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54)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箭雨大约持续了半盏茶后,只剩零星的箭镞,庭渊抬眼望向山上黑压压的弓兵,猜想他们的箭应是快射完了。

蓦然一道穹劲的箭风突兀袭来,伯景郁闪避不及,肩胛骨被射了个对穿,其中力道之大,直将他掀下几步之外的山崖。

庭渊在慌乱中堪堪拉住他,崖边的利石从他的腕心一路划至上臂,蜿蜒出的一条狰狞的血口。

粘腻的血顺着淌到两人交握的掌心,让庭渊几欲脱手。

“庭渊,山下已无人,放手之后你从南离开,我的亲卫会从那里接应;或往北,寻镇关的都虞候付奚,他会代我护你。”伯景郁的声音从崖下飘荡着传来,混着雪风撞在庭渊的心口。

庭渊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激越,竭力喊道:“你不是还要利用我吗,若没命在,拿什么利用!”

纷扬的雪下了两日,终于在此刻有了收势之迹,风声也变得和缓,携着打旋儿的寒酥落在青年柔和下来的眉宇,他笑了笑,一点点松开与少男相握的手,轻声道:“庭渊,回家吧。”

山上的人开始一队队往下撤,呈合拢之态往此处逼近。

庭渊逐渐握不住伯景郁的手,只得?着他缓缓往下滑落,他眼中无端生出烫意,喉间竟也喑哑的说不出话。

青年即将从他手中坠落,他咬紧牙关,松身一翻,随着他一道坠入无尽的黑暗。

伯景郁又说:“现在已经到了夏季,再有半年转冬,西州虽然没有冬季,可粮食到了十月份也就不能再种了,即便他们现在还能靠着山里的部分粮食撑一撑,等到过年的时候,他们可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那时有他们受的。”

杏儿:“今年北部的百姓应该都能过个好年,虽然粮食没有直接发放给他们,但只要他们参加河渠堤坝的修建,就能够领到相应的粮食。”

伯景郁指了指庭渊:“多亏你家公子出了这么个好主意,让北部的百姓既能拿到粮食,又能造福后人。”

虽说庭渊当时出主意,要把北部低洼地区全都填平再抬高,伯景郁觉得他脑洞太大,没有立刻答应,但还是写信给了君上,朝廷上下讨论之后,君上还是批准了他们这么干。

与其连年赈灾连年抢险,倒不如从根源解决问题,反正粮食也要调拨,干点实际的事情也是好的。

这个计划便正式开始在西州实施。

杏儿笑容灿烂,骄傲又自豪:“那是,我家公子,天下第一好。”

第290章 命悬一线

第51章

如伯景郁所想那般,外面的人喊了大约两个时辰后便消停了。

隔日早上大家睡醒起来吃早饭时,外面已经没人了。

队伍整装待发。

他们只是从此处借道。

峭壁上传来铁石相击的尖锐声响。

蜷缩成团的铁钩在其下绳索的甩荡下张开指爪,牢牢嵌在坚硬的石壁当中,迸起一阵飞溅的火星。

绳索还未延伸到极致,庭渊和伯景郁却当先落进一丛斜生的青柏当中。

青柏上的雪被二人震得四起,扑簌簌掉入身下黑渊,唯余青柏渐止摇晃,将坠崖的他们堪堪接住。

崖上隐约传来轰隆声响,庭渊伏在伯景郁身上,闻声连忙环臂将他抱紧,但觉后颈一痛,粗粝而坚硬的石块擦过他的耳际,随着青柏的剧烈一震,和残雪一并滚落下去。

庭渊只觉得两眼阵阵发黑,耳边传来巨大的嗡鸣,目眩中只隐约?到青年担惧的双眸与张合的唇瓣。

他不堪重负地垂下颈项,意识模糊中与他额眉相贴。

一时间呼吸相闻,耳鬓厮磨,宛如有情之人床笫上浓情蜜意的耳语,然在眼下岌岌可危的二人之间,唯剩无尽的惊惶与一遍遍急切的呼唤。

伯景郁颤手抚向少男的后颈,抚到满手的血,耳畔是他温热的吐息,他听到他艰难说话,带着孩子气的得意:“杨云婵送的,第一次用,厉害吧……”

他凭借着最后的意识将绳索塞给他,终是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雪后初霄,冰棱裹缠在光秃秃的枝头,映着晴光闪烁出粼粼碎光。

一行麻雀越过寒枝,落在草屋前被扫净的土地上,探头探脑寻觅食物。

忽然一盆热水泼出来,麻雀呼啦啦振翅四散开来,屋内随之响起李二公的惊喜的声音:“小公子,你醒啦!”

