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欢忍不住心中一酸，想到有句俗语叫“有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楚师弟也这样，为了明日与夜九歌的大婚不出乱子，纵然此刻她已经十分疲倦了，他还向她索要灵力。

“不愿么。”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楚师弟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虞欢闻言，勉强打起精神重新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坐着，稳定一下心神后，双手再次挽了个花，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凝聚到指尖。

“宁哥哥。”

一直坐在内室的夜九歌忽然出声，她站起身来，走到珠帘外，嗫嗫嚅嚅道：“虞姐姐今日已渡了一回灵力，要是再渡……九儿、九儿担心姐姐……宁哥哥，不如……明日、明日再说罢？”

楚阙宁看也不看夜九歌，眼睛直勾勾盯着虞欢，嘴里淡淡道：“小九，听说你大哥要把鲛珠作为嫁妆随你一起出嫁，不知此事真假。”

鲛珠！

虞欢怔了怔，表情有明显的变化，一抹喜色浮现在脸上。

“是、是啊……”

夜九歌点点头，目光担忧地望着虞欢，她的脸色好难看，嘴唇都发白了，若是再渡灵力给宁哥哥，她会不会昏过去……

可她胆小，楚阙宁没有接她刚才的话，她便不敢再提一次。

“那大婚……”楚阙宁说着有意顿了顿，再沉沉出声：“就更不能出半点差错了，师姐以为呢？”

虞欢飞快地接过话：“师弟说的非常对！”

明日的大婚若不能顺利进行，那鲛珠就拿不到了，为了鲛珠和师父，她就算耗尽所有灵力昏过去，也不能让大婚出差错！

遂不再迟疑，将指尖的灵力推向楚阙宁，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倾尽所有。

当最后一点灵力渡过去时，她眼前黑了一瞬，差点真昏死过去。

楚阙宁眼疾手快扶住她，眼神愈发冰冷，眸中有寒冰在冻结。

“没事，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虞欢忙摆摆手。

望着满头大汗脸色蜡白的她，楚阙宁抿紧了唇，黑紫色的暗纹悄无声息攀爬到脸上。

“宁哥哥……你、你的脸……”

第一次看到暗纹的夜九歌惊呆了，张大嘴看着楚阙宁。

楚阙宁眼皮一掀，漆黑幽深的眼眸望向夜九歌，随着暗纹渐渐往眉心生长，他的嘴唇变成乌紫色，眼珠也变成猩红色，颧骨高凸双颊下陷，面容越发阴森可怖。

“宁哥哥，你这是、这是怎么了？你、你生病了么，还是、还是妖毒发作了？”

天真单纯的夜九歌并没有意识到楚阙宁这是入魔了，她还以为他是妖毒发作，面容才会变得如此狰狞吓人。

“楚师弟？”

听到夜九歌颤抖的声音后，虞欢吃力又不解地抬头，咋一看楚阙宁魔化的样子她也吓了一跳，随即忙施法想帮他压制魔性，可她方才已耗尽灵力，此时便什么法术都施展不出。

“师姐看到了。”

楚阙宁看起来没有魔化，语气表情都很正常。

虞欢看夜九歌快吓哭了，忙抬手挡住楚阙宁的脸，急急道：“看到什么？你这个样子吓到九歌了，快转过身去。”

楚阙宁扯一扯嘴角，沙哑出声：“她怕我。”

确实，夜九歌满脸惊恐，往后退了好几步。

虞欢这时也不知该先哄夜九歌还是先安抚莫名其妙突然魔化的楚阙宁，纠结几秒，认为还是先让楚阙宁恢复正常比较重要，遂拉住他的手询问：“是妖毒发作，你无法控制体内的魔性么？”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楚阙宁勾着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幽幽启唇：“师姐把全部灵力都渡给我了，妖毒又怎会发作。”

虞欢困惑：“那你为何？”

“我不爽快。”楚阙宁据实相告，明明白白告诉虞欢，他魔化的原因是心情不爽。

虞欢：“……”

楚师弟善变的人设屹立不倒，这会子说不爽就不爽了。

那她也没办法，谁让他是男主角呢，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为何不爽快？”

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要迎娶夜九歌了，他不爽，她更不爽！

楚阙宁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俯身逼近她，“我想娶的人，不是我想要的人。”

虞欢登时僵住，身子往后仰，欲挣开楚阙宁，然力气不如他。

“你不想娶我？”

退到内室的夜九歌亦僵住，紧接着几步走了出来，奔到楚阙宁身边，蛾眉紧蹙地望着他，“宁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九儿不是你、你喜欢的人么？”

因为他说喜欢她、想娶她，所以她才和父王说要嫁给他，那他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娶的人不是想要的人？

“楚师弟……”

虞欢瞪着楚阙宁，用眼神示意他快安慰夜九歌，“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