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11)

很快,散发着甜腻的气味飘到他的唇边。

谢玉弓低下头,白榆的声音同时响起,低低的,带着明显的哄劝味道:“是牛乳糖,吃一块吧。”

谢玉弓:“……”

他把头扭得远一些,白榆举了一会儿,见他不张嘴,把糖块收回来,又换了一种蜜饯,再次送到他唇边。

“那个不爱吃,这个呢?”

白榆把蜜饯直接抵到了谢玉弓的嘴唇上,谢玉弓的嘴死死闭着,朝着马车角落里面蹭。

“你别怕,再也不会有人给你灌药了。”

白榆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些歉疚的颤音,却没有看谢玉弓,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道:“我没死成……但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白榆“鼓起勇气”看向谢玉弓。

趁着这个机会疯狂表忠心。

“从今往后,若是谁再要害你,我就跟他们鱼死网破!”

白榆一边说着,一边有组织有计划有节奏地朝着谢玉弓凑近。

“我护得住你的!”白榆提高了一些声音,发狠一般。

也像是在色厉内荏般自我鼓劲儿道:“我护得住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白榆已经凑得离谢玉弓很近,两个人已经是肩膀挨着肩膀坐。

而谢玉弓已经彻底被挤进了一个角落里面。

窝在了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角度。

白榆手里捏着喂给谢玉弓的食物,身体朝前弓着,就差趴在谢玉弓的身上了。

谢玉弓被白榆给逼得人都快嵌入马车车壁中了。

极速起伏的呼吸被绳子束着,压在紧紧包裹身体的皇子袍下,看上去像是吓的。

实际上也确实是被吓的……

白榆还自顾自地说:“你别怕,别害怕……我你比大,就算你一直这样,其实也没关系。”

“先前是我想岔了,我若是死了,你这般模样,谁会真心护着你?是我想岔了……我得活着。”

“我活着,才可以一直照顾你。”白榆痴痴地望着谢玉弓,像一个终于在自己心爱的情郎面前展现了疯癫无智之后,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真切表露自己真情的女子。

“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白榆坚定地说。

白榆说完,面色又红了。

垂下了眼睛,在微微晃动的马车里面,脸和脖子都红得透透的。

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躲开,而是偏着头让谢玉弓看了个清清楚楚。

如果白榆现在抬头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谢玉弓的脸是和她一样的人面桃花相映红。

只不过白榆是装的,谢玉弓是真的被贴脸告白而羞红的。

虽然白榆依旧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提及喜欢和爱,但白榆要的就是这种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的节奏。

她一直在关注着谢玉弓的反应呢,毕竟她这一场表演,就是给他这个唯一一个观众看的。

白榆说得有些激动,手中掐着的蜜饯都掉了,正掉在了谢玉弓的皇子袍上。

白榆自顾自说了一堆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揉搓了片刻,轻声道:“我在胡说什么呢,你又听不懂……”

“你已经听不懂了……”白榆懊悔地自嘲一笑,声音里面甚至带着哭腔。

谢玉弓整个人僵住。

而白榆维持着这个躬身的姿势,数了三十个数。

之后她猛地起身,一双通红的眼里面泪水将落未落,对着谢玉弓勾起了一个“故作坚强”的笑。

但是因为勾唇的幅度大了一些,眼中含着的那一汪热泪,就这么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来。

她胡乱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却因为她这个堪称粗暴的动作,更是水痕狼藉。

她这一哭,确切说是憋气憋得面如桃瓣,这水痕一抹,好一翻淋漓动人。

而白榆则是转身又拿了一块糕点,然后放软了声音,哄小孩子一般,将点心送到了躲无可躲的谢玉弓的嘴边,极尽温柔地说:“小九儿,不喜欢吃蜜饯,吃一点这个糖糕吧……”

一声“小九儿”让谢玉弓整个人又是一震。

谢玉弓最不喜甜。

小时候他母妃就总爱给他做各种点心,硬哄着他吃。

总是嚷嚷着“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甜”,就像这样喂到他的嘴边,伴着甜腻腻的哄劝,谢玉弓就会忍不住张嘴。

他的母妃就会叫他“小九儿”,这天下,也就只有他的母妃,会叫他“小九儿”。

谢玉弓这一刻都忘了隐藏他的真实神色,他眸光凌厉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脑中闪过了真切的暴戾,揣测她是否蓄意利用自己死去的母妃来博取他的动摇。

白榆当然也是故意的。

前几轮的世界毁灭里面,谢玉弓栽得最狠的一次,就是有人冒充他母妃宫里伺候的老人,哄骗谢玉弓说他母妃有话和东西留给他。

这明显的圈套,谢玉弓几番权衡,却还是上当了。

若非他自己也一身的杀人本事,怕是根本无法幸存。

那一战他身边得力的,包括跟随他久一些的死士,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足可见他去世的母妃,对谢玉弓来说有多么重要。

而“小九儿”这样亲昵过头的称呼,除了谢玉弓的母妃以外,连皇帝都不会这样叫。

可以说这一辈子,本不该再有任何人会这样称呼谢玉弓。

但这个称呼白榆要定了。

白榆就是要让谢玉弓在心理层面上,把自己和他的母妃划到一起去。

一旦划过去,谢玉弓的心理防线就拉近了无数倍。

谢玉弓对白榆这个称呼将要发狠的时候,白榆却并没有看着他。

这时候看他,他还怎么装傻子?

白榆比谢玉弓更怕他装不下去。

不然后面还怎么玩了。

因此白榆很“合适宜地”在看别的地方。

谢玉弓阴沉的视线,追随着白榆的视线,看向了白榆看的地方。

那是谢玉弓自己的腿。

或者说他腿上的袍子上面的……一颗不起眼的蜜饯。

谢玉弓眉间一蹦。

然后他就看着一只纤白如玉的手,在他的腿上捡起了那一块先是沾过了他的嘴唇,被他拒绝后,又掉落在他袍子上多时,表面的糖渍已经粘在他袍子上的杏肉蜜饯。

接下去的画面就好像是被慢放了一般。

也确实是白榆刻意放慢,她要确保谢玉弓看清楚这一系列的慢动作。

她拿起那个蜜饯,慢慢凑到自己唇边。

还未张嘴,面颊先红了个透彻。

谢玉弓那点因为称呼被冒犯的愤怒,顷刻间被白榆面上的一点漫开的红潮撞了个七零八落。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张开了嘴唇,露出了一点艳红的舌尖。

谢玉弓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样呼吸不畅,看着面前的女人将那个杏肉蜜饯快速送进口中的一刻,谢玉弓觉得自己浑身汗毛全都竖立起来,齐声在尖叫。

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压着没喊出声。

——你给我吐出来!

第8章

白榆后半程都没有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只含着那一块杏肉蜜饯,头扭向左侧窗外,吃了一路也没吃完。

谢玉弓全程把头扭向右侧窗外,时不时弄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偶尔也挣扎几下,证明自己还“疯着”。

实际上谢玉弓真的快疯了。

他有种一路上都被谁给吮血吸髓的错觉。

等到了工部尚书的府邸时,谢玉弓的精气神都快被白榆吸光了。

白榆这才“大发慈悲”地在下车之前,把那一块吮得没有什么滋味的杏肉,咀嚼之后咽进去了。

今日的尚书府很是热闹。

白榆的马车停在门口的这一会儿工夫,门房那边就收了两位官员送来的贺生辰礼。

都是大大方方展示出来的,不是什么能和“贪污受贿”挂上边的东西。

一个派人送了一盆兰花,一个派人送了街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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