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119)

“没有人不厌恶欺骗和背叛。”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白榆——你已经无处可退。

白榆看着谢玉山,眼中的愤怒如同具象化的火把,如果不是谢玉弓……刚才那种情形她可能真的会被拧断脖子。

可谢玉山哪来的成竹在胸?能够在她被拧断脖子之前冲进来?

脖子断掉只需要咔吧一声就结束了,又接不回去。

她向前一步,再一次抬手朝着谢玉山的脸上抽过去。

打你个王八犊子翻壳转圈!

只不过白榆抬起来的手,被谢玉山架在了半空。

谢玉山一手抓住白榆的手腕,用另一只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面,然后拉着白榆的手腕稍微一用力——白榆就直接撞进他的怀中。

两个人这段时间比小葱拌豆腐还要清清白白,谢玉山不是一个贪花好色熏心之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正地将白榆拥进了怀中。

双手攀上她的肩背,阻止她动手,倾身紧锁住了这个……他从谢玉弓那里抢过来的女人。

从今往后只能属于他的女人。

因此谢玉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过白榆一句承诺,此刻竟然破天荒地开口,一字一句郑重道:“跟在我身边,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万人之上,谢玉弓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

“你只需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就好。”

谢玉山微微偏头,用略微冰凉的下颚轻轻蹭了一下白榆的侧脸。

白榆浑身颤抖了一下,谢玉山天生体温偏低,白榆有一种被毒蛇缠住,被毒蛇的鳞片刮蹭的冰冷和黏腻之感。

谢玉山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谢玉山微微勾了勾唇,按在白榆后背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在某些地方和谢玉弓是一样的,从来都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真情可言。

他从小看着他的母后与人斗争,就为了博得他父皇一点点的关心和喜爱,而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敢真的奢望帝王之爱?

因此谢玉山虽然娶了两个侧妃,原本还打算娶工部尚书之女,却也只是权力联合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当然会对她们表现出重视,或者也会做出模棱两可的深情义重之举,但是谢玉山对这些女子从无半点情愫可言,他甚至都不太清楚他那两个侧妃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因为有一次在中秋宴饮携带家眷参加宴会的时候,仅仅只是席间分开又再遇到,他甚至没有认出自己的侧妃。

可是他却生平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想要怀里这个女人。

这甚至无关情爱,他只有在她的面前可以展露自己,她从来都不会在他的面前隐藏真实模样。

她出身低贱,举止粗鲁,甚至在谢玉山的眼中算不上什么美人。

可是谢玉山从来都不在乎什么那些,只要他想,他可以把这女人变成任何一个人。

可以把她变成氏族贵女,变成高官闺秀,甚至是变成她的嫡亲妹妹,再顺理成章地娶做妃子。

谢玉山觉得如果有一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如果那些诗中说的“得一人倾心相待,共白头而终老”可以实现,那么没有人比他怀中的这个人更合适了。

他拥抱着白榆,就像拥抱着另一个不堪的,不被人追捧喜爱的自己。

因此他在确保白榆除了自己再没有退路之后,郑重地做下承诺。

白榆没有挣扎,主要是她怕乱动的话怀里的东西会掉下来。

而且白榆最擅长审时度势,很清楚谢玉山引谢玉弓过来是想要干什么,更明白谢玉山此时此刻的举动算是彻底对她敞开了心房。

只不过白榆被谢玉山抱着,只感觉到一阵靠近冷血动物一般的恶寒,心里不受控制地在想的是另一个人。

想他那碰一碰都会被烫伤的火热手掌,投入其中会被彻底融化掉的炙热怀抱。

谢玉山大概是非常满意白榆的“乖巧”,将她放开之后,抬起手给白榆整理了一下领口和长发。

他的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这一辈子也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如此过。

他这双生下来就用来指点江山的手,有些笨拙地给白榆挽了一下头发,然后用一根簪子松散固定。

之后在白榆“诡异”的注视之下垂落视线,有些拘谨地开口说:“我今早在猎场边上射到了野兔,让人刷了蜜汁,一会儿烤好了送过来给你吃。”

白榆手还按着胸口处,此时此刻的愤怒基本上已经消弥,却并非因为谢玉山三言两语的哄劝,和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

而是心口被她彻底焐热的那个不明形状的东西,这代表了谢玉弓不会杀她。

谢玉山还需要她的脑子就更不会杀她。

命保住了白榆也就没有什么可恼火的,只是不得了了,太子竟然想跟她发展感情?

话本竟是我自己,真是人生何处不荒谬。

谢玉山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必须得是像剧情里面白珏那样为他牺牲险些死掉,才会让他有一种交付真心的安全感,才会打动他居高临下地施舍几分感情。

白榆很确定他对自己没有男女情爱,谢玉山看她的眼神……和谢玉弓对比一下,简直就是寒潭冰水和烈火熔岩。

他估摸着是觉得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得非常顺滑,想用这种办法拢住白榆,让白榆一直给他出谋划策做那等腌臜之事。

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些谋臣已经对白榆连日来的对敌之策多有微词,相信不用等很久,短则只需要再过上三五个月,最长只要三五年。

等谢玉山彻底坐稳太子之位,或是登基为帝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她这个“蛊惑君心行豺狼之事”的妖女。

到时候谢玉山摇身一洗还是那个仙尘不染的谪仙太子白玉君王,白榆就是那蝇粪点玉的罪魁祸首。

会相信他的话除非脑子让狗啃了!

白榆不动声色,竟然也是生生装出了一点羞涩,有些嗔怨地看了谢玉山一眼,低声说道:“我不饿……我实在是吓坏了,谢玉弓真的好凶残。”

“我现在想睡一会儿……”

谢玉山点了点头,对白榆说:“那你休息吧。”

他走到了营帐的门口转过身又看向白榆,轻声道:“放心,不会再有任何人闯入营帐之中。”

白榆钻进了被子里面,谢玉山就撩开营帐的帘幔出去了。

白榆捂着被子躺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确实没有任何的脚步声,营帐里面安安静静只有她自己。

只有远处氏族公子们聚集在一块比试的叫喊笑闹之声悠悠传来。

白榆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动了动,把谢玉弓之前扔进她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白榆之前隔着衣服摸就感觉到好像是一个圆的,拿出来一看确实是圆的。

是一只雕工精美的——手镯?!

不是,谢玉弓有毛病吧!

白榆从床上坐起来,转了转手里面的手镯,脑子嗡嗡的感觉大了好几圈。

傻逼玩意儿这时候给她手镯干什么?可别告诉她是定情信物!

白榆恨不得把这条手镯当场融成一把匕首,插进谢玉弓的脑子里面撬开他的脑壳看一看,他脑子里是不是没有沟壑!

白榆气得简直想把手镯给扔了,但是手指一用力也不知道按到了哪一块凸起的雕花。

一声很轻微的“嚓”响起,手镯的表面有一块凤头雕花凸起来了。

白榆伸手摸了一下,突然间“嘶”了一声,指尖竟是破了一道口子。

白榆皱起了眉,慢慢抓住了那凸起的凤头,然后朝外拉动了一下。

一条如果不是仔细看,肉眼根本难以捕捉的细线,一圈一圈地从手镯里面被拉了出来。

白榆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本能地感觉到这东西锋利无比,虽然只是一条极细的线,但是白榆倾身的时候有一缕头发搭在其上,竟然悄无声息地直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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