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多次婉拒当朝圣上(16)

作者:山思 阅读记录

他从侧门翻墙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他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娘亲在的时候,佛堂里的香火终日不息,现在望过去,却是漆黑一片。

周鲤路过家仆的住处,空无一人,他的心凉了一半。

往内庭走,眼前忽然出现火光。周鲤急忙俯下身,细看过去,是他曾经的住处。再靠近些,看清那纸窗上映出的人影,似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周鲤心里疑惑,却见门忽然被推开,光亮泄了出来。他立即躲到暗处,看那男子走了出来,借着月光,隐约看清此人挺翘的鼻梁和眉弓。

周鲤心底一悸,虽然还有些不确定,但他几乎是瞬间就在脑海中补齐了那张模糊的脸。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不合时宜地遇见萧承钤。

萧承钤不知哪里来的敏锐,忽然转头看向周鲤站的地方。周鲤吓出一身冷汗,使劲压着自己的呼吸。

奇怪的是,竟有种与萧承钤远远对视的感觉。

片刻后,萧承钤才移开目光,往院门口走了出去。看样子是离开了。

周鲤松了口气,推开自己的房门,借着烛光,看清了里面。他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了,房间的陈设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墙壁上多了一副未曾见过的丹青,画前摆了一只正在焚烧的香炉和一壶酒。

三炷烧了半截的香,插得端端正正,只是香灰碎在桌上,衬着画中人一脸笑意,显得那么寒酸。

周鲤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

他都快记不起来自己原来是长这样。

发愣的时候,门忽然被一把推开,周鲤才回头,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了颈侧,带着丝丝寒意。

“此乃禁地,你是何人?”

久违的声音,比少年时多了几分低沉,充满威慑。

周鲤在心里纳闷,他家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禁地。但还是举起双手,“兄台误会了,在下一介草民,途径此地,好奇才这才进来看看,不成想竟冲撞了贵客。”

“摘下面罩。”萧承钤说。

“在下貌丑,不便示人。”

萧承钤显然没信他的鬼话,伸手就要来扯。周鲤也料到,一把抓住萧承钤的手臂,险险躲过。

萧承钤显然有几分愠色,毫不留情地照着周鲤面门挥下一拳。周鲤与他打了几个回合,惊诧于萧承钤这些年的进步,又或许是自己退步了。一瞬分神,就被掐住了脖颈,一股蛮力把他狠狠压到桌上。

周鲤拼命挣扎,萧承钤整个人都压上来,钳制住他的双手。然后竟低头,用牙齿拽掉了周鲤的面巾。

萧承钤呼出的温热气息在脸侧逗留,周鲤一时竟忘了逃跑,任萧承钤把自己的样貌尽收眼底。他灵机一动,挥袖扑灭了烛火。

屋内瞬时陷入一片昏暗。

刚才萧承钤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恍惚。竟忘了自己早就换了副皮囊。

任他再望,也望不出那个早已尸骨无存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萧承钤问。

“与你何干。”

萧承钤已经很多年未曾被人如此冲撞过,耐着性子又道,“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什么样的故人?”

萧承钤没说话,周鲤感觉他看向了那张挂画。

周鲤淡淡地说,“和我长得并不像。”

“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周鲤满不在乎地说,“周将军家的短命鬼。”

萧承钤放在他脖颈上的手忽然一紧,“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他!”

周鲤勉强笑了笑,“他不是二十几岁就死了吗?你说我像他才是晦气。”

“你!”

