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23)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庭渊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多话,和他互相见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看着庭渊出去,伯景郁又走到了窗前,他把手放在轻纱微拂的窗棂上,关小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完全合上。

说不定从这还能看到他撑伞去的背影。

“伯郎君。”庭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没想到他去而复返的伯景郁猛地转过身。

他动作轻捷,左手扶住右手广袖,单手向他递过来一把油纸伞:“这伞给你用,走吧。”

伯景郁嘴巴半张着,下意识地去接过伞,回过神来,有些囫囵地问话:“阿渊怎的知道我没带伞?”

庭渊收回手,凝神看他:“伯郎君是个赤忱之人,刚刚射覆又是由心取象,选了一位被困在雨中不能行路的郎君,还不好猜吗?”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往楼下走,伯景郁快走几步跟了上去,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阿渊,那岂不是谁在你面前说谎,你也能一眼看穿吗?”

庭渊不置可否,只温声回道:“伯郎君向来坦诚,何必有此顾虑?”

伯景郁压低了声音,似乎也并不想让他听到:“便是你没有这个本事,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扯谎。”

庭渊有些局促,他在心中暗自想到伯景郁的孤勇似乎总是无穷无尽的用不完,又与话本里单薄的承诺大不相同。

楼下丝竹声不知疲惫的响着,人声依然鼎沸。他二人快步穿过堂中,行到门口时,伯景郁把伞撑开,和庭渊肩擦肩地走到轿辇前。

他伸出手臂,想让庭渊先扶着自己上去。没想到庭渊却轻轻推开了他,垂着眼道:“把你送到这,我便撑伞回去了。”

伯景郁茫然地看他一眼,紧接着便有些急了:“我送你。”

庭渊的态度很明确,他岿然不动:“这雨不大了,我走回去散散酒气也好。”

伯景郁黑着脸看他,像个闹别扭的孩童一样抓着伞不还,庭渊无可奈何地把手放矮了一些:“你若想要,那便拿着吧。”

见他真的转身欲走,伯景郁才有些急了,他赶忙把伞塞回了人手中:“你快拿着,不定一会雨又下起来了。”

庭渊接住伞,侧身站到了轿辇的旁边:“请伯郎君动身吧。”

伯景郁欲言又止,又等了一刻,见他还是没有改主意的意思,只得幽幽的叮嘱他一句:“是了,阿渊路上小心。”

他在轿中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吃吃地笑了起来。

十三年前梁世丰为父亲守孝期满,娶了一位非常贤惠的女子为妻,此女家中富足,因梁世丰忠孝仁义清贫而钦慕于他,不顾家中反对嫁给他为妻,婚后由奢入俭,为他照顾年迈眼瞎的母亲,操持家务,第一次有孕因营养不足小产,第二次因赶上灾害帮忙赈灾小产,母亲也在期间因得不到及时的医治病逝于家中,梁世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第三次孩子出生不足半岁夭折,第四次便是三年前,夫妻二人上任西州途中孩子染病,医治不及时,到了西州即便有名医,孩子还是在三个月后离世,自此他的夫人元气大伤,身体日渐亏空,于年初彻底撒手人寰。

伯景郁起初是难以理解的,这样的一位官员,怎么到了西州就同流合污了。

直到他弄明白了一切,不由地唏嘘,心中也感慨万千。

第266章 死而无憾

第27章

霜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梁世丰的头也随着他的言语,一点点地垂下。

待霜风说完再看他,已经低得看不到他的脸了。

梁世丰突然肩膀急速扭动,接着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地面上。

雨声淅沥箫微,洗渥上京,天地浑然一片沆砀色。

庭渊半靠在榻上,悠闲地翻看一卷书,他背后是被天光照彻的门户,面前是袅袅升腾的一缕线香。

念奴踩着水,噔噔噔地从外面跑进院中,他站在屋檐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水珠,理了理微湿的鬓发,轻手轻脚地走进房中。

