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117)

估计换下去的那些都砸碎了吧。

不过男主角嘛,有洁癖也很正常,毕竟小说里男主角只有对女主角才会真的下凡。

她平时和谢玉山的相处模式也基本就是这样,该吃吃该喝喝,想要做什么也不客气,谢玉山也不会在她面前端着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子。

虽然他总是隐忍到手上的青筋鼓起,却也从未因白榆失礼而处置过她,白榆至少不用卑躬屈膝地伪装恭顺。

可是很快她听到那脚步声已经到了她床边,白榆在被子里面微微皱了眉,谢玉山不去旁边喝茶,杵在床边干什么?

总不至于要带着她出去抛头露面吧?

谢玉山除非脑子让驴给踢了,否则如果安和帝认出了白榆,基本等同坐实他弟媳夺人之妻,到时候谢玉弓能一口把他咬死。

话说……谢玉弓这次不会用这一招吧?

如果不在乎白榆的生死,这一招确实是最管用的,只是一旦这件事情摊开在安和帝的面前,上一次在皇后的福安宫里还能够含糊过去,这一次白榆就非死不可了。

安和帝绝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在他两个儿子之间搅来搅去。

白榆越想越闹心,听着在床边走动的脚步声,烦得要死。

然而就在下一刻,白榆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抓住,然后被猛地掀开了。

白榆死死皱着眉,瞪着眼睛看去的时候眸光甚至是凌厉的。

她对谢玉山从来不客气。

要不是因为谢玉山身边的侍卫总是太多,且谢玉山不会武功,白榆甚至敢跟他动手。

可是等到白榆看清楚了站在床边扯着她被子的人是谁,眼中裹着的讽刺和冲到了喉间的“放肆之言”全部都像是被马车撞翻的菜筐,七零八落地散落了满地。

白榆的瞳孔在对方阴沉得能够滴出水,爆裂得仿若当场要炸开的视线之中,急遽地收缩。

下一刻白榆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直接赤着脚就蹦到了床的另一面。

她心中一连串的“操操操操操操操!”

落在床的另一面之后,微微压低了上身,弓起了脊背,这是弱小动物在面临不可战胜的食肉动物之时做出的本能反应。

她如果不是头发太长,估计此刻已经全都向天上竖起来了。

——谢玉弓!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太子的营帐……是谢玉山设下的局!

白榆微微张着嘴,喉咙之中却像是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冷,根本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连呼吸都像是被谢玉弓森寒彻骨的视线给扼住了,她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红透了。

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在床……她真想回到刚才,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下。

睡睡睡,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这回完了吧!

谢玉弓手中还紧紧攥着被子,几乎要用自己的五指将那被子戳出孔洞来。

虬结的青筋从他的手背开始一路蔓延到额角。

被雕花的银面遮盖住的半张脸挡不住他周身散开的沸腾冰雪,他站在那里,身姿依旧高挺如松,性感伟岸。

他像一只蓄势勃发的食肉动物,哪怕是隔着骑装软甲,白榆也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以及马上要“扑杀”的预备动作。

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白榆知道谢玉山必然要让她和谢玉弓遇见,如果看不见谢玉弓恨她恨出血来,谢玉山怎么敢继续用她?

可是白榆在设想中那该是某个人迹罕至的树林,两方人马狭路相逢;或者仅仅只是她跟在太子身边,同谢玉弓错身而过罢了。

白榆用余光四外扫了一圈,这营帐内外,目之所及的地方,当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谢玉山一点也不怕她被谢玉弓直接扭断脖子。

操他妈的!

白榆像只应激的猫,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谢玉弓,喉间干涩,好容易倒上一口气,胸膛却已经火灼一般疼了起来。

时隔数月,他们再度见面,隔着一个凌乱的“大伯哥”的床铺,白榆能给绳索打结的舌头,竟是僵直冰冷,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只是“仇恨”一般地红着眼睛盯着谢玉弓,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她心中不是不难过的。

她喜欢对面的这个男人,这毋庸置疑。

哪怕在这种情况之下,看到他岸立面前杀气腾腾,依旧有种连日以来内心干涸的秧苗勃.发向上的喜悦涌出。

可是对死亡的恐惧,对谎言破碎之后的残垣断壁一股脑朝着她倾泻而下的恐惧,死死压住了这种稀薄的喜悦。

她是因为无法面对才逃。

可是终究……还是逃不掉。

她有些不敢看谢玉弓的眼睛,但是她却又执拗地,像是被人用枪杆指着后背一样,死死盯着谢玉弓猩红的眼睛,不允许自己挪开视线。

气氛近乎凝固,相交的视线中滚滚浓稠的不是蜜糖,而是急剧聚拢的阴云和将要破云而出的雷霆电闪。

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白榆的眼睛都瞪得酸涩难言,眼前几乎模糊,谢玉弓才总算是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嘶哑,像是极其压抑,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地笑了起来。

那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白榆浑身的筋骨仿佛都跟着震颤不休。

“你呵呵呵呵……”

谢玉弓很快收了笑,不是缓慢收起,而是戛然而止。

随着他的声音停止,他猛地越过了床铺,朝着白榆扑杀了过来——

那宽度足以供两人躺着的床,谢玉弓原地拔跳,竟然像是越过一个门槛那样容易!

白榆察觉到他的声音戛然的那一刻,就拔腿朝着营帐的外面跑去。

但纵使这样也来不及,谢玉弓乃是“幽冥罗刹”,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白榆跑得也算是快,如果计秒,估计能破纪录,毕竟生死一线总是能激发人类的本能。

可惜的是她连营帐的软帘都没能摸到,就直接被谢玉弓揪住了后领子,像拎一条死狗一样,扯了回来。

白榆双脚离地在半空蹬了两下,而后被一股大力扔在了床榻之上。

不疼,谢玉山的床铺铺的是上好的云丝棉,里外八层,白榆只是摔得懵了一下,眼前也只是花了一瞬。

下一刻谢玉弓狰狞着完好的那一半脸逼近,像是望着这世上唯一的生死仇人一般,伸手扼住了白榆的脖子,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磨出来的。

“你!还!敢!跑!”

白榆用双手抓住谢玉弓的手臂,疯狂地在床上踢打,把自己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

可是谢玉弓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一般,只用一只手就压得她不得翻身。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根本是太子的人!”

“你处心积虑地杀我不成,竟然还敢欺骗我的感情,你说!”

“你是不是该死!”

“放着恭王妃不做,跑来给人做没名没分的妾,太子就那么好吗?嗯?你……哈哈哈!”

“你这个恶毒的贱妇!”

白榆一直在沉默且疯狂地踢打谢玉弓,可是谢玉弓每一句质问,每一个字的辱骂,都像是敲砸在白榆这个妖孽头顶的裂魂钟。

白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小到大的噩梦都在这一刻堆叠,如同山崩一般向她倾覆而来,几欲将她掩埋。

妈妈的声音似乎在耳边环绕:“谎言不能生爱,没有人会爱上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你不是看过匹诺曹的故事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那些曾经或自行发现,或被白榆自爆而不可置信的脸,同此刻发了狠欲要置她于死地的谢玉弓可怖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白榆感觉到不能呼吸。

她就要窒息而死。

可是这时候她突然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并没有看到面前的谢玉弓眼中的慌乱和无措。

她看上去要窒息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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