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89)

作者:山隐水迢 阅读记录

“子夜为眼珠,观山为骨骼,而这面镜子是心脏,该是子夜和观山的母镜才对。”

珠鸣推测道:“所以,当年在凡界历劫的我和小弟,误打误撞掉入了无名湖,去到了过去某个时间点上,然后因接触神器,神魂震动,因此命格改变,被扣留在了这里?”

“仙君的命格自然贵不可言。”乌须颔首道:“可你们并非皇后所出,母亲早亡,争与不争并无差别,眼下的处境实在被动。”

像是印证他的话,单湘荷从雪里起身,拍掉手上的雪絮,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冷静。

她道:“天无绝人之路,当年在过去我们救的那个孩子,便是而今云盖宗的宗主纪沉关,或许这天定的朱雀命格也非完全无稽之谈。”

“可——”

“不必多言,你保重自身即可。”

“朱雀命格?”琦羽听了不解道:“应该也是凤凰命格吧,不不不对,凤凰在人界是不是皇后命格,那就对不上了……”

他有点不耐烦,“哎!怎么回事,又是神器又是命格,刚还提到了什么云盖宗,那不是——”

凤君眼风往角落里里一扫,眨巴眨巴眼道:“那不是——咳嗯!那不是玄微君凡人历劫时的宗门吗,这一个大燕里有怎么多神仙?”

他故意提高音量,想要提醒那“花灵”这地方与你也有关,却见对方浑然没在听的样子,而是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

琦羽忍不住好奇道:“尊——真是个好天气啊今儿!你在干什么?”

冰莲花灵直起身,手里是一把温热的凤凰羽。

“对了,你这仙仆叫什么名字?”乌须随口问道。

琦羽被他问得猛地一抖,“那个那个叫……”他眼风乱扫,恰好看到了院子里的丝瓜藤架,灵机一动道:“叫阿瓜!”

“他一朵冰莲叫阿瓜?”珠鸣见院子里单湘荷已走开,小弟的历劫身已爬起来往外去,转而问这边道:“你怎么起的名字?”

“这、这——”琦羽寻思姐姐啊我总不能说是刚刚看见什么起什么了吧,便道:“因为他非常喜欢吃甜瓜啊,我就这样叫他了。”

珠鸣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忽见冥君将引魂灯递了过来,道:“本君有旁的事要做,你们先看吧,等会本君来寻你们。”

“你要走?!”琦羽发出好大一声。

乌须看向他道:“冥府使者在这不过禀笔记录,你们这么多人,还要本君时时刻刻盯着?”

“也、也不是啊……”

“你怎么了,眼睛痛?怎总是往那边看?”

“我是觉得,冥君大人在这里我安心啊。”琦羽估摸着冥君走了玄微君不就白来一趟,那自己收的东西不就都要还回去了。

况且若是玄微君没机会,那自己姐姐不就容易被拐跑吗。

他顿时柔弱道:“我害怕啊……”

“那本君早去早回。”乌须二话不说将引魂灯往凤君手里一塞,现出身形往门外走去了。

冥君轻巧地跳过宫墙,入目是片文竹林,竹上载雪,簌簌成响。

他走出几步,却听身后传来跌跌撞撞的奔跑声,他回过头,那花灵少年停下脚步,胸口起伏,费力地喘着气,像是冻得厉害了,眼圈泛红地看着他。

“你有何事?”乌须问道。

“这个、给君上。”花灵将编好的凤凰羽毛递给他,这东西做的巧,像是个小挂饰,不会边走边掉毛,热量似乎也更能汇聚在一处。

“你真的叫阿瓜吗?”乌须没急着接,而是玩味地看着他,“你本名叫什么?”