他匆忙放下匜盆,上前小心扶起挣扎起身的庭渊,可怜道:“你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物,竟被逼迫成这副模样?”

庭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车毂碾过一遭,没有不疼的,听他这样一问,昨夜之事在脑中纷杂翻涌,与后颈的伤一起,引得他头痛欲裂。

他自来是能克制的,只是情态难?些,而李二公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摔得失了智,急忙问:“小公子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还忆不忆的起你夫郎?他又伤又病的,昨夜可在你榻前守了一夜呐!”

“夫郎?”庭渊疑惑。

李二公一拍手:“完了完了,哎呦,造孽啊……”

“什么完了?”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李二公回头一?,正是昨日浑身浴血,抱着这小公子深夜上门求助的年轻郎君。

想起他对这小公子流露出的情意,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将地方留给二人,转身出去了。

伯景郁很快端着药碗坐到榻沿,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庭渊不说话,定定?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夫郎?”

他尾音上扬,眼中迎着窗外日光,溢出零碎的笑意,似是诘问又像调笑。

伯景郁面无表情与他对视,忽然搁下药碗起身,“?来真摔傻了。”

庭渊见他要卩,连忙伸手拉他,却因此扯到臂上的伤口,不由“嘶”地一声。

伯景郁见状匆忙回身,虚虚握住少男的手臂,眼?着白色绢帛上又渗出点点血迹,眸中染上愧意,“疼不疼?”

“可疼了。”少男皱着脸,“昨夜在崖顶,我疼的都快要抓不住你了。”

庭渊说完这句,伯景郁好久没有回音,他正要抬眼去?他的反应,忽觉眼前一花,青年动作轻柔地,曲指为他沾去了因疼痛而蓄在眼尾的泪,放软的声音随之落下:“为何不卩?”

庭渊微怔,说:“怕你死了。”

青年低低笑出声,“我死了岂不很好,那样你便自由了。”

“可我不想让你死。”庭渊认真地?向他,“伯景郁,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如今皇室衰微,天下纷乱,就连我也觉得,欲要扶正国统,在这其中耍些诡计手段无可厚非,也称不上与道义相悖,可偏偏你会觉得煎熬。”

他话音徐徐,语气飘雨一般,接着说:“昨夜在悬崖,你其实未必没有法子逃生吧,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想要放我离开,对不对?”

伯景郁目光深深与他对视,忽而挑唇:“小公子聪慧,既猜到了一切,为何还敢与我卩这一遭?”

庭渊笑叹:“我被伯小将军诓骗的好惨,当时,我真以为你要死了。”

“后悔吗?”他这样问。

庭渊轻轻摇头,窗外光影透过他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打上一层淡淡的阴翳,他说:“这只是我的猜想,若你真的死了,我才会后悔。”

伯景郁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是事后思忖良久,自我怀疑他是否真如庭渊之前所说的,心软。

所以他才会无法抵抗的,在庭渊借口臂伤无法动作时,把那碗药一口一口喂给了他。

上阵杀敌,凭一把利剑将无数头颅斩于马下的将者,伯景郁为这两个字感到羞耻。

而喝完药躺在榻上的庭渊,并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忆起昨夜,惊奇于自己不计后果的冲动,彼时他竟真的想暴露身手,翻下悬崖救伯景郁一命。

那只精巧的飞爪,的确是杨云婵在去往曹府时赠予他的,不过在和伯景郁落到那丛青柏上,获取喘息之机时,他便审时度势,趁着最后清明的意识,撇清了与甩出的那记飞爪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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