他看到庭渊仍坐在和他出去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换,便噤了声,站到他旁边。

不一会,念奴发觉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淡了许多,他看了看香插,那线香果然将要燃尽了。他放轻动作蹲下,细心地去换一支新的香。

正在要换好的时候,庭渊把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打了个呵欠。

念奴心头一喜,拿出帕子胡乱的擦了两下手,上去为他捏肩:“男郎看了许久了,歇上一歇吧。”

经他按了两下,庭渊才觉得脖颈有些酸痛了,他转了转脑袋,问道:“刚刚让你出去梁府打听的事,结果怎么样了,梁六不会冒着雨还出门去了吧?”

念奴欢快地答道:“梁男郎在府上呢。”

庭渊僵硬地看了他一眼:“你进来有好一阵了吧,怎么不早说?”

念奴手上没有懈怠,同时又有些委屈:“男郎看书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说话了,您刚刚又尤为专注,我怎么敢打扰?”

庭渊没管他,只焦急地走到门口,看了看不知从何时起就减弱了的雨势,招手吩咐道:“快给我更衣,这就去梁府,若是梁六又出去了,我可得重重的罚你。”

侍男来禀报庭男郎到了的时候,梁有仪正在堂中作画,勾至一笔终了,便听得珠帘响动,他不慌不忙地扯过一张崭新的白纸盖上,几笔赭石,纸上跃然生出半个墨兰。

庭渊笑容可掬地走近:“梁六娘,许久未见啊,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也不知带我一块。”

“四娘,”梁有仪并未搁笔,只热络地勾勾手,让他在自己近旁坐下:“这一天天的事儿太多,来不及去知会你,我便想索性等到后边一块和你说呢。”

庭渊一点不信,他傲慢地撇撇嘴:“少糊弄我,你若真的有心告诉我,还会让我一趟一趟的白跑?”

梁有仪既无言辩驳,也不打算多解释一句,只低下头继续画兰花。

他的画桌上已摞了厚厚的一臂高的纸页,看他不出声,庭渊兀自伸出手,就要去取一张来看。

梁有仪却一下子站起身挡在了他面前,满怀着笑意对他说道:“我过会弹琴给你听。”

庭渊一怔,旋即仰天长笑了起来,一手使劲地拍着桌案,口中奚落道:“不必了,先前我已经见识过了,那真是听之难忘。”

梁有仪慌忙抓住他的手,说话的语速也很快:“你小声些。我琴技大有长进,有如神助。”

他向着对面挑了挑眉,庭渊顺着他视线望去,软榻上的李邀云弯着胳膊撑着脑袋,似是在小憩休息,因为刚刚闹出的声音太大,正在徐徐睁开眼,眼中还是一以贯之的淡漠。

庭渊直愣愣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喃喃道:“原来你这几日神龙不见首尾的,便是和他混在一起。”

“啧,”梁有仪不满地用画笔的笔杆敲了敲他的脑袋:“什么叫混在一起?我带他感悟下里巴人,他教我练琴充作回报罢了。”

庭渊重新看回他,眉头拧了起来:“怎么个感悟法?”

梁有仪示以一笑,目光则低下来:“自然是与他在宫中时反着来咯,哪里有烟火气、哪里像人间便去哪里,走街串巷,茶坊酒肆,连城郊地头我们都去了。”

庭渊抚掌大笑:“倒真有你的,要论玩乐,谁也比不过你,李郎君算是找对人了。”

梁有仪伸出手,给他看自己手上留下的琴弦印痕,向人诉苦:“白日里还有些乐子,晚上弹琴的时候就苦了。你瞧瞧我这双手,这才十多天的功夫便被刻出一道道茧子。”

庭渊接住他的手,还没说话,李邀云已经走近了,他在桌案边缘旁坐下,寒声掷地:“你自个说想学弹琴的,若是后悔正好,也免去我一桩差事。”

梁有仪想都没想,脆生生地嚷道:“我可没说这话,也没在你面前叫苦,难道连背后向庭四说一说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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