少年摇摇脑袋,道:“就叫这个。”

花灵指尖通红,捧着凤凰羽的挂饰的手始终不曾放下。

乌须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小花灵低眉顺眼,格外乖巧的模样。

第四十四章

雪后的天色清白惨淡,文竹沉重的叶片切割着午后的冷光。

空旷的雪地里乌须接过花灵送来的凤凰羽饰,捏在手指间。

在对方倏然亮起的眼眸中,乌须清清淡淡地道了声多谢。

他清晰地看见阿瓜眼底的光芒,像是水晶石般碎开。

乌须凝着唇边温和的笑,可那笑意始终未抵达眸底。

他转身便离开,走几步,身后的阿瓜便跟几步。

保持着落后的一段距离,却又不曾停下。

乌须将那片羽毛正反打量着,背身与阿瓜交流,他道:“你是凤君的仙侍,不随侍在琦羽身边,跑出来跟着本君作甚?”

“我……”阿瓜心里有千般的措辞,皆是挑不出错漏的话,譬如九天待不下去了,比如他仰慕冥君已久。

然而话到嘴边竟难以说出口,他不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欺瞒岁年。

“我喜欢君上。”他道。

“哦?”乌须像是听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儿,回过头道,“喜欢?我们才见过一面,你们九天又开始混乱了吗?”

阿瓜正要答话,鬓边掠过一道锋锐的红光,削断了他一缕垂发,身后树木上传出细微的响声,像是钉入了什么东西。

一簇幽蓝的火焰“噗”一声燃起,那灼烧的中心,便是方才冥君手中把玩的羽毛。

乌须将羽毛掷出,仍是在笑,黄泉的气息却席卷雪面,明明还是大晴天,此地仿佛化为冰窖。

他淡声道:“那羽毛上的阵法是何物?”

是一个庇护的阵,阿瓜刚要解释,乌须则打断了他,“本君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阵,你是九天的人,是怕本君暗中谋害这几位仙君,还是要探探本君的底呢?”

阿瓜一听,仓惶地摇了摇头道:“不、不是!”

旋即他不再往下讲了,冥君的眼底分明满是戏弄,然而那眼神,又像是在看一个运作不佳的木傀。

乌须是真的不想知道羽毛里有何种阵法,凭冥府主君的修为,如何探不出来。

他只是信不过,非要毁掉,要撕开这层掩饰。

阿瓜向前走了两步,生生止住靠近的念头。他抓着袖子低声道:“我想拜入冥府。”

“哈。”

冥君发出了听到凉飕飕笑话般的气音。

“你们真当本君的冥府是专收灵体的地方?”乌须静了片刻,再将这花灵从头到脚瞧了一遍。

他一改方才的冰冷,状如戏谑道,“原先那两只月灵团子还知先干活再表忠心,虽做不得什么正经差事,但两只圆滚滚的胜在活泼可爱。”

他边说边向阿瓜走来,他走一步后者退半步,最终背部撞上株文竹,薄薄的雪沙如雾降下,他再无处可退。

冥君伸手拨弄了下阿瓜的鬓发,“你又有什么长处,冥府为何要收下你?”

阿瓜深深埋着头,根本不敢与冥君对视似的,脖子上突然一凉,冷硬如钳的五指突然合扣住花灵的颈项,再一发力,彻底截断了气息。

阿瓜猛地睁大眼,被迫对上冥君异色的双瞳。

“长得不够好看,灵力还这么冷,即不讨喜可爱,也未见一技之长。”

乌须君像是在评鉴一盘菜,“所以你是听闻本君有个养花的爱好,这才投其所好么,真是谣言啊,本君最不会摆弄的便是花花草草。”

掌下的花灵气息短缺,却并未有挣扎。

他慢慢调整着吐息,艰难道:“不是……我是真的……”

“闭嘴。”乌须君眯起眼道:“九天的探子,本君奉劝你别在本君的观山镜里玩花样,虚虚实实的东西搬不上台面,乖一点好吗,不然本君撅断你的根。”

乌须君猛地松开手,花灵按着喉咙低低咳嗽起来,脖颈上很快泛出一圈青紫。

冥君则整了整袖子,神色上竟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好脾气。

文竹上的雪被震得一捧一捧倾倒下来,乌须拍拍手上的冷气,道:“不错,本君与你这花灵相谈甚欢,原来你还有这个好处。”

他这变脸来的太快,将喜怒无常演绎的淋漓尽致,玩够了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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