合式云肩,倒是正好能把他单薄的肩膀遮住,在他身影遮蔽的一方天地中,顿觉万物宁静。

静默半响,庭渊走了过去,语气淡淡地问人:“伯郎君怎么有空出来?”

伯景郁眉眼弯弯地对他说话:“也不算有空,温书的时候突然冒出个念头想找你,到了说你刚走,我便听人指路跟着来了。”

庭渊静静听着,回话的语气中带着些疏离:“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必见我?”

伯景郁知道他这是在用王徽之见戴逵的典故婉拒见面,但他也并未泄气,从容地一笑:“王子猷访戴安道,为的是在苍茫雪景中有琴声相伴,可我想见阿渊,不是为了访友。”

红晕飞上他的脸颊,庭渊心下已有松动,然而他并未顺着他言中深意回话,而是话音一转道:“进去吧。”

毕竟赵府门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又惹眼,庭渊并不想在门口多耽搁。

没想到进门时,却被门童伸手拦住了。

庭渊之前在赵府就吃过一次闭门羹,以为今天又要和门童废些口舌,一蹙眉,短促地问:“今天还要拦?今天可是你主子请我来的。”

“庭男郎哪里的话,自然不敢故意拦您。”那门童点头哈腰的,生怕把他得罪了:“是,这位郎君。”他一脸为难地转向了伯景郁。

两个人俱是一愣,庭渊先反应过来,平声陈叙:“伯郎君和我相识,和你主子赵郎君也见过。”

门童弯着腰,恭敬地向他解释:“今日赵郎君设下的是私宴,我们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庭渊这才真的有些恼了:“人都到门前了,岂有不让他进的道理?你等休要碍事,速速让开。”

门童一咬牙,没放下拦人的手:“庭男郎,请恕我们难能从命。”

伯景郁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看他为自己说话的样子,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他眸光隐约,声如细蚊:“既是私宴,那我也不好不请自来,阿渊不必多费心了,你且进去吧。”

庭渊气极,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话里话外却还在为旁人着想。

他倒吸一口凉气,横眉一指门童:“好,你们若是一定要拦他,那我便也不去了。”

说罢,他轻轻拉了伯景郁的手腕一下,抬脚就要走。

门童面面相觑,自家主子和庭男郎交往之密切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若是今天把他气走了,那不用多说,他们在赵府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庭男郎留步。”门童着急忙慌地又向伯景郁深深作了个揖:“这位郎君,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吧。”

“这...”伯景郁面上不显,却还是有几分欢喜难能自抑地跑了出来:“多谢通融。”

这次的宴席设在赵府后廷,后廷中又分设着前后院,是标准的主院规格。

前院布置着名葩奇木、澄川翠干,光影在轩户之间会合,与风月最相宜,虽由人作,宛若天开。

后院装饰更多,处处假石,白梨粉桃、红黄山茶、精巧石桌一应不缺,还造有两层以阶梯相连的石台,顶层有一琴桌。

后廷中的布景都是在赵献长大后,顺着他的喜好重新布置的。

此时的赵献正在自己房中翘着腿,很不耐烦地看侍从在他眼前展示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这个太张扬了,不好。”“这身上次刚穿过,换。”

负责收拾衣服的侍从速度远没有负责展示衣服的侍从速度快,旁边早就摞起了数十件华贵的衣衫。

“就这身吧。”赵献的手终于指向了一件玉色的长袍。

这是披金坊的,他应该能认出来。

旁边的侍从如蒙大赦,又生怕他再改主意,赶忙就开始伺候他更衣。

话说昨天赵献闲来无事,上街闲逛,正巧碰上梁有仪,从他那听说了从伯景郁生辰时发生的事,又听说庭渊和他二人关系好像愈发亲近了。

梁有仪见他又气又急的,索性给他支了个招,说庭渊喜欢听李邀云弹琴,让他先请李邀云,再把庭渊也请过来,当面好好给人赔个不是。

他放低了姿态,又请了他喜欢的乐师,想来庭渊应该不会再因为先前闭门羹的事生气了。

赵献这样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笑靥如花,换好了衣衫便又扬扬自得的去挑发冠。

就这么一来二去磨蹭了许久,宴席地点虽就在他家,他却到的比众人都还要晚。

赵献进院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庭渊,连同他旁边坐着的伯景郁。

他怒极反笑,自己昨天忙活了一整天,又是亲自去请李邀云,又是盯着人重新打扫园林,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人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跟着庭渊来了。

赵献站住脚步,他整理着丝毫没乱的袖角,向后吩咐道:“去把门童换了吧,这点活儿都干不好。”

跟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侍从有些不忍,自认能在他面前说上两句话,便壮着胆子想劝一劝人:“郎君息怒,他们不懂规矩,我教训教训他们,再打发他们去做粗使活计就是了。”

赵献觎他一眼,声调平平:“若是你见不得我这么狠心,便跟着去下一家东家那再看顾他们吧。”

那侍从瞬间息了声,转头就去办了。

发完火,赵献心情还是没有好转,他深深地吐气呼气,直到略微安定下来,才走向宴席中的众人。

赵献以主人姿态和坐着的每一个人打了招呼,唯独把伯景郁剔了出来。

脑子机灵的已经看出赵献对伯景郁的态度了,只有庭渊面露不豫。

他没有挑事的意思,但还是用不由分说的语气叫了赵献:“赵五郎,你不认识伯九郎的话,让我为你介绍介绍。”

赵献懒散地坐在椅凳上,没说一句话,只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盯住他。

“这位是伯郎君,行九,还有一年弱冠,父亲在朝中任职。”

赵献不想把自己放到与他对立的一面,他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句:“好啊。问伯郎君安。”

只是他连看都没看伯景郁,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庭渊。

庭渊与他对视,神情莫辨。

伯景郁视线低垂,不置一词,直到庭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才温声回人问好:“赵郎君安。”

在座的人都是和赵献关系亲近的,并没有人想看事情闹大,眼见气氛逐渐剑拔弩张,纷纷出来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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