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洞的路上, 虞欢奇怪地问齐霁。

才一晚上而已，他突然就对封崭唯命是从了, 不但跟着她去山洞, 还特地走在她和楚师弟中间, 隔开了两人。

齐霁不咸不淡道：“战神答应助我玄歌门入主玉淮。”

“奥。”虞欢点头，“原来如此。”

齐霁斜眼看她, “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虞欢抬头笑笑，“没有啊, 就是觉得有趣。你看你们名门正道, 有时候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可以与魔为伍不择手段, 对吧？”顿一顿，一字一句道：“齐师兄。”

闻此言, 齐霁沉默了小会儿后才轻飘飘开口道：“一人入地狱，总好过千万苍生皆入地狱。”

“你开心就好。”

虞欢不屑与他作口舌之争，冥顽不灵的人，说再多道理都没用。

平地一阵邪风忽起，卷起地上白雪片片, 直朝面门而来。

齐霁下意识抬手遮挡，待他放下手时，发现虞欢已挽着楚阙宁胳膊走出好远。

风何故起，不言而喻。

……

不必再看齐霁那张脸，虞欢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放慢步伐挽着楚阙宁往前走。

去山洞的路上有一条干涸许久的河床，楚阙宁昨日往返时发现河床坑坑洼洼不平，其中又还有石头密布，积雪蓬松，他怕虞欢走着会摔倒，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

虞欢不知他为何停下，须臾，松开了挽着他胳膊的手，以为他是怕酆梓月看到她与他亲密会不高兴。

楚阙宁扫一眼约莫两丈宽的河床，眼眸轻动，下一瞬没有任何迟疑便弯腰将身边的虞欢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拦腰公主抱，虞欢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在半空中踢踏着两只脚，“小弟，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啊！”

楚阙宁面无表情地拒绝：“不。”

他说完长腿一迈往前走。

虞欢挣扎着要下去，“你不怕酆梓月看到生气啊？”

楚阙宁的脚步猛地顿住，就在虞欢以为他要放下她时，他不但没放下，还抱得更紧了，再一言不发继续走。

“……”

虞欢猜不透他当下的心思，他抱得太紧了，胳膊用力到她感觉勒得慌，身子被迫困在他怀中。

算了，反正糊比作者说了，只要有封崭在，她和楚师弟就不可能在一起，他非要抱着，那便抱吧。

过河床后转个弯就是酆梓月栖身的山洞，进去前，楚师弟把她放了下来，还为她整理了下裙摆。

虞欢有点恍惚，感觉像回到了第一次穿书刚开始时，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拿的是女配剧本，一心要和楚阙宁在一起，两人度过了一段岁月静好情意绵绵的时光。

她刚穿书时穿不惯长长的裙子，抱起来走路又会被定坤长老责骂，她自己不在意，楚阙宁却怕她被罚，便不厌其烦地教她如何穿着长裙行走用剑。可惜学了好久还是学不会，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不再提起裙子，就让裙子垂着，结果时常弄得皱巴巴脏兮兮。

她记得好清楚啊，那时候，楚师弟每天都要弯好多次腰帮她整理裙摆，或是一次又一次单膝跪地帮她整理。

现在，楚师弟又单膝跪在她面前了，骨节分明的手仔细认真地将她裙摆拉好，拂去上面的白雪和落叶。

往事重现，还是会心动呢……

虞欢无声弯了弯唇角，接着伸手将楚阙宁拉起来，浅浅一笑：“小弟真乖，阿姐没有白认你这个弟弟。”

心动归心动，她可没忘记自己拿的是女配剧本，也要提醒楚师弟，在她心里，他只是弟弟，希望他别对她生出什么旁的心意来。

楚阙宁静静看着她，声音低沉：“师姐真要如此么。”

“你还是不肯做我弟弟么？”虞欢反问他，不等他回话，又笑着说：“不肯便算啦，左右我师父也不肯，我不想师父不高兴，那便不做姐弟了。”

“淳儿。”楚阙宁定定注视着她，眼眸幽深，里头藏着不可明说的情愫。

他又叫她淳儿，虞欢感到费解，“师弟认错了人，我不叫淳儿，我本名虞欢，师父取的道号是司汐。”

楚阙宁一眨不眨看着她，身体缓缓逼近，冷不防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薄唇吐出的气寒意刺骨：“那要怎么办呢，我的淳儿，和师姐生得一模一样，便是心头血，亦滚烫炙热到毫无区别。”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虞欢干笑一声，想拿开楚阙宁的手，然对方纹丝不动。

不仅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不放，另一只手还伸过来，手指顺着她五官描绘，盯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充满了探究和侵略性。

是的，侵略性。

楚师弟一副下一秒就要强吻她的模样，在这，在酆梓月随时会出来的地方，他想亲她，且毫不在乎会被酆梓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