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为何这样(3)

现如今,陆琢玉二十岁,他二十二岁,两人相差两岁,顾一清是金丹后期,陆琢玉已入元婴前期。

在陆琢玉这个年纪入元婴前期的,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如果没有陆琢玉,在顾一清这个年纪入金丹后期的,也没有多少人,只是陆琢玉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将顾一清完全遮蔽。

这就好比,所有人都会记住第一名,可却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

因此,陆琢玉有多耀眼,就衬托的他有多卑微。

陆琢玉是第一君子,他就是第二君子。

陆琢玉是青年剑修榜上的第一名,他就是第二名。

陆琢玉是修真界内少女们最想嫁的男人,他就是第二想嫁的人。

反正不管什么排行,他总是屈居陆琢玉之下。

因为这层,所以这位仁兄嫉妒陆琢玉已经嫉妒的发狂,明面上当陆琢玉是兄弟,实际上一直藏着一份阴暗心思。

上辈子,为了发泄自己的怨念,顾一清做局,成功将陆琢玉这位天之骄子拉下神坛,踩在脚下,极尽折辱,让读者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是上辈子的事。

现在,谁是那个猎物,已经显而易见。

随着纸鹤被捏碎,里面逃窜出一股灵气,直往天际冲去,消失在云层内。

追踪咒。

在灵气如此缺乏的末世,这位“好兄弟”如此舍得,还真是费心了。

陆琢玉肯定知道这千纸鹤内藏着追踪咒,才会把它捏碎。

果然,看到追踪咒,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根本就不脏的手,然后转过头来,语气温和至极,“璎璎,我们出发吧,别让故人久等了。”

重活一世,对于陆琢玉来说,确实是重见故人了。

哦忘了,她也是故人。

马上就要故去的人。

-

从山洞内出来,空气虽清新不少,但实在是灼冷,灌得人喉咙口都发冷。

男人踩着厚雪下山。

苏宁璎被陆琢玉背在身上,身上盖着他的大氅,因为身型实在是太纤细了,所以远远看着只觉得陆琢玉的后背稍微厚实了那么一点,都不会让人发现他后面还驮着一个人。

外面的风实在太冷太烈,苏宁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在外面。经历过被风吹晕倒之后,她就再也不敢随意作妖了,现在脑袋还有点晕晕的呢。

陆琢玉走的很稳,苏宁璎贴着他,一开始觉得冷,过了一会儿也就习惯了,甚至不知不觉还睡着了。

陆琢玉听着身后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托着苏宁璎的手轻微动了动。

少女身型下滑了一点,然后霍然惊醒,那双勾在陆琢玉脖子上的胳膊猛地收紧。

死去的剧情在用力的敲打我的脑瓜子。

我是新号别整我啊。

因为苏宁璎下意识勒住陆琢玉的动作,所以男人只好仰高脖子,露出性感喉结,企图获得几口新鲜空气,极品温青音也难免带上了几分沙哑。

“璎璎,太紧了。”

紧点好啊,不然她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想把她扔鬼崖,反而要将她扔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按照她这身体素质,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能凉。

有点脆皮苏女士。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苏宁璎的脑瓜子被冷风一吹,又开始觉得晕眩。

不能再这样拔河下去了。

苏宁璎抬手,将自己箍在陆琢玉脖颈上的手缓慢松开,然后在陆琢玉假装乏力想要脱手的时候,猛地一下用指尖掐住了他脖子上的一点肉。

真的就是那么一点肉。

陆琢玉托着苏宁璎的胳膊一顿。

是真的顿在了那里。

陆琢玉:……

面对苏宁璎开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疼痛共享模式,两人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后,陆琢玉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

没走多久,远远就瞧见天上一套马车御风而来。

在末世开始前,这样的场面在修真界内很常见,不管是大家族还是小门户的,都喜欢做点拉风的事情,比如说让自家富丽堂皇的马车在天上飞。

就跟低调的有钱人开着千万的劳斯莱斯和库里兰在大街上走一样。

这些劳斯莱斯和库里南的车牌号也会是嚣张的88888或者66666,对应起来就是马车上面彰显身份的家族旗帜。

这辆马车虽没有十分豪华,但车厢箱体庞大,用的木料亦是上乘品,由八匹毫无杂色的白色骏马拉着在天上飞,每公里耗灵石量大概是五十颗下等。

这样的消耗在末世前当然不算嚣张,可在末世之后,这种行为已经跟在天上烧钱没有任何区别了。由此可以推断,这批人定然不是什么小家门户。

寒风肆意,将插在马车上的那面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苏宁璎拨开陆琢玉挡在自己眼前的头发,仔细观察。

旗帜黑底白字,上书一个“梁”字。

是彭城梁氏的马车。

彭城在南北中界之地,地理位置还算优越,物质条件也不错。梁氏虽算不得修真界内的鼎盛门派,但却是中层天花板,也是陆琢玉的“好兄弟”顾一清做上门女婿的地方。

虽然顾一清私底下人品有问题,但他装得很好。因此,他在修真界内还算是顶级抢手货。顾一清心思缜密,他千挑万选,娶了彭城梁氏独女,在老城主病亡之后,顺利接手彭城。

因为这个选择,所以他从寒门之子一跃成为修真界内最年轻的中层天花板掌权者。

-

山上亦有平地,马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那八匹马训练有素地踩着厚雪,雪白的尾巴轻轻扫过周围浮雪。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似乎连风的喧嚣声都突然消失了。

马车帘子被人撩起,露出一张略显锋利的俊朗面容来,乍然一看略显阴郁,不过在男人笑起来时,身上那股子阴沉感顿时消散,再搭配上他素色的月白长衫,更添几分世家书生公子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宁璎瞧着,总觉得有些怪异的熟悉感,一时又说不上来。

“望舒,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跟陆琢玉的极品温青音有些像,不过更粗一点,有点故意夹的感觉。

他说着话,从马车厢内跃出。

男人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长靴,踩进厚实的雪地中,却半点没有沾湿。再仔细去看,周围空气中那些窸窸窣窣的浮雪也没有沾过他的身。

这男人身上是带着几分灵气的。现在是末世,灵气枯竭,他却还能用灵气来保持自身的洁净和温度,实在是有些过分奢侈了。

苏宁璎躲在陆琢玉的大氅里,从缝隙里悄摸着瞧,然后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份怪异感到底从何而来。

太像了。

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甚至连身上的衣服款式、颜色、发型、配饰,都跟陆琢玉的喜好一模一样,他就像是一个陆琢玉的模仿者。

最离谱的是声音,苏宁璎猜测男人的本音应该跟他的长相更像一些,是低沉暗哑的那种青叔音,不似陆琢玉一般偏青年般的儒雅温和。

可他为了学习陆琢玉的温雅,偏偏夹起了嗓子说话。乍听之下没什么,细听之下却会让人产生一种在听气泡音的油腻感。

“恩佑。”

陆琢玉开口了。

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苏宁璎趁机洗了洗自己的耳朵。

恩佑是顾一清的字,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顾一清。

陆琢玉在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苏宁璎发现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加深不少。

男人直直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唇角拉出的笑带着平整上翘的弧度。如月般清明高洁的眸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这种温柔到了骨子里的眼神,让苏宁璎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让她想起了一个早古形容词:温柔刀。

刀刀温柔,刀刀淬毒,刀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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