周鲤忽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冷光一闪,朝萧承钤刺去。萧承钤不得已侧身一躲,便松懈了钳在周鲤脖颈上的手。周鲤趁机撞开木窗,匆匆逃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开学坏

第14章 天选打工人

周鲤这一逃,彻底把自己整得无路可退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明早天一亮,自己的通缉令估计已经贴满京城了。高低得是个掉脑袋的罪名。他才活了没多久,没享上什么清福,就闯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依照萧承钤的性子,铁定不会轻易发放过他。

以前都是周鲤去抓别人,还是头一回要被全城通缉。不巧的是,如今他穷困潦倒,身无分文,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躲躲。

周鲤窝在一条小巷子里,焦躁地看着天边逐渐泛起亮色。思虑一会儿,他决定先回禁卫营探探消息,万一萧承钤根本没有记住他的样貌,便不需多加担忧了。只要不被通缉,偌大一个京城,禁卫营又非官家长来之地,要避开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实在有些困倦,不如先回去睡一觉。

在营里提心吊胆地等了一日,果然无事发生,周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托了月黑风高的福,逃过一劫。

吃过晚饭,韩良忽然跑来,急匆匆地敲开房门,“周离,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鲤愣住,“何事?”

“内务府的公公来传圣谕,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接旨。”韩良一边说,一边进来翻箱倒柜地给他找官服。

周鲤的官服许久不穿了,压在柜子里有些皱巴。好在此人的衣裳本就没几件,找起来不算麻烦。

周鲤换好衣裳,韩良又替他理了理头发,戴上冠冕。看起来颇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意味了。两个人勉强忙完,外边已经传来宫人的声音。他们连忙小跑出去迎驾。

一群人影中,隐约见一人身形修长格外出挑,来不及细看,周鲤已经跪在地上,静候圣令。只听到有人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禁军五营周离,护卫玄云大师有功,武艺精湛,忠心耿耿。朕周身尚缺殿前侍卫一人,特破格提拔,即刻上任。钦此。”

这位公公的声音越听越觉得耳熟,周鲤思忖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正严肃地看着自己。

周鲤顾不上思索这封谕令是怎样难得的天降好事,他只是慢慢记起,上次看见那张脸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松脂当时应该只有十几岁,还是少年模样,常常是跟在萧承钤身后,腼腆地笑着和他打招呼。而今,他已是一位可独当一面的大内总管了。

周鲤一时有些惘然。

“周大人,皇恩浩荡,还不接旨?”那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

“臣周离,接旨,谢过陛下。”周鲤抬手接过圣旨,伏地叩首。

松脂点了点头,扶他起身,“周大人,还请赶快收拾了细软,随奴才一道入宫面圣吧。”

“现在吗?”

“事关官家安危,自是不能耽搁。”

周鲤点头,“还请公公稍作歇息,我马上来。”

***

前往乾清宫的路上,远远就能望见记忆里的建筑,是皇储的东宫。周鲤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宫里也没什么太大变化,仍旧是雕梁画栋,颇为气派,高大宽敞的内殿给人一种暗暗的压迫感。日暮之下,天色暗淡,宫人已经燃起长灯,照得如同白昼。

绕过层层屏风,进了偏殿,隔着晃动的珠帘,周鲤隐约看清一个白袍人的背影。松脂恭敬地对着那人通报了一声。

说来也巧,周鲤当初第一次见到萧承钤,这人就是穿的一袭白衣。周鲤以前常常揶揄他练武小家子气就是因为心疼白衣裳,怕弄脏了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习惯仍未改么?

“殿前侍卫周离,参见陛下。”周鲤垂膝跪了下去。

“平身吧。”

帘后之人缓缓走了过来,听声音似乎透着疲惫。周鲤起身,发现萧承钤连头发都未束,如瀑般散在身后,又穿这样素净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了血色。萧承钤的眉宇微微蹙着,投向他的眼神不太和善。

周鲤又看见地上散乱着一堆奏折,心想萧承钤估计是累了。

当年在东宫,太安帝也时常遣人送一批折子来,慢慢成了太子的日课。萧承钤看得累了,也不敢假手于人,只是非要周鲤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偶尔嘟囔几句,靠在周鲤肩上和他低声细语。不小心擦枪走火,周鲤便会被按到书案上,任他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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